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这一觉,可谓是睡得昏天黑地,从第一天傍晚开始,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林荣才在云娟的推搡下醒来。
云娟怕呀,她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想老人一样要是水果去可怎么办?何况,她昨天有没有吃饭还不知道,要是没吃饭,云娟是真的担心。
林荣醒来看到云娟,还有些懵。云娟喜得眼泪都下来了。
“荣儿,赶紧起来,你是真能睡呀,都担心死我了!”云娟把林荣扶起来,给她穿了外套,伺候她洗漱了一番,把林荣带到桌子边坐下。
坐下来的林荣,忽然哭了,林荣哭得很伤心,哭得很撕心裂肺。
林荣想起林青来了,任云娟与二婶怎么哄,也是哄不好,云娟把林荣拥在怀里,好一番劝慰,林荣哭了好久好久,才渐渐安静下来,才断断续续告诉云娟,说她的亲娘死了。
算一算,死了还不到一个月,林荣怎么能不伤心?
林荣说亲娘死的时候,自己都没能在她身边,那时的林荣还在大牢里。
云娟被林荣说得吓住了,林荣坐牢了?
如今的云娟,已经不是过去茫然无知的云娟了,她渐渐知道,自己呆了那么久的郑家,夫人东拟是与皇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呀,如今郑家的布店生意,各个王府一直在默默地来购买,不嚣张,不像那些来的土财主大呼小叫,俨然是个爷似的。
这些王府的管家,都是亲自上门来选购的,非常客气,彬彬有礼,甚至王爷府的主子过来,都是很低调。
云娟渐渐从连爷那里,才断断续续地知道了东拟的真正身份,她就是摄政王的女儿啊,亲生的女儿,不像那个儿子,那是认的,不是亲生的。
云娟从老人那里,才知道摄政王当年被抄家的事。后来,大康上台,再也没人议论摄政王的事情了,据说,不许议论,茶馆里因为有人高谈阔论,被捕快拿了去打了板子的。
云娟终于明白了小姐也就是三姨太为什么失踪之后,会惊动京城里那么多的捕快了,而且,就在前几天,听说京城要凌迟处死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人贩子的时候,阿布咬牙切齿的那个情形让云娟记忆犹新。
阿布道:“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那时的云娟才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被宗人府从苏州抓来的人贩子,就是当年她把小姐郑婉儿给骗走的,云娟那天特意请了假去看了她被凌迟的场景,云娟浑身发抖,要不是大虎把她死死抱住,她真的想冲上去亲手宰了她。
虽然云娟未必能下得去手,但是她的心中是极其的恨,以至于那个女人被凌迟的惨叫声,云娟听了甚至一点怜悯的心都没有,心中还升起了一股痛快的感觉。
自己被毁也就算了,可是婉小姐呢?一辈子就这么被她毁了,婉小姐连自己的爹娘都见不了,这个恨杀的人拐子!
云娟牙咬得咯嘣蹦响,嘴唇都咬破了,那天她的嘴里都是血,心疼的大虎一个劲地把她抱走了。不能在让她看下去,她伤不到人家,倒是把她自己给伤了。
现在,林荣说她娘死的时候,她在坐牢?!
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让云娟震惊!
“你是怎么出来的?逃出来的么?”云娟看着哭红了眼的林荣,心疼地把她揽在怀里,别看林荣身子发育了,可是她毕竟才十三岁,还是个孩子。
云娟在那一刻,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官府还要抓捕她,云娟想,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消息告诉夫人东拟,不管林荣犯了什么罪,东拟救她,那都不算个事,哪个王爷动动嘴,还救不下一个小姑娘?!
更何况,她一个小姑娘能犯多大的罪?
云娟是值得信任的,这是三姨太跟林荣说的,所以林荣就在那里讲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云娟,最后说到是苏达救了她的时候,云娟是更加震惊了。
“你是说她提到过太皇太后,她叫苏达?”云娟问了林荣,又转身看着二婶,二婶吓得傻傻地,楞在那里。
“定是传说中的达姑无疑了!”二婶终于说了一句。
云娟与二婶同时看向门外,外面并没有人。两个对视了一眼,云娟又回头对林荣道:“荣儿,此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一定一定不要跟别人说。”
“怎么啦?”林荣见她们这样的情形,有些奇怪,刚才还在林青的悲伤中,这回好奇又上了她的心头。
“你说的这个苏达,可是······”
“二婶!”云娟深知这其中的厉害,她阻止二婶道:“这事情,您老千万千万不能再传了,连二叔您也不能说!”
云娟为了增加这个话的份量,继续道:“您可别忘了,小姐的身份!”
