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连夜便被宋楚从祭天台给带走了,就因为她一句没有办法,就恼羞成怒地把宋楚给得罪了。
阿弗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你要带我去哪啊?”
宋楚言简意赅地为自己的强盗行径立碑:“我不想要你死,只是求你寻个主意找个办法,让我能再次碰到她就可以。”
随后,伏地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一下比一下用力,马车震动出声。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阿弗呵呵,呵呵地看着,彻底噎了口气。
若不是嫌打他自己还要手疼,根本不想去搭理此人。
若是宁全不拉着自己去赎罪,就不用被宋楚给盯梢了。
可那些事既然做了,阿弗也没有后悔过。
宋楚磕完后,看着坐在他身侧的陈嘉善,抬手抚上去,温声说道:“别哭了,别哭,你这样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监正大人肯定会有办法复活你的。”
阿弗垂头,懊丧不已。
这不是为难自己吗?
这还说不是什么道德绑架?
她才过了几天的安定日子,便遇到这种麻烦事。
“若是贺兰毅知道了,帝王之怒有多可怕你想得到吗?”阿弗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把你置于何地,把你家族置于何地,会死的。”
宋楚深吸了口气,拳心攥了又攥,沙哑出声道:“劫你走之前就已经想到了陛下会发怒,但我还是会这样做,没半点主意了,如果能让她活过来,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阿弗冷笑:“什么都顾不得,你可真自私,可曾想过陈嘉善自己的想法?”
阿弗说完,语气莫名一顿,陈嘉善自己的想法难道还用说明。她在广华寺里纠缠自己的那些时日,不就也是为了想复活。
陈嘉善飘到阿弗身侧,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变成这个样子了,许是见你们一个个的都有好结局,他自己咽不下这口气。”
这是安慰吗?这是火上浇油好不好?
而且该咽不下气的是自己好吗?
自从为贺兰毅消除脸上的祭文后,身子也日渐衰微了不少。
阿弗阖了阖眼,手心渐渐地攥起,长睫微覆,掩去了眼角的失意。
不管自己怎么做,做的怎么好,从他们口中得到的不是赞许,像宁全所说的一样,你是在赎罪,她一辈子都挪不掉身上这重枷锁了。
九凝山的长老们骗她,万俟代战骗她,王家骗她,都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话,从没有考虑过自己什么,她就是个工具。
可若自己没有那些能力,他们许是连话都不会与自己多说,更别提多看自己一眼。
阿弗深吸了一口气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便是。”
宋楚身子一震,双膝伏地。
陈嘉善亦是伏地磕头。
阿弗阖着双眼吐气不止数次,道:“我虽然答应,但我自己也没有多大把握,具体能不能救回还得看老天肯不肯答应。”
宋楚急问:“什么办法?”
陈嘉善目露希色。
阿弗耸肩,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借尸还魂试一试。”
“陈嘉善不知道是上辈子修了什么善缘,在这世间飘零了那么久依旧能不被烟消云散,就算是在佛堂里那种佛光普照的地方都能相安无事。这一点绝非偶然。
但对于其他的鬼而言,当然,除了我这种鬼之外,要在日头下,在佛堂里,在世间逍遥自在地,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她跟我一样也得了什么良机。”
虽然如此说,但阿弗心底还是没底气的。
自己现在身子也没恢复好,老是帮人做这种逆天改命的事情迟早受反噬。
宋楚拳心微微攥紧,面色变幻不断,有惊愕、诧异、惊喜、期待在他脸上相继变幻而过,道:“会否是因着我以前曾经给她点过延命灯?”
阿弗撇撇嘴,不甚在意:“那跟纳生老儿的续命灯、长明灯岂不是一回事,骗人的玩意。”
那老儿在想出这个赚钱的点子前还跟自己请求过,要她不要故意跑去砸他场子,否则,这辈子就跟她没完了。
宋楚摇摇头,嘴角微扬道:“不一样,是在祭天台上点的,当初我也曾经求过戚淳,嘉善死去那年,我曾问过戚淳,想要人活着,该如何做。”
当然,他不会把那个方法告诉于任何人,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能让他为自己救活心上人。
可是,戚淳曾经让他在祭天台上点过延命灯。
他还记得,戚淳那年曾经说过,延续性命是不可能的,只是寄托思念,以及希望死去的人过得越来越好而已。
阿弗听完他的话后,心底思绪难平,深吸了几口气后道:“先把我送回祭天台再说。”
趁着事情还没闹开,别把贺兰毅给炸出来。
宋楚点头,这才赶紧出车厢去外面赶马车回去。
陈嘉善跪到自己面前,眼眶发热,早已经掩饰不住地落下灼热的泪,声音哽咽道:“谢谢你。”
“谢我就要用实际行动。”阿弗白了她一眼刀子。
马车忽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阿弗心底的不安终于膨胀到了极点,吐出口气:“肯定是他来了。”
阿弗赶忙撩开帘布,便见着贺兰毅单枪匹马追了出来,手中执着弓弩朝宋楚,右手拉着弦线往后,对着宋楚。
阿弗忙道:“住手,贺兰毅,你先停下来,这都是误会。”
贺兰毅面上无喜无怒,绷紧的身躯更是带着几分的不容轻蔑的帝皇威严,右手放开,冷戾的目光落在阿弗脸上,想是在说迟一些再跟你算账。
箭镞飞驰飕地一声,正正地擦过宋楚的头顶射在了马车上。
宋楚知道,那一下不是他射不中,而是故意地往上再抬了几分,是他下达的严厉警告。
不管自己在他夺位的路上出了多大的忙,就算他想要杀他,不用考虑宋家满门,不必担忧朝臣的看法,这于他而言,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言。
随后,贺兰毅左手拍着马腹,一下便从骏马上飞掠起身,一下万丈,几个呼吸间便落在了马车上,甩开帘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似要将人给杀死。
为了避免他在宫外大开杀戒引人注目,阿弗瓮声瓮气地说道:“我没事,是我,我要跟他走的,出来逛逛,在宫里待着快闷死了。”
“你死定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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