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看见的。”南宫郡语气淡定,说得就好像没事人一样,似乎这件事跟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南尚瑾和凤立郁相互递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有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幻影公子放完火去了哪里呢?”凤云鹤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北堰行宫难道是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出入的吗?
“他走了,刚才就在我的前面,你们难道都没发现吗?”南宫郡深深叹息了一声,心情格外复杂。
南尚瑾赶紧朝门口处张望,终于,在拐角的位置,那个隐隐朝他们这边探头的脑袋,那一身黑色的衣衫,挺拔的身姿,那不正是幻影吗?他还没有走,只是在朝这边看着,更确切地说他是在看南尚瑾,眼神中浓浓的情意,那种目光南尚瑾再熟悉不过,她们两个人四目相对了许久,幻影仿佛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告诉了她,他是来告别的,自此之后他将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了,或许连思念都成为了一种奢侈。
“小瑾,你在看什么?”凤立郁循着南尚瑾的目光,心中似乎隐隐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想从南尚瑾的口中听到些许不一样的答案。
“我看见他了。”南尚瑾如喃喃自语般答道,她没有隐瞒,或许知道这是幻影最后一次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了,就如三年前他的告别,无声无息,唯独留下了一句生死无怨,现在他只是远远看着自己,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却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了。
凤立郁没有再说话,只是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呆滞,脑子里变得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想,不管是悲观还是乐观,似乎他都没有反驳的理由,毕竟南尚瑾和幻影多年的情分在这里,而且三年前他也算是南宫郡府的救命恩人,就算自己要和他计较什么,也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理由。
“立郁,让小瑾过去吧。”突然南宫郡从身后拍了一下凤立郁的肩膀,他的脸上挂着苦涩又无奈的表情,这句话说的有些左右为难,但是如果他不开口说这个话,说实话打心眼里他知道这对于南尚瑾来说,一定会是个遗憾,日后和凤立郁在一起的时候,也可能会心生嫌隙,所以他思虑的比较周全。
“是啊,立郁,让郡主和幻影告个别,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说句再见了。”凤云鹤也上前来附和,就差没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如此小肚鸡肠的了。
凤立郁点点头,然后回头望了一眼父亲和南宫郡,朝着南尚瑾的方向靠前了几步,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南尚瑾的衣角,其实南尚瑾都听到了,但是这种话怎么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呢,所以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在祈祷着的,从父亲刚才话里的意思她也明白了父亲一定会帮自己的。
“小瑾,你过去和幻影说说话吧。”凤立郁忽然之间变得嘴拙了,昔日里那个伶牙俐齿,偶尔还有点油腔滑调的凤立郁一下子变得笨笨的了,仿佛之前的那个不是他,现在这种状态下的才是他一样。
南尚瑾本来一直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在等待着,或许凤立郁足够大度,不过听到凤立郁这么说的时候,南尚瑾还是吃惊不小,她轻轻转过头盯着凤立郁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这些话真的是从凤立郁嘴里说出来的,才试探着回了句,“你不要紧吧?”
凤立郁此时即便是佯装不在乎也显得有点假,但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我没事你去吧。”凤立郁脸上尽量表现出一种云淡风轻的神情,假装的很刻意。
南尚瑾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连忙朝着幻影的方向走了过去,幻影一直在那里,似乎也是在等着南尚瑾过去,终于他原本忧郁的脸上一下子变得明朗起来。
“幻影……”南尚瑾走近了低声呼唤,喊得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听见了。
幻影一把拉过她,然后两人消失在了拐角,凤立郁心头一紧,内心有一种冲动想要冲过去看一看,可是反被父亲给拉住了。
“相信她,也相信你,要对你们的感情有信心。”凤云鹤只说了这么一句,凤立郁忍不住点点头,是啊,他到底要冲过去干什么呢,是他自己答应让南尚瑾过去的,难道现在想要出尔反尔吗?那可不行,如果他们只是话别,那么自己这么做倒显得有点小气了。
“瑾儿,你还好吗?”幻影把南尚瑾拉过拐角,找了处僻静的地方轻声问道。
“我还好,你呢?”南尚瑾慢慢抬起头望着幻影,忘记了到底有多久没有见到他,感觉眼前的他有些苍老,像是经历了无数沧桑岁月的老人,那些清晰的痕迹在他身上随处可见。
幻影有些无奈的语气答道,“该怎么说呢,说好吧,有点是在骗你,说不好吧,其实还算不错,可是如果我说我很不好,是不是更像是在博你同情?”
南尚瑾显然没有想到最后了,幻影会跟她说这些,竟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了,我也不难为你了,瑾儿,赶快离开这里吧,一会儿大火会蔓延开的,整个北堰行宫会跟着陪葬的,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幻影还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
“为什么?我爹说他看见是你放的火?为什么幻影?”南尚瑾突然有点执拗,她不明白,幻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北堰行宫,而且还挑了这个时候放火。
“因为梅冬。”幻影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简直有点恨不能撕碎了他的感觉,那种对一个人恨之入骨势必要毁了他的表情,曾经自己也这样过吧,在娘亲被杀的时候,或许是相同的经历,但因为对方是幻影,她慢慢放下了,选择原谅的那一瞬间,她觉得好难好难,整个世界都让她怀疑,但是梅冬对于幻影来说,没有任何情分,怎么可能轻易被原谅,慢着,因为梅冬,难道幻影已经知道梅冬是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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