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林诩骑上马之后就迫不及待地看口询问。
“茶有问题。”贺兰毅声音清冽地回答。
单郢满腹狐疑:“打不过就下毒,这种下作的手段他们还使得出,平日里可是一言不合就开打,今日这种状况倒是有些斯文。”
贺兰毅沉着眸,对单郢这番话不禁产生了思考。
今日他们来得的确是比较古怪,这么久没见面了,刚一碰面就用这么委婉的方式对待他,实在不符合他们往日里狠辣阴毒的作风。
单郢说完那话后倒也没再想那么深刻,只在心里暗戳戳地告诉自己,肯定是前段时间把他们虐待惨了,所以阴险狠毒的大灰狼现在才会变成绵软无力的小白羊。
想起这事,单郢不由得看向林诩,因为中间隔着贺兰毅,所以他驱着马往前使劲伸头并说着,“不过林诩你怎么也看出来了?”
“你以为我是你?”林诩嗤笑了声,他不过是直觉而已!
脚步轻盈又稳健,踏地无声。蜡黄的手捧上茶壶时,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手心五指更是布满了刀剑的细微伤痕,手踝上还缠着一圈黑布,里面大概藏着什么利器之类的东西。
这样劣质的手法他好几年就不玩了,没想到现在还敢出来丢人现眼,这要是再看不懂他也只能说是眼瞎了。
满腹狐疑地问道:“他们是谁?”
单郢挑了挑眉道:“怕了是吧?怕了也可以先走的。以后这样的情况会越来越多,次数会越来越频繁,他们向来阴险狡诈狠辣无情,那可是出了名的。林诩,你准备好应战了吗?”
林诩挑着眉,轻蔑地说:“随时奉陪到底。”
单郢听了哂笑道,“说起来,今天要不是我替你解围,估计现在客栈里的人就把你送官查办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有前科的,山大王。”
林诩哂笑,“多此一举。”驾着马先行一步。
要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他才懒得动手,也不会任由单郢胡乱得解释那么多,直接将那人剁碎喂狗就是。
“别不好意思,举手之劳而已。”单郢追在他身后喊道。
两人皆以骑马走在前边,与贺兰毅拉开了一段距离。
静默不语的贺兰毅这时忽而朝单郢说道,“单郢,你和林诩先走。”
单郢忽而一急,现在是特殊时期,特别是现在这种明知前有老虎后有追兵的情况下,他们更不可以各自行动。
可是,一向不按常规出牌的贺兰毅总是这般,忽然就给他来一个神转折。
急忙问道:“主子,您要去哪?现在不安全。”
“落了件东西,回去捡,很快就回。”
交待完之后贺兰毅挥鞭策马转身而去,矫健的马蹄嘚嘚嘚飞驰而去,很快的那伏在马上起起伏伏的身影随之也消失在大道上无声无踪。
黄尘扑面,模糊又碍眼,单郢目瞪口呆怔愣当场,“别啊!主子,您落了什么东西非要回去捡?......”
单郢由衷地想着,不对啊!主子什么时候养成了勤俭节约的习惯,直觉告诉他这不太好,而且他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很郁闷,因为主子似乎有秘密瞒着他......
不对......
金色光线洒落在密林间隙,马蹄得得在山林中飞驰纵横,玄袍衣袂飘飘,马上之人神色微凛,猛地一手挥鞭策马直去。
心中的古怪之感越来越浓,令他不由自主地以更快的速度往陵寝方向而去。
…………
宣和知府大堂内,许澈的尸身还在太阳底下暴晒着,冰冷的竹席上躺着。
官差衙役分列两旁,大气都不敢乱出,生怕扰了大堂上诡异的气息。
仵作宁全及其助手兼儿子宁怀瑾正在给地上的那人开膛破肚,却碰上了人生中难得一遇的瓶颈。不是被掌锢而死,更不是忽然病逝......
李岱蹙眉凝着这具尸身,直觉告诉他这桩案子扑朔迷离。
说起来,这还这是莫大的讽刺。前不久许澈还坐在堂上升堂办案,为民请命,如今他躺在地上成了受害的一方,凶手是谁都不清不楚。
真是风水轮流转,转来转去,每一个人都要被眷顾到,无一幸免。
李岱面色沉沉地听着仵作的验尸报告,“死者身上的确没有致命伤口,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话为说完,忽而一顿,“....可说不是中毒又很奇怪,说是中毒又没有依据。”
宁全从事验尸工作长达三十多年,心思敏捷,手法熟稔。
经过他手验过的尸体无数,也协助过官府破了多宗杀人案,因为他从未失过手。
因他闲散随心,并未谋一官半职,但不少官员都慕其名请他验尸破案,连京城大理寺的官员都对他颇多赞誉。
可是,那是年轻时候的宁全。
李岱疑惑道:“难道是连你都验不出是什么?”
宁全闻言不禁苦笑,“您把我也想得太厉害了吧?我可不再是年轻的宁全了,如今都老了。”
初生的牛犊才不怕虎,他四十多了已经过了那个灿烂的年岁。
宁全年轻时混过刑部、大理寺甚至督察院,在这三者之间那可是玩得风声水起。因为破案无数名声极盛,所以经常被大官请去当作“座上宾”对待。
也因在那段时间结识了刚到大理寺任职不久的一个连官职都没人记得请的李岱,两人相见恨晚,头一晚就猛喝三大樽,而后不出意料地睡在一起了。当然是合衣而睡,并没有发生什么令人难堪的事情。
不然这次宁全也不会因为老熟人的一封书信就从酒香中迷迷糊糊醒过来,而后不清不楚地就被人扛来这里验尸。
验尸好啊!有钱赚就够了。
宁全说道:“如果是中毒,那这毒药真是太让人大开眼界,这种毒我第一次见过,既然能杀人于无形,死了都验不出什么,老夫佩服。”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李岱黑着脸问出这话,因为先前他至少找过五个仵作来验尸,但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他究竟因何毒而死。
所以请来宁全,是他最后的希望,可是如果连他也不知道,那就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了。
宁全不禁有些惭愧,“老夫惭愧,或许是老了,眼睛不好身体也不中用了。”
李岱哼了一声,“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啊!都老熟人了,你那臭脾气我可见多了,身体不好都是借口,宿醉未醒才是正当理由。”
宁全笑了笑,没有反驳,神情轻松了一些:“的确是我这头还有那么点晕,但我可没误事。”
随即一脸正色:“他中没中毒这事还有待商榷,一开始我听你叫讲述那晚的事,又因为他身上没有病史也没有外伤痕迹,便想他那会该不会是怒火攻心气急烧身而死的吧!”
忽而蹙眉凝思,“可刚才要不是我家那小子发现死者口中吐出的血有点小问题,要不我也不会怀疑到中毒这方面去,但我们父子才疏学浅,辨认不出到底问题究竟出在哪。”
李岱木着脸问出这一句:“你要多少酒才肯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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