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如梭,一晃就好几年过去,民间还是有人起事造反,活跃的特别是三太子一部。天朝总是不太平。
因为林荣遭遇劫匪的事情,一再让三姨太对于林荣的安全尤为小心,特别是在孙大牛的管理之下,荣氏产业已经在金陵和苏州得到蓬勃的发展。
如今林荣的每年收入,早已不是前几年可比的。苏州和金陵,就有三十几家的门脸,三姨太的织布作坊都扩大了一倍,原先只有几十人的作坊,如今扩展到一百多人了。
所以三姨太时时提醒跟林荣的人,也就是鹦鹉三月四月还有跟随林荣的玉盘教的一些会武的女人,要她们一定小心谨慎。
林荣不光是树大招风的问题,林荣还有个身份,在民间渐渐流传,那就是林荣是大康私生女的身份。
大康以前一直私访,所拥有的女人多了去了,我们说,他的私生子女不会就是林荣一个,但是,林荣之所以这么瞩目,还是因为大康对一个人的爱。
大康跟陈皇后的感情至深,让大康一辈子都没有忘了这个皇后,所以从太子很小的时候,才两岁的时候就册立陈皇后生的二皇子做了太子。由此可见大康对于陈皇后的感情。
而林荣之所以被翻出来,还是因为林青当年太像陈皇后了,甚至说大康已经把林青当着陈皇后的替代品了。大康的这份偏爱,使得林荣走到历史的舞台。
要说大康的其他私生的,他们只能默默地活在这个世上,没人知道,即便是她的娘,也不敢说他(她)是皇上的种,一来,拿什么证据去证明?再有,她连大康的面都见不上。她要敢说自己的子女是皇上的,估计她跟疯子没什么区别,没人会相信。
而林荣不一样,林荣长得太像林青,太像陈皇后,大康对于林荣的感情,那是真正出自一个父亲的。就是因为特殊原因,大康不得相认。大康心里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苏达知道,然而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于天朝而言,他们这父女之情那是渺小的多,所以三姨太很清楚这一点,尤其怕林荣惹上麻烦,宗人府来解决这个麻烦!
然而令三姨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考虑了林荣,而没有考虑自己。
玉盘教在三姨太的鼓动下,确实告发了不少叛党,虽然很多叛党要么投降自首,要么亡命天涯,然而毕竟有人恨玉盘教,恨三姨太。
所以三姨太出事非常突兀,没有任何的预兆。
这一年,是大康第三次下江南的前一年,三姨太出事了。
那个时候,三姨太走在大街上,手里捧着瓜子儿,悠哉悠哉地走着,苏州的街上似往日一样,人们来来往往,街坊邻里的一个个上来跟三姨太打招呼。
三姨太的特别享受这个感觉,一个个上来弯着腰,叫一声郑夫人安,三姨太是一个个点头。
林荣是哭笑不得,三姨太是一点都不顾自己的形象,在大街上磕瓜子儿,这叫什么事?
那天事情的发生很突然,三姨太走在大街上,刚刚跟玉盘教的两个姐妹点了点头,迎面就遇上了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在经过三姨太身边时,忽然一个动作,三姨太只是感觉胸口一阵刺痛,三姨太啊地一声,看着身边紧张神色的男子,按说他还年轻的很,不会超过二十岁。
三姨太很想知道他是谁,到底为什么要对自己下手。
三姨太手捂胸口,身子晃了晃。
刚刚打了招呼还没走远的两个姐妹,听了后面一声啊,回头看,只见那个后生神情紧张地看着三姨太,他在那一刻应该是呆住了,没反应过来。
“郑夫人?”其中一个女人叫了一声,三姨太像是没听见似的,身子晃了晃,想伸手抓住那个后生,但是没有抓住,此时后生才反应过来,他撒腿就跑。
三姨太倒下了,两个女人也是一愣,忙地过来,当发现三姨太胸口有一柄带血的刀柄时,两个人魂都吓飞了。
其中一个见那男子已经跑出了二十几米,她马上大喊一声,“快拦不住他,他刺杀郑夫人······”
有不少人都懵着,一时没反应什么事,等到反应过来,有人跟后就追,一边追一边喊,“抓住他,快抓住他,郑夫人被他刺杀了······”
先是三四个人追,接着七八个,再接着······一股人流像洪水一般,然而那个后生还是没跑掉,被前面的人给拦下了,在他速度降下来的时候,众人上前是一顿拳打脚踢。
三姨太是谁?街坊邻居谁不知道?这可是出大事了!人们逮住他就是一顿猛打,那个后生在地上翻滚着。
这边三姨太身边一瞬间就围了很多人,三姨太出气呼吸困难,她立马对认识的人道:“快,快去通知荣儿······”
于是立马有三四个人跑起来,先都像荣面馆跑去,接着就有人道:“快去,到郑府去人通知!”
