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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鬼哭狼嚎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2860 2021-04-02 21:14

  风声夹杂着浪花翻滚踢动的呼啸声,几乎将人的声音全部掩盖。

  只见那船头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纠葛,只见那高大的壮汉跌跌撞撞地碰到了旁侧的那人,火药味顷刻之间便燃起。

  宁怀瑾一甩衣袖震开那人的触碰,却带碎了那人的酒瓶子。

  快步离去之时却被他给一把拽住,一双眼睛色眯眯地看着他,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说道:“喂,你撞到我了。”

  “放手。”宁怀瑾神情微凛。

  面前的人高头大马,络腮胡子,满身酒气,说话间不时地贴身过来,“你撞到我胳膊肘了,把我的酒也给碎翻了。”

  “先把酒赔还我再走也不迟.....”身躯宛若一座高山阻挡在她的面前。

  “放开。”

  “你赔我的酒。”醉酒的男人仍旧浑浑噩噩。

  宁怀瑾抬手一巴掌便扇在了那人脸上,笑眯眯地说道:“够了吧!”

  被扇了一巴掌的男子顿住了半晌,耳朵里嗡嗡嗡的,神智瞬间有那么一丝清醒。

  他的两眼如铜铃般瞪得极大,正想撸袖挥拳相向。

  宁怀瑾负手站立一旁,口中喊着正在扫洗物什的船工,“是谁把这无赖给放上来的?”

  船工有些惊愕,看着这个醉酒的男人,微微一拧眉,这不就是他们的二把手吗?

  船老大的弟弟,他们的二当家徐海,人是好人,但却嗜酒如命,醉得一塌糊涂就爱犯浑。

  可如今发酒疯竟然跑到这里来骚扰客人,这要是闹大了岂不得了。

  当机立断甩了手上的工作,跨步上来拖着他便跑。

  “站住,这件事情还未解释清楚呢!”

  宁怀瑾看这船工一点解释都没有,心底越发恼火。

  船工被说得有点理亏,但他又不知此刻该如何是好,特别是手下拽住的这个醉酒的人还使劲地挣脱着他。

  “你还不给我松开,那人是谁啊?新来的,长本事了,竟连我都敢打。”

  他醉酒了后连话也说得含糊不清,自然也分不清是什么人打的他。

  船工抱着他的腰一个劲地往后拖,一边又连声朝宁怀瑾道歉,“不好意思啊,这位少爷,这是我们二当家,他醉酒了就这副样子,我替他向您道歉,这事着实是我们出的差错,不过您放心,以后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

  说着边拖边拽便把人给拖走。

  “您清醒点吧,那是客人,出手无比阔绰的那个。”

  “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这么了不得.....干嘛不把整条船给买下来,到时我....我徐海免费替他卖命得了。”

  “人家确实有钱,不然也不会包下这一层了,您这是要虎口拔须也要先看准对象。”

  徐海咿咿呀呀地捂着红肿的脸叫唤着,“原来是他啊,长得倒是,白白净净的。不过,打人,不打脸,他却扇了我一巴掌,可疼死我了....”

  ......

  ......

  卓思扬轻轻地哼着,“原来,还真是他们,看来我与他们真是有缘。”

  冰壶轻声说道:“小姐,您莫要忘了七少爷的眼线还在一旁盯着我们呢!”

  “我当然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需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冰壶忖度着话语询问:“您还想要那衣服?”

  她撇着嘴,“别人穿过的,我才不要。”

  她的目光中透着嫌弃与厌恶,似乎真的将那件衣服讨厌进了骨子里。

  不过,那人刚才所说的那句话确实引起了卓思扬的好奇。

  上回他被蒙着麻袋,自己也不曾好好关注过那人样貌,如今细细一瞧,倒真是有几分雌雄莫辨。

  身姿清瘦,一袭白衣,脖颈修长,背脊挺直,如桂如兰,气质清冷。

  她好奇地询问:“他叫什么来着?”

  在客栈那时候,冰壶便暗中地打听过那人的名姓,所以对于她的询问,冰壶得心应手地回答:“宁怀瑾。”

  “那他的身份是.....”

  “这个奴婢倒没打听出来。”

  不仅如此,包括他身边带着的那个孩子,据客栈的店小二说那夜之后,那孩子一直被他哥哥关在屋内,很少见他出门,之后就是想找他们理论,他们也忽然启程出发了。

  原以为这事到此了结,却没想到竟然又要遇见。

  冰壶莫名其妙地便想起当时那孩子呛自家小姐的那一句话。

  或许我便是你从此之后顺风顺水人生的转折点,你很幸运。

  冰壶一想及此,便抬起头来看着自家小姐,只见她一手拖腮,眼眸弯弯,似乎在笑,不过她怎么会笑呢?

  她不是应该恨才对?肯定又是在筹划些什么。

  她家小姐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

  ......

  徐海被船工拖进自己那节船舱,昏昏糊糊地倒硬木板上就睡,翻来覆去却有如火烧般闷热,唤了那船工打开窗户,凉凉的海风吹了进来,这时才消散了酒气带给他的闷热之感。

  可是,吹了不过半晌,他的头疼病就又开始犯了,大手猛地敲打着头,似是要将那种钻心蚀骨的疼痛从脑海中驱逐出来。

  他大喊着,“止疼药,止疼药,快,快.....”

  船工对他这毛病已是见怪不怪,每次一喝酒总会这般,可他却嗜酒如命,死不悔改,道了声,“您再等等。”

  于是赶忙拉开了抽屉,翻出了一个六角锦盒,找出了一个小黑瓷瓶,从中急忙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徐海神智昏沉,见到那药丸想也不想地便立马吞进肚内。

  可头疼依旧没有缓和,喘着粗气说道:“再拿一颗。”

  船工又连忙倒出瓷瓶,可这会却什么也没有从瓶内掉出来,他敲了好几下,确定没药后,颤颤地说道:“二当家,药,药,没了。”

  药性不足,脑内的疼痛也无法驱散,他便抱着头,在硬木板上翻滚着,嗷嗷地嚎叫着。

  头疼欲烈之下,心底怒意更甚,猛地踹了啊船工一脚,可由于自己意识昏沉站立不稳,反倒把自己给摔下了木板床。

  砰砰地一声脆响,是木板碎裂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痛苦的呻吟,在这静谧的夜里惊醒了不少浅眠的人。

  ......

  ......

  “吵死了,怎么这么吵,一点都不隔音啊?”

  卓思扬将脑袋闷在枕头内,全身已经是蜷缩进了被子里,可那嗷嗷的嚎叫声依旧断断续续地传入她的耳内。

  冰壶听到她的怨声载道,立马推开被子往内间跑了进去,连声道:“小姐,您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的人吗?”

  卓思扬抱着被子从榻上起身,一头散乱的长发乱成了鸡窝,眼窝塌陷,眼底青黑。

  冰壶心底微微发颤,这跟失魂落魄的女鬼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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