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真的是那样,那他们现在就去无异于是在找死。
宁全是长了几个胆子才敢这般无理取闹。
那道士也是个傻的吗?怎地任由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阿弗心底一紧,手拉住白狐袖子,一边跑往山上,一边对他说道:“快带我去,那个地方,你知道在那,快带我去。”
白狐依旧踩着地面,脚步未动。
如风吹不动的白杨,一副坚韧不拔的模样:“那里侍卫林立,不是那么容易便能闯入的。”
言外之意,是她不必担心那两蠢货能走到那里。
阿弗皱了皱眉,见他气定神闲,语气有些急促,“侍卫就不会有事了吗?”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根本闯不进去,但是,我怕,我怕他俩被......侍卫误杀。”
“宁全......宁全如果死了,宁怀瑾以后......知道了会怪我的,她哥哥都没了,爹再没了怎么办?”
“我已经对不起她了,我都不敢见她......”
白狐深深地拧眉:“你对不起她什么,她哥的死又不是你的错,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你拉到自己身上干什么?”
阿弗眸色微黯:“你不是她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这种仇,是会记一辈子的。”
白狐长叹一气。
记一辈子,谁会那么小肚鸡肠?
......
......
四面苍峰翠岳,两旁是耸立的岗峦,满山树木碧绿,葱郁喜人。
然而,另外一侧山体。
轰隆轰隆的山石不断地望下滚动。
跌入下面,黑黢黢的看不太通透。
底下那是万丈悬崖,戈壁林立,让人无不触目惊心。
这座突兀地竖在地面的悬崖,好似有几百米长,像宽阔的天梯斜挂下来,高得像就要坍塌下来那般咄咄逼人。
山巅上,倒扣在绝壁上的那一顶巨大的黑毯帽,是密匝匝的郁林。
道士面如土色,再往上望便已经让人窒息不已,哼哼唧唧地说道:“你这么些年查到的都是些什么鬼?说好的墓穴入口尽是到现在都没找到。我就不该一时糊涂听你过来。”
宁全也不客气,这一路上两人从一开始的携手并进到最后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已经微不同的意见争吵了不下数十次。
“嫌我没用你倒是自己想办法啊,干活不见你卖力,还带着只猫出来,这不是碍事么?”
“嗤,猫奴。”宁全往那布带子里的黑猫望了过去,心底就毛孔颤栗,鼻腔里止不住地痒痒,又开始打起了喷嚏。
道士看着他这副模样倒是冷哂了起来,越发肆无忌惮地往他面前凑,“我警告你,说我可以说但我家的猫就是不行,这可是灵猫,要不是你打喷嚏,引起了侍卫的注意,我们需要到处乱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你这猫我会这样?”
“你自己有病不能怪到猫头上。”
“你才有病,真是气死我了。”宁全捶胸顿足。
道士呵呵地笑了笑,放眼往去,黑绿从中,岩壁里蹦蹿出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
道士摘下了几朵,编成了花冠往猫头顶上戴了上去,故意往他面前一显摆。
“好看吧?”
“娘炮。”这天底下道士不像道士,除了祭天便不见干过什么利国利民的事,和尚不像和尚,只知道闭目修禅,满口胡言乱语。
黑白颠倒,指鹿为马,上面的人蒙了心肝,下面的人听不见什么。
道士不急不恼,笑脸吟吟:“你只要跟我家猫儿相处久了,铁定会喜欢上的。”
宁全冷哂,望着那高山之颠,目光越发地坚毅与笃定:“可怜可叹,我的一生差不多都毁在了这里,可也是因为这个,不然我都没底气活下去。为了那个秘密,我绝对不会那么容易便死的,便是死到临头,我也要把那件事捅出去,捅得天翻地覆。”
道士倒是一乐,虽然不赞同他这种极端的做法,也知道前路有多么艰辛,但他的选择自己也没办法置喙,揶揄地笑笑:“好啊,到时可别把我也拖出来,虽然两人死一块,多一个人便多一分照应,黄泉路上还可以散散步。但死了,就没有意义了。”
宁全不由一拍大腿:“谁要跟你一块散步,道士,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说完,吹胡子瞪眼地往继续往陡峭且狭窄的山路走。
道士抱着猫哄着,拧眉朝那负气的人道:“哎,先别急着走,像是有人。”
宁全才不信,杵着洛阳铲,脚步飞渐。
道士见他不信,摇摇头,抽出背后的断剑,转头睨向身后方突如其来的声响:“也不知是敌是友,咱现在过去不是寻死?”
道士双眼微眯,但很快的,身后一阵风耸动,将他后背给拍了下。
白狐环手,对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感觉颇为好笑,道:“就你这样的,把小师叔放给照顾,我还怎么放心?
道士见是他,这才放下了心,“你可算是来了,这些天我想你可是想得紧。”
抬起下巴,伸出手朝他道:“身上有带符纸没?给我几张,我没有了。”
白狐皱眉,拍开他的手:“你就只关心这些,难怪难怪她会跑去那洪村,招惹了一大堆麻烦。”
听他抱怨起了洪村的事,道士嗤嗤道:“要我说,还是她自个儿好多管闲事,若她真的见死不救,你让她夜里睡得着觉?那个小丑八怪让她想起不好的事,其实都是自己陷入得太深了。”
“你倒是会推卸责任?我走之前不是让你多做事,少撸猫么?”
“她把我和猫给抛弃了,我这是一边养猫。”
道士龇牙笑笑,“顺带,还给她养老爹呢,你看那个宁全,要不是我护着,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死。这一次,都是他自己想要来这里撬坟,我拦不住,这不,只好跟来了,背地里好护着他点。哪知道,还真被侍卫发现了。”
道士又将目光转向了他,“可我一头又要照顾猫,一头又要照顾他,真是分不出两只手来,要不,您伸一伸贵手。”
白狐目光微抬,脚步飞快地往那人身边掠起。
手落在他后脑勺处。
宁全两眼一黑,洛阳铲便从手上摔落了悬崖下。
白狐手放在他腹间,将他裹在腋下带下来。
掠过道士身边时又被逮住,“还有我,还有猫。”
“喵!”
白狐往他和猫身上一环视,笑道:“好像,我家小师叔没说要救你们。”
脚步轻掠,飞快地远离,再一眺眼,人已经悄然无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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