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爹摇了摇头:“你做的没错,悦儿自幼被她娘骄纵惯了,是该给个教训,省得以后犯下更大的错误。”
“思楠,爹爹对不住你。”
“……”
“自你娘去世后,爹爹一介粗人……没有照顾好你。”
“我挺好的。”
成老爹看着神色淡淡的女儿,何时思楠的性子变得如此清冷,好像冰块?
他还记思楠小时候,总是害羞的躲在他的身后……一定是他没有照顾好女儿。
成老爹满心自责:“来,咱爷俩喝一杯。”
成思楠也不多说,一口干了一个。
一杯下肚,便听见自家爹爹犹犹豫豫,神情似便秘一般。
“爹,你有什么就说吧。”
“你便原谅你妹妹吧,她们终归是见识短,往后爹定不会让她们欺负你。”
“……”
“爹爹知道这般对你很不公平,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
小饮一阵,成老爹忽然发话:“你跟我来。”
成思楠只得跟上,只觉今夜的老爹似乎有些不对劲?
格外的惆怅?
她一直跟去了书房,虽然两父女的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成思楠知道他老爹只要一进书房,便会待上好一阵。
第一次去爹爹的书房,里头的摆设如想象一般,简之又简。
成老爹一进屋,便在一个柜子上取下了一个盒子。
檀木盒子上头的红漆已有些掉落,想必有些年头,盒子上头的雕纹大部分已被磨平,想来是经常有人抚摸。
看来,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很是珍贵。
成老将军婆娑着盒子,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柔和,像是面对一个深爱的情人,脸上尽是缱绻。
他打开盒子,只见里头安安静静躺着一副面具。
小面具很是精巧,比一般的半面面具都要小,只遮盖眼睛部分露出眼眸。碧青白羽的面具周围都是细碎的毛边,宛若翠鸟的羽毛,精致又是可爱。
成老将军叹息一声,把眼罩交到成思楠手上:“这是你娘生前的面具,往后便交给你了。”
成思楠接过面具,有些莫名其妙,她要这东西作甚?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成老爹按了一个机关,并列的书架居然打了开来。
上头……上头居然挂着整整五副画像!
成思楠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呆呆看向挂着的画像。
只见,画像中的女子一头及腰长发,巧笑嫣然、或喜或怒活灵活现。
看清女子脸上的胎记时,成思楠一瞬竟有些想要落泪。
这胎记竟与她如出一辙!
她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大概好像在相同的时空遇上了另一个自己?
可画像上的女子——分明就不是她!
上头的女子鹅蛋小脸,眉似新月,水汪汪的大眼灵动至极,娇俏的鼻子似点睛之笔,让人无限怜爱。
那一抹红唇微微翘起,美丽之间带着丝丝妩媚。
这般美丽脱俗的女子,可脸上却有一鹅蛋般大小的胎记,似生生毁了这绝佳的脸庞!
其中有一副画像,上头的女子带着她手中的面具,遮住瑕疵竟美好的让人失神,不忍触碰……
成老将军见她久久不语,看着画像柔和一笑:“这便是你娘,可惜你爹我长得太丑。”
其实她老爹长得也挺俊朗,身为男子棱角分明,一道大刀粗眉很是威武。
可惜她身为女子,却是继承了父亲少数基因,天生带着一分英气。
成思楠摇头一笑:“娘亲很美。”
可惜佳人已逝,往事却是历历在目……
似是想起往事,成老将军眼眸一湿,久久才收敛情绪。
他感慨道:“如今你也长大了,马上就是立春,你便要嫁作人妇。”
“爹爹试过司徒家的小子,待你还算是真心,爹也就安心了。”
成老爹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叹息:“你在家待的时间也不多了,爹爹只希望你平安无事。有些人……既然无缘,那便忘了吧。”
闻言,成思楠心下一疙瘩,竟一时无法说些什么。
忘?
忘了谁?
秦墨新吗?
怎么可能?
成老爹不忍心看她这般,转移话题:“闺女就要出嫁,你爹我定要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做最美的新娘子!”
成思楠抬头看向成老爹,又看了看手中的面具。
忽然道:“爹是希望我戴上?”
“你不喜欢?”成老爹微微诧异。
“喜欢。”
只是……她的不完美,若是接受不了,又谈何长久相处?
还有她从不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何不好?
何况她爹保存着她娘的画像,又如此挚爱她生前所留的东西,她又怎会夺去这份念想?
她深呼一口气,递过面具:“爹,既然是娘的遗物,你便留着。”
言毕,已是决然转身。
转身之际,她道:“爹能忘了娘吗?”
“……”
出了书房,外头的寒风吹了一脸。
成思楠清醒了一分,看着稀疏的星光,眼中带着坚定。
要她忘记,怎么可能?
她手中的玉白光芒忽然升起,在暗夜之中异常耀眼!
她这条命,从他救她开始,便是他的……
***
成思楠刚走,侍卫便把成悦儿的消息汇报给成老将军。
成老爹没想到,思楠会把人送去乱葬岗,挂在枝头吹冷风。
悦儿这丫头也是该教训,陷害家姐这种事也做的出来,若不加以制止,往后嫁去夫家定会鸡犬不宁!
思楠行军之时,怕是受过的苦更加苛刻!
成老爹最终还是派人在一旁守着,以免有什么不测。
……
一夜,安然过去。
黎明未起,成悦儿就被人背着回来。
成悦儿受了一夜的寒风,虽说很想爬树下去,但最终是怕脸面受伤,待在枝头不敢动弹。
娘亲跟她说过,女子的脸面最为重要,不然就会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也会被夫家耻笑。
成悦儿忍着寒风挂在枝头,想了一夜。
忽然觉得上官风夙不怀好心,这女人为什么要骗她?是想害死成思楠?
可转念一想,上官风夙似乎并不知道她要陷害成思楠?
成悦儿最终没有多想,就算是上官风夙有意为之,她也抓不到把柄,人家不过随意一说,她却是拿来害人!
说出去,只会是她的错!
柳月娘哭哭啼啼抱着回来的闺女,立马让人准备姜汤,放好热水。
她简直恨死了成思楠,出嫁之时她定要克扣这小贱人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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