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令人把张府的二老爷和张孝礼带来问话,二老爷与张孝礼心里有些慌,不知道要问他们什么?是不是因为大老爷的案子,牵涉到他们头上了?
秦大人就问起,当年,林荣在二老爷的府里做面,是谁在荣儿的锅里放巴豆的?使得苏州这么多官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尽了丑,还有一些大人,把粑粑拉进了裤裆里,皇上很是生气,他作为钦差大臣,这回来,必须要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原来是因为这事!
秦大人经过深思熟虑,觉得把二老爷和张孝礼抓起来,不怎么合理,他们又没有下药,无非就是三姨太想让他们破财,三姨太这是报当年自己被张府赶出去的仇么?还是因为跟二姨太不对劲?总之三姨太要出这口气。
不管怎么说,秦大人想,必须替三姨太出气,三姨太才能领着林荣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说好话。
想到这里,秦大人就对二老爷和张孝礼道:“本官令你父子,回去严加查访,必须找出当年的凶手是谁,本官给你十天期限,到期不交人,拿你们父子是问,若是交不出人来,本官真的怀疑,这药是不是你们父子唆使下人放的,否则,怎么就这么难查?”
秦大人这话没毛病,却把二老爷张孝礼吓得魂飞魄散,都说树倒猢狲散,本来二老爷府里有什么事情,还有大老爷这把大伞保护着,如今大老爷的这把大伞完了,大老爷还在牢里,能救得了他们?这牵牵扯扯,却又把自家给牵扯进去,这······
二老爷在那里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二老爷急忙把张孝武给找回去,问他这事到底怎么办。
张孝武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一茬,三姨太也没有告诉张孝武,张孝武就皱着眉头,对二老爷道:“荣儿和我娘为大伯父和堂哥的事,去进京活动,如今怎么又弄出这旧案来?爹,要我说,这事难哪!”
“孝武啊,如今也只有你能有办法,看看能不能跟荣儿还有你娘说说······”二姨太和二太太就眼巴巴地看着张孝武,要是二老爷与张孝礼真的坐牢,那这边的天就真的塌了!
为此,二太太的三个女儿都回来了,在张孝武面前是哭哭啼啼,求他帮忙!
张孝武就回道:“爹,太太,这事情你们也知道,我做不了主,荣儿不听我的,都听我娘的,我娘说啥,她就听啥,要不······”
张孝武就看着二老爷,二老爷把头摇的拨浪鼓似得,道:“我不行,你娘这人,恨死我呀,哎······”
二老爷想起当初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老太太逼着写了休书,心里就不平,这事都是大太太的主意,要是自己当初不把三姨太给撵出去,那么······说啥都晚了!
二太太就转向二姨太道:“要说,你跟老三关系比较而言还不错,要不,你去跟老三说说?”
二姨太就点了点头,道:“我跟三妹也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虽然吵吵闹闹,但是感情还是在的嘛,就说上回,琳儿出门,还不是三妹跟苏氏制衣说一声的事情?!我去!”
二姨太就过来找三姨太,三姨太那是热情的很,亲自出来,把二姨太接进府里,口里道声稀客稀客,又是让丫头倒茶,又是让座,好像是多年不见的知交。
二姨太抬头看了一下郑府客厅布置,嘴里啧啧有声,张府与郑府比起来,那真不是一个档次,况且,三姨太来了后,有了钱,三姨太对于房间的布置,那是有她自己的独到之处,毕竟三姨太是读过书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三姨太嗑着瓜子,喝着茶,也招呼二姨太喝茶,三姨太对一个媳妇道:“今儿个我二姐来了啊,你去厨房,通知她们整两菜,我要跟二姐好好喝一杯!”
“三妹,不用不用,哎,我都愁死了我,哪有心思喝酒?!”二姨太忙地摆手道。
“咋的了?”三姨太就问道。
“哎,三妹,崩提了,这不?因为当初荣儿在府里给老太太做寿面的时候,也不知谁在锅里下了巴豆,这不,也不知道怎么就旧案重提了!”二姨太苦着一张脸道。
“哦!”三姨太点了点头,道:“哎,要说这个秦大人,可真不好弄!”
三姨太嗑着瓜子,吐出壳,喝了一口茶,才又道:“因为大老爷的事情,我都求了他多少回了,这不?前儿个我还在赵公子的酒馆里请他吃饭来着,他还说,这事难呢,听那话的意思,好像,哎······”
“三妹,如今也只有您能跟大人搭上话了,还请三妹多多帮忙!”二姨太小声道,二姨太赔着笑脸,三姨太都能请人家钦差大人吃饭,这面子还有什么好说的?!
二姨太佩服的很。
三姨太就皱着眉头,道:“这样,等我空了,去找秦大人说说这事,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哎,这怎么又提起来了呢?”