二婶顿时捂了嘴,在云娟嫁过来的几年间,他们一家是提心吊胆啊,捕快不时地来找云娟了解当时的情况,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种田人,哪里见过这个阵势?
前几天,在凌迟处死的那个女贩子的时候,大虎曾悄悄地告诉她,说她就是拐走婉小姐的拐子,就因为她拐了婉小姐,所以才有今天的下场。
就是那句话,本还喜欢唠嗑的二婶,是再也不敢出门了,她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害怕自己哪天把三姨太的真正身份给吐露出去,就会大祸临头。
如今她的儿子,还在人家郑府布店里打短工呢!人家还没有真正地录用呢。
“来,荣儿,咱先吃饭!”云娟岔过话头,从身上拿了一条干净的手帕,给林荣小心地擦了擦眼角,“是不是饿坏了?”
被云娟这么一说,林荣顿时感觉肚子里空唠唠的,二婶听了,忙地把锅里炖着的菜拿出来,摆上桌子,把筷子递到林荣的手上,两个女人,伺候着林荣吃了一顿饱饭。
云娟又给林荣斟了杯茶。
二婶不便再在云娟的家里,她心里害怕,不知道这个林荣是什么来头,能得达姑救的人,一定不是个普通人,二婶不敢往下想,她真的很恨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要知道,别人的有些秘密,是不能听的,说不准哪天就大祸临头了。
林荣坐在那里,吃饱喝足,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跟云娟说明来意。
林荣道:“云娟姐姐,我这回来京城,就是投奔您来的,我干娘说,您会收留我的。”
“怎么啦?”云娟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林荣道:“婉小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林荣摇摇头,对云娟道:“那边有人要找我,我干娘不让他们找着我,干娘要我躲起来,所以干娘没有来。”
林荣就把玉盘教的事情悄悄地说给了云娟听,云娟听的是云里雾里,她得好好消化林荣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既然林荣投奔她来,她还是先把林荣伺候的好好的再说。
林荣接下来的话,让云娟大感意外,林荣说:“我投奔您来,还因为我怀孕了!”
“你结婚了?”云娟非常惊讶地问道。林荣这个年纪,结婚不奇怪,那么她的丈夫又是谁呢?
“没有!”林荣想起了张孝武,气又上来了,没好气道:“麻痹的,他哄我上了床,把我给弄怀孕了,哄我时说是要娶我为妻,麻痹,他却跟人家大婚了,后来,还来哄我,劝我做他的妾,我算是认识他了!”
“他是谁呀?”云娟更加震惊了,这还了得?林荣没结婚,怎么能怀孕呢,要死。
但是有三姨太在那边,云娟也不了解情况,况且,林荣未婚先孕,这事也不该她管,她也没资格管,所以她才这么问。
“麻痹张孝武!”林荣气呼呼道,想起张孝武,林荣就想骂娘。
“张孝武?”云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他就是干娘的儿子!”林荣道。
“哎呀!”云娟惊讶了一声,被林荣给弄笑了,“瞧你,你还是个大姑娘,这么能骂粗话来?那你骂他,不就等于骂你干娘么?这个理你怎么没算过来?”
“他的心里哪有干娘?”林荣好似很有理由道:“麻痹,我干娘才没有他这个孬种儿子呢!”
“好好好,不骂不骂了,你如今有身孕在身,不易生气呢,你怀孕,你干娘怎么说?”云娟现在最想听听三姨太对林荣怀孕这事的态度。
“我干娘说,不管怎样,孩子生下来,决不能姓张,我娘说要姓林,我干娘说又要姓郑,真烦死了,不就是个姓吗,瞧她们两个人争的,您是不知道,她们两个为此还打起来呢,这回好了,我娘死了,也不争了。”
说着话,林荣又哭起来。
“好了好了,咱不哭了不哭了。”云娟忙地给林荣擦泪,道:“那你以后,就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来,我明儿个给你去做两身衣服。”
林荣哭了一会,就把那近八十多两银子拿给了云娟,云娟不要,云娟对林荣道:“姐现在有钱了,不用你的钱,你给收着,以后还用得着。”
“我现在哪里用得着?就是以后用钱,我自己也会挣了,这钱给您这里,吃喝拉撒哪样不花钱?”
云娟这才收下,心里想,林荣以后会缺钱花吗?林荣是三姨太的干女儿,何况,她怀的还是张孝武的孩子,那银子还不紧着她花呀?要不然,那么多钱,给谁花呢?!
那一刻,云娟就想到要辞去郑府的事情,来专心照顾林荣了。
以前我说过,云娟曾经拒绝了郑府的工作,那么后来,她又是怎么到的郑府做事的呢?下回书说,等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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