当林荣听说三姨太被刺杀,林荣当时的腿就软了,吓得魂不附体。鹦鹉立马靠近林荣,眼睛向四周扫描。三月和四月把林荣围住,三月从身上拿出响箭,向天空发去。
只见这声响动过后,附近店铺的女人呼啦啦从屋子你冲了出来,手里拿了家伙,向荣面馆奔来,以为是林荣这边出事了。
“快,围住荣儿,不许陌生人靠近!”
清醒过来的林荣,拨开人群就向大街上奔去。
三月四月抽出弯刀,跑到林荣的前面,“散开,快散开!”
鹦鹉始终不离林荣左右,鹦鹉的眼睛四处寻觅。从四周跑向荣面馆的人还在增加。
“闪开,快闪开!”三月继续狮吼,驱赶着路上的行人,人们见三月四月手中明晃晃的弯刀。后面跟着跑着的林荣,就知道出大事了,人们纷纷向路旁闪开。
等到林荣到了现场,官府的捕快已经有几个人得到消息,绑了凶手。
三姨太被就近挪到一家店铺,她胸口的匕首还没有拔出,三姨太是听了会武的姐妹说,不能拔,大夫没有到场,拔出只会流血更多!
林荣发疯般地冲过来,一把搂住三姨太,三姨太的面色已经完全发白了,嘴唇抖着,林大双郑小双到了,三姨太的闺女到了,林荣的闺女到了,郑府的下人都来了,连教孩子书的先生也来了。男人们把主子团团围住,不让任何陌生人靠近。
“荣儿,娘是不行了······”
“快,快找大夫来!”林荣歇斯底里的嘶吼。
有人就接话道:“已经有人去请了!”
大夫进来,忙地查勘胸口,他看着林荣,摇摇头,匕首扎在三姨太的胸口上,正中心脏的位置。
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静下来,一个个站在那里,惊呆了。
三姨太是没救了?
没救了!
三姨太抖着嘴唇,摸着嚎哭的闺女,对林荣道:“荣儿······照顾好她,别,被让人欺负了······”
这是三姨太最后的声音,三姨太的头耷拉在林荣的怀里。
林荣跟傻了一样,连大夫蹲下身子,小心地拔出匕首,林荣像是不知道似得。虽然三姨太的胸口被女人们用白布堵住,但是血水还是映红了白布。
赵公子来了,张华来了,曹家来人了,张府的二老爷来了,哑巴从林荣怀里接过三姨太,哑巴一直在哭,哭得很难听,他啊啊着,他把三姨太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三姨太的脸还温热。
外面飘起了雪花,这是苏州今年最大的雪了,人们站在那里,像不知道下雪般,都默默地看着。
孙大牛来了,这样的场面是谁都无法想象的。早晨还活蹦乱跳的三姨太,刚才还打招呼的三姨太,现在在哑巴怀里是一动也不动了。
东拟和郑坤来看孙女,在郑府一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所有人都瞒着,怕他们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等待林荣的发话。
东拟和郑坤出了院子,奇怪郑府里静悄悄,没一丝声息。
他们两个就向外走,见到院子里一两个下人,她们也是脸色冷峻,她们只是听说三姨太出事了,不知道三姨太已经被人刺杀了,一个个被郑府的管家告知,不许告诉老爷太太,怕他们年岁大,受不了打击,这个责任不是他们能担待得起的,等看了三姨太的情况再说。
张孝武和张孝堂在金陵,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下午的时候,远在乡下的张孝礼和二姨太来了,二太太来了。
孙大牛很冷静,他与老先生商议,关于三姨太的灵堂的一些事情。
赵老爷来了,孙大牛就请了赵老爷帮忙,毕竟郑府才起来几年。
东拟和郑坤看着三姨太的尸体,在哑巴的怀中,他们当时就哭得昏死过去,郑府来的大夫一直在抢救,掐人中。
林荣像个木头一样,有人说这可咋办?要是哭出来是最好的,就像东拟和郑坤那样,反而没什么事情,怕就怕林荣这样的,一滴眼泪也没有掉,整个人像是木头人似得。
