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子,依旧楚楚可怜跌坐地上。
成思楠双手交叉,神态自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茶楼围观的宾客,即是惊又是疑,上官二小姐定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好人,何况还赔上自己声誉,顿时纷纷怒视秦墨新。
笔直站立的秦墨新,忽然伸手在四处摸索,一脸茫然,:“思楠,你在哪里?”
蓦地,人们才想起定国公已成了瞎子。
成思楠在一旁嬉笑:“连我都找不着,你怎么还有能耐牵调戏上官二小姐?”
“莫要说胡话!”
秦墨新佯装愤怒:“我一个瞎子,连人影都看不见,又怎会调戏别人?”说完,他又是皱眉道:“上官二小姐也在此处?”
“对,就在你脚下。”
成思楠明媚一笑,极是配合他。
闻言,秦墨新连忙后退,避之唯恐不及。
上官风夙霎时黑了脸色,这废人凭什么嫌弃她?要嫌弃,也该是她嫌弃他!
成思楠顺势将秦墨新牵了过来,道:“说来也奇怪,既然你没调戏,上官小姐为何跌在你脚下?”
此话一出,茶馆宾客看向上官风夙的表情,就变得复杂起来。
上官风夙气得咬牙切齿,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
她精致的小脸,眉头蹙紧,分外惹人怜。
她捏着帕子,半咬着下唇:“是风夙误会了国公大人,国公大人眼睛看不见,才会撞上风夙。风夙惊慌之下,不甚跌倒,这才误会了国公大人。”
成思楠轻笑一声,这女人还真是巧舌如簧,一句误会就给自己解了围。
成思楠面无表情,一步步逼近上官风夙,强大的气压,让后者变了脸色。
成思楠身材高挑,愈发美丽的面庞比寻常女子多了份英气,妖艳的火莲肆虐的开放。
两人走近,对比之下,众人才发现上官二小姐美则美矣,看久却有些腻味,反倒是场中那抹火红的身影,愈看愈舍不得挪开一分。
成思楠冷酷的眼眸,一眨不眨与上官风夙对视。
她居高临下,带着质问:“茶馆地方这么大,你偏偏往一个瞎子身边走,是何居心?”
上官风夙一时百口难辩,支支吾吾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一切不过是巧合,你为何要咄咄逼人!”
“我不过实话实说,谈何咄咄逼人,难不成你心中有鬼,害怕了?”
“你、你……休要含血喷人!”
“是不是含血喷人,你心知肚明。”
上官风夙气急攻心,面对越来越多质疑的目光,一张小脸霎时变白。
她强压怒意,换上一张无辜的小脸,扭头看向成思楠。却在转头之间,险些惊的魂飞魄散——一双锐利冷漠的瞳孔,正死死的盯着她,仿似在看一个死人……
好像下一秒,她就会死在成思楠手上。
上官风夙惊得身子往后倒,幸好被贴身丫鬟接住了身子。
成思楠收回杀气,低声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再有一次,我一定亲手捏断你的脖子。”
一句话,说的上官风夙冷汗直冒。
无尽的杀气快要让她窒息,上官风夙忍不住浑身发颤,双手控制不住纠紧在一块。她心中惊骇,头一次发现,眼前的女人真的跟她们不一样!
在她面前,一切都是蝼蚁……
上官风夙脸色惨白,被丫鬟扶着出了茶馆。
今日过后,怕是在百姓心目中形象大跌,难以想象,京城第一才女是个居心叵测的心机女。
下巴脱臼的执挎子弟,也是一阵后怕,灰溜溜连滚带爬出了茶馆。
成思楠与秦墨新毫无影响,继续在茶楼听着小曲、品着茶。
成思楠好奇道:“你刚刚是怎么避开她的?”
“她身上的香味,难闻。”
成思楠捧腹一笑,忽然发现眼前的男人,也有腹黑的一面。
笑着笑着,笑容就变得有些悲凉,心底愈发心疼——这世间最凉薄不过人心。
“我不在意。”
忽然响起的声音,让成思楠一怔,她抬头看他。
温润如玉的男子浅笑抿茶,神态安详,愈加内敛的气势,忽然有一瞬让成思楠看不透……
她眼眸一亮,心思一动,一定是灵魂力!
***
六月中旬,战报频频传回京中。
南邵已攻破潼古关,一连失守三郡,流曦帝愁上心头,眼见就要失去半壁江山,他该如何抵挡南邵千军万马?
满朝文武,皆是在争论,究竟该不该向俯首称臣!
一位文官老臣拱手进言:“陛下如今大势已去,为了天下苍生,避免生灵涂炭,老臣以为该纳其款关之诚,而通其和好之礼。”
“不可!”
一名武将嫉恶如仇,满面怒意:“此时若归顺南邵,亦是疆土不保,百姓流离失所。不如趁机夺回失地,攻下南邵!”
老武将又是道:“老夫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对欺我朝之人,俯首称臣!”
此话一说,一些文臣立即羞愤怒斥:“如今冯世纶大将军,已是断臂之躯,实力大减,如何能抗衡南邵兵强马壮?”
话落,武将立即青了脸色,的确北朝不敌南邵。
但怎么着也不能输了士气,武将又道:“难不成贼子打到家门前,我们还要认贼作父!”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武将老臣轻哼一声,又是反驳:“我朝还有战神定国公,定国公征战多年,屡建奇功!若是上阵,定能夺回失地!”
“定国公早已不比当年,如今他双目失明,太医曾说他不能持枪上阵,如何能统领三军?”
武将被噎,久久不曾说出话来。
放眼一看,满朝武将不是年幼、就是实力不足,再则就是威望不够!
难道就真的无人能挂帅?
下方混乱的场面,让流曦帝一阵头疼,他眼眸一扫下方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墨新,顿时更加烦闷。
忽地,一个掷地有声的声音响起。
“微臣知道,有一人能挂帅三军!”
说话之人,正是司徒原!
正眉头紧锁的流曦帝,眼眸一亮,直接大手一挥,让被禁卫军挡在殿外的司徒原上前。
“爱卿倒是说说,何人能怪帅?”
司徒原深呼一口气,嘹亮的声音响起:“——成思楠!”
此话一出,在场者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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