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去衙门几回,都无结果。衙门老爷答应了他,只要一有林青的消息,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他。
二老爷常常走到门口,往去苏州的路上探看,希望能看到官差的影子,最好是看到官差带着林青回来。
可是一次次让二老爷失望,在那接下来的日子里,二老爷索然无味,常常在书房里苦思冥想。
大约有一个多月,二老爷一直是在书房过夜,三个女人的房间,他一个也没有去。
二太太五十有二了,比二老爷大三岁,对房事早就不怎么上心。她可是大家出来的,不能像二姨太和三姨太那么没品。
二姨太和三姨太,这两个女人为了要拴住二老爷的心,还年轻时就明争暗斗。
二姨太调侃三姨太:“三妹,还是你会哄男人,老爷经常被你哄的团团转,妹妹不妨教教姐姐,怎么样才能哄男人开心,这方面妹妹你经验足。”
三姨太笑笑,二姨太这是笑话她曾在窑子里呆过两年,被不少男人睡过,直到她十三岁时,接了几个月的客,遇到了二老爷,才把她赎出来做了三姨太。
“要说哄男人,二姐也应算是这方面的高手呀,听说你还是府里丫头的时候,就典着个肚子生了个宝哥儿,您可是咱们张府的大功臣啊!”
二姨太脸色难堪,哼了一声甩身进屋。三姨太太这种破鞋,跟她斗嘴不值,反惹得一身骚。
然而没过几天,二姨太那尖酸刻薄的话又出来,三姨太总有办法回敬。
两个是经常斗嘴,院里还有许多的丫头婆子,二太太有时实在听不下去,便会大吼一声,“都想干嘛?要毁张家名誉吗?告诉你们,我们张府可不是下流场所,什么话都敢说?瞧你们一个个的,还有良家妇女的样吗?”
二太太每次说出同样的话。
二太太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她出身就比她们高贵,她可是小姐,大家闺秀,丫头窑|姐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跟她比?
二姨太不敢回嘴,低了头回屋去,心里想,我不与你冲突,让那个不要脸的与你理论。
三姨太听了二太太的话,眼睛却往上翻。
三姨太之所以不买她的帐,那是因为二太太连续生了三个女儿,却一直没能给张家生个带把儿的。
这是二太太的短处。
像三姨太这样的女人,本来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可言,可是自从有了儿子,头就高昂起来了。
她不像二姨太太,她本来就是二太太的丫头,心理上就矮了一截,可三姨太太不吃二太太那一套。
“是老爷死皮赖脸地要把我弄进来的,早知道她有大老婆,我还不干呢,要知道,娶我的有钱有势的男人那是排着队呢。”三姨太在二姨太屋里,故意把话说的大声,让二太太在那边房里能听到。
二姨太唬了脸,心里却美滋滋的。心里想,斗吧斗吧,乐得看热闹,乐得坐山观虎斗。
二太太说不过她,气得只能来一句:“真是不要脸!”
三姨太始终不买二太太的帐,三姨太常私下说,你是二太太,你是正主不错,可是你不会生儿子呀,不会生儿子,你还牛什么?
三个女人之间的这种关系,直到林青到来,才暂告一个段落。
因为她们觉得,再斗下去毫无意义,二老爷的心思转了,转到那个刚来的女人身上了。她们的目光也都跟着转到林青身上了。
二老爷第一次看到林青,眼睛都直了。
“留下留下,府里正缺人手。”二老爷附和着老太太道。
过了大约有半年,二老爷在老太太那里吹风。
“娘,您看林青母女无依无靠的,实在是可怜。我想。”
老太太收了笑,儿子什么脾性,她是太清楚不过了。
老太太看着二老爷,悠悠道。
“你年龄也不小了,这个年龄应该注重保养了,怎么整天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想着那事?我们张府的脸面还要不要啦?你大哥来信,半月后也该到家了吧,到时你跟他说,看他怎么回你!”
二老爷脸都绿了,忙掉过话头道。
“娘,您想哪里去了?我都这把岁数了,怎么可能对她有兴趣?又是个要饭过来的,要是把她娶进来,咱张家还要不要脸面了?娘,您就打死我我也不会要她的!我是说,她们母女可怜,我是想把她们收下做家奴,这样她们也有个依靠不是?”
“唔。”老太太看着二老爷,“你这样想最好,算娘错怪你了!”
“娘,您老这回真错怪儿子了!”
二老爷虽年近五十岁的人,可是提到大老爷,他心里一百个害怕,长兄如父吗!
因为上回他娶了三姨太太这事,大老爷把他叫过去好一顿训斥,手点到他的头壳上了。
这也难怪,大老爷在京城做官,向以廉洁奉公著称,家里出了这么个弟弟,让同僚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家风如此,对他的仕途也有影响啊!
要不是三姨太有了身孕,大老爷当时就让她滚蛋了!
如今要打林青的主意,大老爷是断不会同意的。林青再好看,是个乞丐不说,还带个拖油瓶,张府的颜面都到了这个地步么?
老太太与二老爷以为大老爷会这么想。
二老爷打消了娶林青的主意,但是不娶归不娶,林青这么好看,不弄上手二老爷心里觉得是暴殄天物,纯属浪费。
然而林青是软硬不吃,不论二老爷怎么引诱怎么给她穿小鞋,甚至林青宁愿去扫厕所,都不愿屈从。
二老爷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留在三姨太那里,把三姨太的身体想象成林青的身体,悉心呵护,使得三姨太春心荡漾,极尽所能迎合二老爷。
可越是这样,二老爷越想得到林青。
二老爷又琢磨了几年,终于,他把目光锁在了小荣身上。
机会来了。
张府是不养闲人的。
小荣五岁时,就开始在张府学做丫头了,二老爷找她的错,那是易如反掌,大热天罚她跪在太阳底下,一个府里,林青走来走去,哪会看不到?!即便看不到,也有好事者告诉她。
林青有时候看到,心里刀割一样,分不清小荣的脸上流得是汗水还是泪水,终于在一次小荣中暑晕倒后,林青跪在二老爷跟前痛哭不已,求二老爷开开恩不要计较小荣,她还小。
隔天,二老爷就把小荣从三等的使唤丫头升到二等丫头,送到二姨太所生的二小姐那里去了。
二老爷给了林青颜色,紧接着又给她个甜枣。
过了几天,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二老爷借了酒劲,摸到林青的房里,对她道。
“怎么样,我对你不错吧?”
“二老爷,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牢记在心呢!”林青见二老爷来,便悄悄地摸了剪刀藏在袖子里,低头道。
“那你怎么感谢我呀?”
“这······”
“你呢,要是让我顺心了,那以后有的好日子过,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可别怪我了,小荣可是个孩子,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可不能害了她。”
“二老爷?您这是······”林青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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