三姨太的离开,对于张孝武林荣来说,就像是从自己身上解开的绳子,自由了两个人。
两个孩子在林家滩狂奔,嘻嘻哈哈,鸭子惊得嘎嘎嘎嘎落入水中叫唤,同伴少了十几只了,都被三姨太给宰杀了,哑巴被喂养得更加孔武有力,让个三十当旺的三姨太春风拂面,意气风发:人生如此,“妇”复何求?!
对,三姨太心里改了,什么夫复何求?你“夫”给这里无意义,你占着茅坑不拉屎,老娘给你改成“妇”,老娘给你个意义,老娘就是这个“妇”。老娘有了哑巴这样的男人,此生没什么遗憾了。
自称老娘的三姨太,在张孝武与林荣的面前张牙舞爪,一到晚上,她就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缩在哑巴的怀里。
用林荣的话说,叫不要脸。一到晚上,在林荣看来,三姨太就是贱兮兮地。
所以林荣经常向三姨太白眼睛。有一回,三姨太冲林荣发火,林荣就直接说她不要脸,说她夜里鬼叫什么?害得自己睡不好觉。
三姨太骂了句特么的,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影响到林荣了,三姨太在那一刻脸还红了一下。
三姨太也从此学会浪漫了,拉着哑巴看星星了,那个棚屋里恢复了往夜的安静,林荣就是尿急了,也得等浪漫归来的三姨太给她端个墩子。三姨太与哑巴离开去浪漫的时候,三姨太是多个心眼的,把下面的墩子给搬开了,这样安全。一防她再跑了,二防······孩子大了吗,什么都好奇!
现在没有了三姨太的束缚,两个孩子野疯了,矿野上疯跑着,要不是肚子饿了,怕是要疯一天。
三姨太在离开之前,怕孩子受委屈,不知道吃点好的,特意买了十斤肉腌制了的,又杀了两只鸭子,交代林荣,要把它吃完,不能久留,久留就坏了。
林荣就在白天做给张孝武吃,晚上,林荣做鸡蛋面给张孝武吃,做了好多,张孝武吃得肚儿圆。
张孝武就奇怪地问林荣:“荣儿,你不说这鸡蛋面汤不给吃多吗?怎么······”
“不吃你给我搁那儿,哪那么多废话?”林荣是白了张孝武的眼的,林荣叉着腰,学着三姨太的模样,学完后又咯咯咯咯地笑着。
张孝武就道:“好荣儿,告诉我吧,为什么呀?”
林荣不笑,看着张孝武,然后又咯咯咯咯地笑,笑完了对张孝武道:“我说了你不许告诉别人,听到没?”
“嗯嗯!”张孝武把一大碗鸡蛋面扒拉完了,摸着肚子,听林荣说。
“鸡蛋面的做法是我外婆传给我娘的,其实很简单,就是面粉不用加水,直接用鸡蛋和面。但是也有技巧的,面不能太硬,也不能太软和,葱叶要放的适时,别说厨子了,一般主妇都会做。”林荣道。
“那不对,我大伯他们都说你娘做的好,到底怎么回事?”张孝武道。
林荣就看着张孝武,点了他的脑门道:“真笨,我娘多好看,你吃着好看的女人做的面,能说不好吃?来来来,我给你打个比方,就像你家大老爷那样的挑三拣四的人,你让一个丑八怪女人给他做一道菜,你再让我娘也做同一道菜,然后让她们两都站在那儿,看着大老爷吃,你说大老爷会吃谁的?吃丑八怪女人做的?不倒胃口才怪。我娘说,‘食色,性也’,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总之我娘说,男人吗,都是好吃的!”
“噢,我明白了,我大伯吃了你娘的面,你娘长得那么好看,我大伯开胃呢!”张孝武道。
“你好不好说话?”林荣白了张孝武一眼,“怎么说得那么难听?”
“你娘赏得,赏我大伯一口面!”张孝武绷着脸,说了这句话,然后看着林荣,忽然讨好地问林荣:“你看这可好?”
“这还差不多!”林荣笑道。
林荣又道:“我娘说了,之所以一小碗面汤,一来,都是酒后才吃了,肚里饱饱的,你给他吃太多,吐了都可能,你给她热热地吃一小碗,他回味无穷呢,再想吃,没了,心里就惦记下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张孝武道。
“不过,我娘说了,鸡蛋面汤谁都会做,主要在于对盐油的把控上,葱叶什么时候放,都是有讲究的,你不论他什么口味,一定不能咸,我娘还说,一般人也想不到用鸡蛋和面呢,穷人家吃不起,富人家就直接把鸡蛋给炖上或者炒了吃,腻的很呢!”林荣道。
“噢噢噢!”张孝武道:“怪不得你给我做了一大碗,那我娘对你那么好,你咋不给她做一大碗?”
“我给你做一大碗,也就是这一回,以后没了。我给你娘做一大碗?美的她?”林荣白了张孝武一眼,“开始的时候,我知道她是什么心?她要真把我卖了怎么办?我给她做一小碗,让她心里惦记着,她就不卖我了!”
张孝武也不知林荣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于是就过来抓住林荣道:“好啊,我刚才还没说你娘什么你就给我瞪眼,这回你却存下对我娘的戒心,说,我该怎么罚你?”
林荣就撇着嘴,“哟哟哟,瞧把你能的,若是你娘把我卖了,你这会子能看到我?不说感激我也就罢了,还要罚我,真是没良心。”
“呵呵,卖了好呢,省得你这张厉害的嘴整天损我!”张孝武手背在屁后,得意地看着林荣。
“口是心非!”林荣想到什么,马上低下了头,脸微微地红。
“我说的可是真的!”张孝武道。
“那你上回,在牢房的时候,还怎么说那话啦?”林荣看了张孝武一眼,马上把眼拿开。
“说哪样话啦?”张孝武低头想了一下:“噢!”
张孝武忽然一换刚才的态度,对林荣道:“荣儿,你是不知道呢,我那会儿真的想得慌呢!”
林荣心跳加速,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对张孝武道:“没脸没皮,你一个大男人,说想一个女孩子,可好意思?可知羞不?”
“我羞什么?”张孝武道:“我又不是想别人,我是想你呢!”
“你还说,你还说!”林荣的小拳头就擂在了张孝武的身上,林荣羞得是实在想不到拿别的来盖脸了,林荣脸红了,心跳加速了,只有像敲鼓似的敲着张孝武,才不让张孝武看到自己的羞样。
两个人闹到半夜,各自洗漱躺下。林荣没有上吊床上睡,而是睡在了哑巴和三姨太的地铺上。
两个人隔空说了一会话,也不知谁先睡的,疯了白天,又大半夜才睡,这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时候了。
到了第三天晚上,吹熄了灯躺下,张孝武道:“荣儿,咱们说会儿话吧。”
“嗯!”林荣道。
“那我到你那里去,咱坐着说话。”张孝武道。
“嗯!”林荣又嗯了一声,心里紧张起来,同时又兴奋。
两个坐在那里,说了话,有着说不完的话,也不知什么时候,张孝武把脚塞进林荣的被窝,林荣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坐着说累了,就躺下说,躺下说困了,两个人就在各自一头和衣睡着了。
这一夜,两个人,一个被窝,两个人睡得都很香,年轻人的觉本来就香,但是因为有了心仪的人靠得这么近,睡得就更加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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