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是什么意思?”
“本王是,是……”
“清娘说的果然不错!”颜秋霜微微仰头,讽笑着叹了口气。
赵启峥微怔:“什么?”
颜秋霜侧首,直视赵启峥,眸光清清淡淡,静默不语。
不知为何,赵启峥被他那清淡的目光瞅的心底发虚,正想移开视线,岂料——
“你真可怜!”颜秋霜的语气没有一丝起伏。
“……”赵启峥的瞳孔迅速一缩。
她想张口问问,本王哪里可怜,然而嘴巴张开了,嗓子里也终究没能发出声音。
她明白。
是的,不用问,赵启峥也明白颜秋霜在说什么。
换个人这么说,赵启峥肯定会发飙,或激烈斥责,或犀利反击。
但是,此刻由颜秋霜说出来,她什么都做不了。
倒不是颜秋霜有什么特殊,而是他的态度,淡然无关的态度。
没错,赵启峥承认她自己很可怜,但是她最讨厌从别人那里收获同情,因为她的身份不允许!
而恰恰,颜秋霜的表情和语气里完全没有一丝同情,他就只是在陈述事实!
陈述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赵启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略带着无奈的叹息:“二少爷还是太年轻,莽撞了,元家……不好相与。”
颜秋霜的眉头再次皱起,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气恼的看着赵启峥。
“元家不好相与,那我颜家就好相与了?”
颜秋霜双眼冒火:“殿下有没有想过,元主君今日的话传出去了,一旦有朝一日我的身份暴露,将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
“我们二房和郦阳颜氏本家的关系再不好,但在世人眼里,都是同宗同族。
二房的男儿名声有损,族里的男儿又能好到哪里去?
届时,知道起因经过之后,除了我的日子不好过之外,殿下觉得郦阳颜氏和北地元家之间能善了吗?”
“……”显然不能。
“东南吴姓、关中七姓八望和代北虏姓,数百年来共竞光辉。
因关中地势优越,得天独厚,向来稳压东南和代北一头。
一旦郦阳颜氏和北地元家开战,殿下觉得关中和北地的其他氏族会冷眼旁观吗?”
“……”
“不会,绝对不会!”颜秋霜咬字极重:“这是地域之争,关乎氏族脸面,谁肯认输?
届时,莫说殿下,便是圣上亲自出面,都未必有用!”
赵启峥心神大震,面色都微微白了:“我,我……没有想这么多……”
震惊之下,赵启峥连自称都变了。
“殿下当然不会想这么多。”
颜秋霜冷笑嘲讽道:“殿下的心神都在息事宁人上面了,哪里还有空想这些?”
“……”
颜秋霜心里有气,但也没打算彻底和赵启峥翻脸,毕竟双方还有利益相关,于是只得转了方向继续话题。
“我虽然脾气不好,但也不是无故找茬、得理不饶人的主。
昨日的事情,我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元家即便不来人,我也不会主动去寻麻烦。
但是,元家偏偏来人了,还打着赔礼道歉的名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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