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看到的三姨太已是怒火冲天,脸色涨红。
“哎哎哎,娘,娘······”
林荣叫的晚了,三姨太已经冲了过去,对着那个踢她炉子的客人脸上就挠了一把,客人猝不及防,脸上留下了五道爪印,客人一愣,三姨太第二次挠来的时候,客人出于本能,借着三姨太冲来的劲头,一拉,三姨太往前一冲,一个趔趄,幸亏邻居大婶子抱住,要不就摔倒了。
“你个小娘们,疯了?”客人手抹了一下脸,他已经看到手掌心上的血。
客人不干了,冲着三姨太握着拳头就过来了,别的男客忙地去拉,嘴里道:“你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要欺负人家女人不成?”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大伙都看看!”客人被拉住,打不了三姨太,况且这么多人,他也不能过分胡来,于是把自己的脸出示给大伙儿看。
“我说你这是咋的啦?一大早的怎么挠人家啦?”
“就是就是,走走走,不吃了!”
“简直疯了!”
······
所有的矛头指向三姨太,那个被挠的人见此,气势更足了,他跳着脚对三姨太道:“你就是个疯婆娘,疯子!”
三姨太见客人这架势,心里发憷,要不是人家拉着,这回自己一定会吃亏的。于是对林荣道:“不做了不做了,欺负人。”
“哎哎,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是你一大早上欺负人家客人好不好?”有客人出来讲理道。
人们有七嘴八舌指责三姨太,说是她的不是。
“来来来!”三姨太急匆匆走过来,走到那个说话的客人身边。
客人吓得忙问,“你要作甚?大天白日的,你要作甚?”
客人往后退着,心里想这女人真是疯了,逮谁跟谁急呀,心里后悔刚才多话。
三姨太硬是拉着客人到那吊起的炉子跟前,“您看看您看看,我好好的炉子,我买的新炉子,他把踢倒弄坏了,这会子又来闹事,他嫌贵他到别家去,我又没拉他,是吧?您说说,你们大伙说说,要是你们在这里开店,遇到这么一个客人,你们能忍么?我是一个娘们,也弄不过他,我生意不做了还不成么?”
“呜呜······”三姨太说着话,眼泪下来了,她一屁股坐在那里哭。
剧情反转,人们把目光聚焦在那个踢炉子的人的身上。
有人指着炉子道:“这是你干得不?”
“不是!”那人把头一扭,道。
“你敢说不是?”邻居大婶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呢,你睁眼说瞎话?我说话你们大伙也许不信,人家曾大爷家的姨太太,也是在这里的,怎么劝他他还是一脚把炉子踢到了,人家姨太太能撒谎么?后来我们大伙儿看他当时喝多了,也就没人跟他计较,可是这会子又来说人家的面贵,贵就别来呀!”
说完,大婶往后退了两步。
“炉子是你踢的?”又有人问道:“你把人家炉子踢坏了,得赔人家的。”
“我······”那人刚想说话。
“你还是不是男人?”邻居一个男人站出来,对那人道,“敢做就要敢当。”
“那天,她忽悠我们大伙,说什么面汤能醒酒,我就信了她的鬼话,等了半天,结果她带着孩子跑了,把我们大伙晾在这里,害得我把正事都耽误了。”
“你把我的炉子踢坏了还有理啦?我走那是因为我又急事,我又没收你的定金我咋不就不能走?”三姨太道:“荣儿,不做了,咱这生意没法做,他上一回喝醉了能踢炉子,这回没喝酒都来闹事,等到下一回喝醉了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咱是女人,咱惹不起躲得起吧?”
说着话,三姨太把林荣一把拉过去,林荣手上还沾着面粉。
林荣傻站在那里,此刻她只能听她三姨太的话,这人把炉子踢坏了,他怎么这么欺负人?
“你把人家的炉子钱赔了。”有客人道。
“炉子的钱,我又不是赔不起,但是她错在先,她得向我道歉。”那个客人道。
“我不做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这生意没法做。”三姨太道。
三姨太心里清楚的很,这其中大部分客人,都是老客,其中有几个好长时间没有来,估计是出远门才回来,从他们的聊天上可以听出来。
她不做了,还不把他们急死啊?让他们去跟他讲理去。
“哎哎,我说大妹子,生意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他,而耽误了大伙的口福不是?大伙说对不对!”
“对呢对呢,生意还是要做的!”有人道:“你这炉子的事情,我们大伙儿给你做主就是!”
“就是就是!生意还是要做的,这门面也是花钱租来的,怎么能亏了一天呢?”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把人家炉子踢坏了,赔呀?”
“我说不赔了么?但是她错在先,还忽悠我说面汤能醒酒······”
“你特么的是不想赔呀?”一个后生卷起袖子走过来,看上去他也是这附近的人,从穿着上看,应该家境不错。
“这不是耽误大伙的事儿吗,这么一大早遇到这么不讲理的人,踢坏东西还找理由不想赔,捶他个龟孙子!”有人站在后面喊道,这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面汤能不能醒酒,你不信是吧?一看你就是没吃过的人,你特么的没钱吃还来闹事,一大早的你这是给老子添堵啊,老子昨儿个跟哥几个喝多了,这会子就是想喝口面汤醒醒酒,你特么的闹的人家生意都要不做了,三十文五十文区别能有多大?人家布告上写的清清楚楚你特么的眼睛瞎呀?”后生说着话,一拳打在那人的左眼上。
“你他么偷袭啊!”那人被打了一拳,退了两步,用手捂住左眼,有火辣辣递地感觉。
他晃了下头,身子往下一蹲,下了个马步,双手拉开,摆开了架势,同时嘴上道:“你他么地去打听打听,在这一带混的谁不知道我刘三?”
“捶他,捶他!”那刘三见后生不动,还鄙视他,向后生奔来的时候,刚才的那个声音又起来了。
“刘三是谁?揍你个龟儿子!”近处有人乘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后生身上的时候,刘三冷不防右眼又中了一拳。
他捂住右眼,回头找是谁打他的,嘴里还骂道:“他么偷袭算啥英雄,有种出来单挑。”
“狗日的嘴还挺硬啊!”到底是人多好办事,刘三被人七手八脚地摁在地上,捶了个痛快,几十年的捶背一下子全给了他,使得他在地上鬼哭狼嚎,都叫岔了声。
“爷,爷,我错了,我赔,我赔还不成么?”刘三在地上打滚求饶道。
“你不是很能么?”人们住了手,刘三从地上坐起来,人们看他已不忍直视,两个熊猫眼,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浑身是泥巴。
只见他向众人拱手道:“我是带了钱来的,我是要赔的,只不过我心中不服······”
“不服?”后生的拳头又握起来。
“爷,爷,我服,我服,我他么地不敢不服呀!”刘三身子痛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从身上拿出钱袋子。
有人喊道:“哎,夫人,您那炉子多少钱买哒?”
“二百文钱!”三姨太道。
“人家东头才一百二十文,你这是敲······”
“还啰嗦什么?”后生道。
“那运费不是钱?”有人道。
“你耽误了人家半天生意,人家没给你要损失费,你特么这回算是赚大了!”明白人给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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