“就说呢,就说呢!”二姨太忙地道。
“这样吧,您给这吃了饭走,我让荣儿中午回来······”
三姨太的话还没有说完,二姨太忙地站起来,二姨太想,二老爷府里牵涉的案子,正是因为林荣受了冤枉而起的,自己在这里吃饭,还要求人家帮忙,天下有这样的道理?
二姨太心里亏亏的,对三姨太道:“三妹,不麻烦不麻烦,荣儿忙的很,哎,再说,我哪有心思吃饭哟,如今大人说了,只给我们十天时间,如果交不出人来,老爷和孝礼他······”
三姨太点点头,道:“我尽我所能,一定帮您的,二姐您放心!”
三姨太也站起身,把二姨太送到大门口,三姨太还道:“我说二姐,您是嫌弃咱府还是咋滴,还是吃了饭走吧?!”
“不了不了,三妹,我这就等您信儿,全家都盼着呢!”二姨太忙地陪了笑脸,与三姨太告别。
三姨太回到府中,中午喝了小酒,下午睡了小觉,闲着无聊,跑到外面溜达,听着远处孙大牛教孩子们朗朗读书声,三姨太说了,不求孩子们多有文化,但是不能做睁眼瞎,四书五经当然要读,诗词歌赋也要通,琴棋书画也要通,三姨太说了,她要把孩子们打造成将来的儒商。
孙大牛就惊讶了,问三姨太,说难道孩子大了不参加科举考试?三姨太一句话,说考个屁,有了钱,什么都有,做了官能怎么滴?说不准哪天被对手给搞下台,搞得不好,家都被抄了!
孙大牛脸上就讪讪的,毁当初不听三姨太的话,果然不久就倒了霉。
三姨太有时候无聊,也会到学堂,做一两个时辰的先生过过瘾。
二老爷见三姨太迟迟没有动静,二姨太来问了几回,三姨太只说秦大人忙,没有空见她!
这事一直拖到五天后,二老爷和张孝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二老爷是硬着头皮,亲自来问三姨太。
那个时候的二老爷,弓着背,拖着腰,在三姨太面前是一点气势都没有,二老爷还红了脸,对三姨太低声下气道:“再说了,您看,人家古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您就救救我吧,不管怎么说,我过去对您怎么样,您是心里有数的,写那个休书,您也知道,那不是我意思······”
三姨太就嗑着瓜子儿,倚在门框上,对二老爷道:“还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干嘛?再说了,这事又不是荣儿告你,钦差大臣那是领了圣旨的,你让我怎么办?我去跟人家秦大人说了,秦大人也是没有办法,再说,这事,哎,你是知道的,是要花钱的······”
“不管花多少钱,我出!”二老爷像是见到了一丝曙光,忙地道。
“这样吧!”三姨太道:“我帮你跟秦大人牵线搭桥,你们之间谈,这要出多少钱,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了,此事还不能伸张,若是让上面知道了,不但秦大人丢了饭碗不说,你们这也算行贿,是要没收财产,搞不好还得坐大牢,罪加一等啊!”
“只要不要我坐牢,一切都听您的!”二老爷陪着笑道。
“这样吧,晚上你去赵公子的酒馆定一桌,到时候我把秦大人给你约出来,你们谈,为了避嫌,我介绍完就走,你看怎么样?”三姨太道。
“大人他······”二老爷道。
“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介绍你们认识,秦大人不会难为你的,可是,他帮不帮忙,这就要看你出多少银子了!”三姨太道。
“那,您说,我该出多少银子?”二老爷问。
“我哪知道?”三姨太道:“那你手里能有多少银子?”
二老爷道:“这些年做了几样大事,手里的银子也不多了!”
“不多是多少?”三姨太白了二老爷一眼,道:“好吧,我也不问,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去跟······”
“也就一万五千两左右!”二老爷道。
“一万五千两?”三姨太眨巴着眼睛道:“你开什么玩笑?一万五千两,还好意思找人家秦大人?你可知道人家一年能拿多少钱?嗯?切!”
“哎哎,您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二老爷见三姨太生气,忙道:“再加上我手里还有些东西,孝礼那里也有我的东西,嗯,合起来也该有近两万两!”二老爷道。
“也就三四万两?你可知道,在京城,想做二品官,那下面要送多少两银子你可知道?”三姨太瞪着二老爷道:“人家因为你,犯得着冒这个险么?”
“要不?”二老爷见三姨太这么说,哭丧着脸,三姨太说的没错,确实这银子少了些,“要不,我把房子也卖了,总该······”
“你把房子卖了,那以后孝武住哪里?嗯?再说了,你那房子你以为能值多少钱?”三姨太面上乌云密布。
“您看,您是不是能帮我再跟大人说说,这情分大人他······”
“人家要不看在我的面儿上,别说这点钱,你就拿着十万二十万两,看人家见不见你,再说了,他敢这么做?皇上知道了,他不光钱花不着,命都保不住你知道不?”
