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毅朝他抛了一白眼,冷声道:“记得去查顾家的事,还有天黑了,你也该去睡了,走前顺便把门给我带上。”
单郢莫名其妙地被他这一眼刀抛过来,只觉得主子莫名其妙强求别人睡觉的习惯不太好。何况他吃了晚饭没多久怎么能这么快就睡?
但触及他渐渐蹙起的眉梢,只好怂怂地掩上门离去。
单郢走后,门声啪嗒被掩上,阿弗睁开了眼,颇觉好笑:“怎么,怕被单郢发现什么,其实就算是他知道了又没什么,他那么傻你只要跟他说我其实是某位大神转世,估计他都要将玉坠给塑个金身当成菩萨给供起来了。”
“你能认真点吗?我们的比试可还没结束呢?”
阿弗点头,眼神真挚:“我知道啊!所以我说的是真的,没骗你。”
贺兰毅扯嘴一笑:“我知道在山上是我先骗了你,你也不至于这般记仇吧?”
“我会是那样小气的鬼?”阿弗以手托腮表达不满。
贺兰毅拉了张椅子在摇椅前,抱着手翘着二郎腿,一副傲慢又不羁的姿态,深邃的眼眸扫视在她身上,那眼底明晃晃地带着审视的意味。
阿弗神色微怔,忙起身坐好,“你什么意思?”
“天黑了,这是我房间,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勾唇轻笑着。
阿弗从摇椅上离开,声音凉凉,“的确,人鬼殊途,我还是去顾家找我的亲人好了。”话落转身便幻化成碎片消失不见。
…………
“城外西面那座山上啊?”
门房搓了搓手,略带笑脸地问,“您打听这些作何?”
单郢眉梢上挑,抱着手倚在栏上,失笑道:“我不是路过那里吗?看到山清水秀白练腾空,觉得此地一丘一壑风景独美而且还人杰地灵,所以才有此一问,闲聊几句而已。”
门房是祁州本土人士,被他这番一夸,夸奖的是他的家乡,真是觉得与荣有焉,颇为自豪地说道:“那是当然,我们祁州府是以香发家致富,而说这些香从那来,还不是靠着山林种出来的,没有肥沃的土地,又怎能种出好花,没有好花,又怎能制造出好香呢?”
单郢哦了声:“原来是山的缘故,我经常听人说祁州香业大名鼎鼎,所以此次才来此见一见世面的。”
门房若有所悟地笑了笑,“难怪,您可不知,我们祁州是以香闻名遐迩,其中以顾家香行最为有名,生意做得最大,甚至连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西面那座山就是顾家的产业,顾家祖宅就在建在那,因其祖辈就是从那儿发家,所以顾家后人陆陆续续地便买下了整条山脉,称之为顾山。”
单郢道了声竟是如此,疑问,“你们这里好多人都做一样的生意,为何就这顾家最厉害,难道是有什么独门秘诀不成?”
门房点了点头,看他极好奇又感兴趣的模样,说得越发来劲:“这做香你可就不懂了,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传家技法来着,而这顾家世代就是祁州府第一户制香世家,后来顾家发达了,又带动祁州府的百姓一起制香一起致富,所以才形成了祁州的如今这般强大的香料事业。”
“所以,就算大家同为是香料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所有祁州人都以顾家为尊,因为明知道就算着再争再抢,也不能跳到顾家人的头上。”
门房以一副严师姿态说着,“如果那样做了,便会遭受百姓的唾弃责骂,是忘恩负义,是顾家人带我们发财致富,我们又怎能背信弃义,那样的事情是每个祁州人所不耻的。”
单郢好整以暇地点头拍手,啧啧称赞,“你们真是太讲道义了,按你这般说法这顾家岂不是在祁州城里备受百姓尊崇?”
他竖着大拇指,道,“那是当然,您可不知道,顾家的老爷为人极好,讲诚信受道义,乐善好施,顾家世世代代所做的善事就是一座功德碑那也无法完全记录得下。”
顿了顿,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悲愤,“可惜,可惜......”
“这是什么意思?”
他哀声叹气,“可惜这般好的顾家老爷夫人在三年前被山贼给狠心杀害,惨绝人寰。”
单郢低呼,略带激动地说道,“竟会有这般残忍的歹徒?”
“据说是仇敌雇佣了杀手,也有人说是山贼眼红顾家的财产,在顾家老爷一家子上山扫墓时,劫财杀人,顾家小姐虽然侥幸逃过一劫,但却不幸滚落山林,摔断了腿如今也双腿残疾......”
“顾小姐年纪轻轻就出事,现在却只能常年卧榻不起,以前是美人,现在却成了病美人......”
“后来顾家大小姐虽然残疾在身,但顾老爷只有这一独女,即便她是女子,身体有又缺陷却依旧掌控着整个顾氏的命脉,当然这样一个弱女子总是要被人质疑的。”
门房咧嘴一笑,“幸好,顾小姐有个好夫婿。”
屋子内,贺兰毅听着单郢得来的消息,问道:“那她丈夫?”
单郢道:“叫作陈文,以前虽然是一个养花匠来着,但他在祁州名气很盛,据说之前许多香行老板统统想请他去传授种植培育花草的手艺。”
似乎想起什么,继而道:“这陈文是顾家的上门女婿,顾家只剩顾家小姐顾亭衣一脉只能招婿,陈文又与顾亭衣情投意合,在她残疾后坚持娶她为妻。”
贺兰毅神情淡淡,低头抿茶。
因为被那小二洗脑洗得太过,单郢如今这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就是那个可怜女子的悲惨遭遇。
“要不是在其丈夫的协助下,她要保住整个顾氏都很艰难,但近些年,顾氏在陈文的协助管理下,跨过了三年前的那场劫难才有了近些年的繁华。”
“一介女子掌握整个顾氏已经跟很不容易了,可身边豺狼虎豹众多,单说她家那亲戚就没一个好货,一个一个地尽想着害她,前不久那顾亭衣就是险些被她那些亲戚害死,如今只得跑到顾家祖宅去养病。”
说完一叹,“够惨的。”
贺兰毅嘴角撅着一抹冷笑,对他这种无来由的同情感到不解。
触及单郢伤春悲秋的情绪,他挑眉道,“她不是还好好地活着,还有丈夫照顾,家境优越,奴仆满园吃穿不愁,又怎么如你所说的那般可怜?”
“双腿残疾啊!”单郢瞪大圆眼,讶异于贺兰毅此刻的冷清,难道还不够可怜吗?
贺兰毅不知为何冷笑出声,声音冷冷,“那至少也还活着,至少还有希望。可怜的是那些明明已经死了,连期待都没有的......”
清冽的声音听在耳畔中越发的冷硬,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他的眼神也越发地晦暗不明,周身凛然的气势也令人不寒而凛。
单郢心底冒着冷气,不自觉地抖了抖。
主子这心情时好时坏,变化无常,真是令人猜测不通也不敢胡乱窜测。
连忙退了几步就匆匆跑开,不敢在待在房中,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把战火殃及到自己身上。
…………
此刻,顾山上,却是一派的和睦安详,宁静致远。
当然,除了几个闲言碎语的奴仆之外。
烈日当空,树下阴凉,正是闲话八卦的好时机。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那个小竹啊,竟胆大包天地去那爬姑爷的床,现在已经被卖掉了,啧啧啧......”一粉裙女婢掩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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