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林荣了,对于林荣耳边所有的话语,都形成了嗡嗡声音,林荣是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就那么木雕似得。孙大牛来讨林荣的示下,林荣都没有搭理,她就坐在那儿,看着哑巴怀中的三姨太,几个孩子都被各自的丫头和奶妈带走,怕在这里的哭声添乱。
而郑府是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哭声,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描画现场的情形,太突然了,没有任何预兆的,人们所有的疑虑都集中到一个人身上,那就是刺杀三姨太那个后生,到底是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苏州的官府可谓是从未有过的忙碌,一面关押好犯人,派了专人看护,一面是快马加鞭,通知上一级,向皇上汇报的折子早就出发了。苏州知府是惴惴不安,像他这样的官员还不在少数。
孙大牛安排了一批快马,到处去通知,特别是还在杭州的张孝武。
王公子赵老爷过了几天来了,花姐和小月来了。三姨太的尸体搁在客厅正中,面上蒙了白布。林荣就坐在三姨太边上的被朵上,哑巴坐在那里,眼泡红肿。
此时赵公子整跟王公子在悄悄地叙说。
原来刺杀三姨太的那个后生,乃是一个叛党头目的儿子,他爹被玉盘教的人举报,由于不肯投降,在混战中被砍了头,后生多出去两三年,一直在寻找机会。
他心中一直有个念想,那就是为父报仇,就这么简单,三姨太死得很不值。
张孝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此时的林荣,形容消瘦,她自始至终,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官员来了一批又一批,都是孙大牛在接待,林荣是充耳不闻。
东拟在渐渐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后,一直在三姨太身边,默默地流泪,东拟好似过了好多年似得,在这几天里,消瘦了不少。而郑坤的头发是全白了,两个老人眼睛枯萎,心疼孩子,跟林荣说话,林荣是一眼不发。
在那几天里,脸菊花都被撵出去了,林荣的身边是云娟,花姐,小月,张华,还有就是一直不离左右的鹦鹉。
张孝武虽然被三姨太的噩耗搞懵了,哭是一定的,难过是一定的,但是他毕竟是男人,再有就是虽然他跟三姨太已经在一起住了这么久,但是与三姨太的感情来说,张孝武没有林荣跟三姨太这么深的感情。
这对母女时而斗嘴,时而又好,三姨太如今就躺在那里,身体冰冷,脸上盖了白布。
夜深人静了,人们都睡下了,就在客厅里,陪着林荣的女人们都困得不行了,就地睡在了被子上,林荣便起身,走到三姨太跟前,揭开三姨太面上的白布,就那么看着。
林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没有!
关于三姨太的安葬问题,自然是要运往京城,然而,一直没说话的哑巴,却被人遗忘,好像哑巴从来就不是三姨太的丈夫似的,东拟郑坤是从来就没看上他,承认他。
三姨太的唯一儿子见到了三姨太,三姨太就可以入殓了,就在打算要把三姨太入殓棺木的时候,郑府又出事了!
这回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以至于郑府上下,是一片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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