“哎哎!”二老爷忙地点头。
“这样吧,你先回去,看看能凑出多少,不行我借点给你!”三姨太翻着白眼道。
“好好!”二来爷听了三姨太这话,忙地回去,说与众人听。
二姨太便道:“三妹还是讲情分的,不过,要这么多?那咱以后还怎么过活?”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二太太瞪了二姨太一眼,二姨太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二姨太就对二老爷道:“我再去跟三妹说说,看看她能想想法子,帮帮咱们,少些也行!”
“哎!”二老爷道:“当初是咱对不起人家,现在去找人家,不能空手工去了!”
于是,二姨太就把二老爷送给大饼脸的那块砚台,拿来给三姨太道:“三妹,您看,咱······”
“我说二姐,咱姐妹谁跟谁呀?如今正是用钱时候,你怎么还拿这个来?赶紧拿回去,凑凑,看看能有多少!”三姨太说什么都没有收。
三姨太这么“意气”,把二姨太感动坏了,回去跟二老爷二太太说了,个个都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
二老爷与吓得六神无主的张孝礼在那里合计了一下,所有东西加在一起,不到四万两,最后又把女主人的金银首饰拿出来,合在一起,也就四万两左右。
晚上,三姨太安排了秦大人与二老爷见面,秦大人很是客气。
三姨太退去,跑到另外一个包间里去,赵公子亲自作陪,三姨太酒足饭饱,去了。
二老爷把包裹拿出来,展开给秦大人看。
秦大人说什么也不收。秦大人敢收么?自己因为大老爷的案子,都搭上了一幅画。
三姨太是要二老爷破财,而二老爷破的财,他秦大人敢拿走?秦大人相信,自己怎么拿走的,三姨太就能有办法让他怎么拿回来,所以秦大人思来想去,这局是三姨太做的,就得三姨太来收!
因为秦大人拒绝,二老爷又来找三姨太,三姨太就皱着眉头,对二老爷道:“我说怎么来着?人家根本看不上眼,就你这点钱,哎!”
三姨太叹了口气,看了二老爷一眼,道:“这样吧,我再拿出一万两银子,你给秦大人送去!”
说着话,三姨太真的拿出一万两银票,给了二老爷。
要说二老爷是真没什么见识,二老爷拿了那近五万两的财物,去送给秦大人,结果,秦大人听说二老爷去见他,连门都没让他进,直接让门子给回了,说自己公务在身,没空见客。
没有办法,二老爷又来找三姨太,求三姨太帮忙送礼。
三姨太就道:“哎,你这样,不是把我也给牵进去了么?”
二老爷又是作揖,又是说了一箩筐好话。
三姨太就道:“我可跟你说好了啊,我借你的这一万两银子,我不要你利息,可你也不能拖时间长,嗯,这样吧,一年为限,到期还我本金就行!”
“好好!”二老爷道:“我这就立个字据给您,不过,如果到期还不上,我能否拿地抵押?”
“那是后话,如今你先把你自己给保出来!”三姨太白了二老爷一眼道:“你现在还管那劳什子干嘛?”
“哎哎!”
二老爷感激地看了三姨太一眼,去了,三姨太把钱装了箱子里,又拿出二老爷的那些宝贝字画,一样样看,还有那个砚台,都一一看了,第二天,三姨太又偷偷拿去让人鉴赏,都不是赝品,三姨太这才满意。
三姨太就又去找秦大人喝酒,三姨太还惦记秦大人手中的那幅画,所以三姨太就对秦大人道。
“如今也差不多了,可以放了大老爷,您回去复命,就说张孝堂因为贩卖私盐,也就一回,后被大老爷及时制止,私下里打了张孝堂一顿,这其中的话,我相信您说的比我溜!”三姨太道。
“哎哎!”秦大人忙地点头笑道:“那张孝堂这事,该怎么着?”
“打他二十板子,也就差不多了,再说了,您不能不给荣儿面子吧?总不能还把他羁押在案吧?做这些事情,您还得让他们知道,是您看在荣儿的面上才放了的,懂了没?”
“懂了懂了!”秦大人捋着胡须,是满脸通红。
三姨太就道:“那后天上路吧,为您,我还得去趟京城,哎!”
“夫人,多谢您啦!到了京城,还请夫人与荣儿到府上做客!”秦大人拱手道。
“到时再说吧,荣儿她不肯出面,您是知道的,虽然有三孩子了,还不到二十岁,哎······”
“理解理解!”秦大人说完,就在那里想,到了京城,该送什么礼物给三姨太和林荣比较合适呢?林荣不喜欢人家送她的礼,可是三姨太喜欢呀,唔,酒还是要送的,再有,除了那幅画,还是再送些首饰才好,这样一来,关于张大人的案子,才可以完美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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