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皇宫设宴,通过连连甄选的贵女们终于能会在宴席上见上太子一面,可太子见面后很快地便把心目中的太子妃的人选意向表达了出来。
而最终决策权,便落在皇帝手上。
皇帝见到太子妃所选的人是卓家女儿时,同时也倾心地袒露出他对卓家女儿的倾慕之意。
“是真的喜欢?”
太子面上难得有一丝羞涩,耳边也生起了淡淡的粉色。
魏帝听完后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卓家自古忠于君子。
不是因为一个臣子的忠,而是来自骨子里那股一味的忠义,只忠义一个帝位。
于这种臣子很古怪很矛盾,无论是坐上了那个位置,对他而言,不过都是一帝王而言。而他只要做的,便是对那个帝位上的人极尽忠诚。
身为太子宫里的辅臣,有卓家的帮助,太子自然知道什么有益处,什么于他有害。
但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将来的事都是太子自己的事,太子说他喜欢,那他也只能是点了头,日后日子到底是他在过。
吩咐下去让礼部开始筹办太子成婚一事。
太子磕头谢恩。
自从王休卸任之后,柳家倾颓,卓家便开始一家独大,朝中的格局也发生了巨变。
......
......
夜间,阿弗偷偷地去了关押烟贵妃的冷宫里。
此时的烟贵妃面色枯黄,发丝散乱,形如泼妇疯妇。
阿弗看着她道:“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若是好好回答我的话,我便让你身上的瘾消去,同意吗?”
烟贵妃没回答,两眼无神地从上面探了过来,又探了回去,落在了头顶上屋梁上,眼神涣散。
嘴唇翕动,低低地吟唱着什么。
是摇篮曲,还是吴侬细语,阿弗听不出什么好听,倒觉地怪渗人的。
而她身边,也没什么人服侍。
唯一有的,便是一个太医,据说绝食了好几天,最后一命呜呼死了。
阿弗往屋梁顶上面望了望。
有一道长长的白绫,又垂下来目光看她脖子间的红印子,又青又紫。
轻呵一气:“还寻死觅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怎么总有人想做这些事?至少也应该想想,你那个太子还在外面想方设法地要救你出来呢?”
烟贵妃似乎是听到了什么。
嘴唇翕动道:“太子,太子,对了,他怎么还没来救我?”
她的神色越发地急促,最后催促着,呢喃着,痛述着。
阿弗道:“他也想来,但是他进不来。”
她沙哑的声音从嘴里艰涩地传了出来,“你想......干什么?”
阿弗将头上的额带摘掉,将发髻扯下,任由头发散落两肩。
她走近了她床榻边一步,让她能看得更加清楚。
阿弗看向她询问:“你认得我吗?我这个样子......”
烟贵妃眼睛睁大极大极大,仿佛见到了什么极吓人的东西,目光都开始涣散,身子更是剧裂地抖动了起来。
阿弗摇着她的肩膀询问:“你是认得我吗?我长得像谁?你说,说完了我就给你解毒。不然,毒发身亡了可怪不得我。”
她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全身颤颤地抖动着,挣动着身子往后边倒退:“宁......宁王妃。”
阿弗挠了挠头,未语先笑,随后道:“原来真是这样,但也好像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这样说,我干嘛还不信,你说是吧?”
烟贵妃身子依旧抖动不止,甚至往床里面爬去,似乎怕极了她。
阿弗却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亏心事而怕了她,只是笑了笑,道:“是该履行承诺的时候,我可不爱骗人玩当乐趣,虽然的确很好玩。”
阿弗抬手往她额上衣触,她惊慌错乱,神智也已然涣散,抬手便将她给拍开。
阿弗抚了抚被拍得通红的掌心,郁闷道:“不想活了是吗?我可是真真正正要来与你治病的?你却这副德性。”
若不少看在她现在只是个可怜的疯子的情况下,当年那些事,她现在也别想好过。
她摇头,眼底闪过恐慌和惊惧:“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她跪在地上,磕着头求饶,下身已经是吓得失禁。被褥湿透,整个床榻都散发一股异味。
阿弗蓦地一怔,旋即乐了出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以前究竟是做了什么孽债了?”
她磕着头,断断续续地道:“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是陛下,是陛下,下的令,将你们都给殉葬。”
阿弗伏下身看她:“除了这些,还有呢?”
“还有,还有......王皇后也是,王皇后也是......帮凶,是她杀了你的全家,宁王,都是她的,都是她干的,你找她去,你找她去......”
“我是无辜的,太子也是无辜的,我什么人都没有害过......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害过你......”
阿弗手掐上她的脖颈,声音冷戾:“你还要敢说谎,信不信我就这样掐死你?”
她拍打着自己的手,身子渐渐地失力,两眼瞪得极大,声音吞吞吐吐:“......还要,那摄政王王妃,也是王皇后.....利用我......下毒害的......”
阿弗的手微微抽搐,松了下来。
烟贵妃身子忽然便抽搐起来,瑟缩着肩膀大声哭喊:“可我又有什么错,我女儿都死了,她有什么错,她死的时候那么小,那么可怜。”
她抓过一个枕头,抱在手上,笑着对阿弗道:“跟她一样,那么笑,真的,一点点大。”
说罢,又看向阿弗,抬手摸了上来,眼睛泛着泪花:“跟你一样,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呢。”
阿弗没有拂开她的手,道:“我不是她。”
烟贵妃忽然便沉寂了下来,松开,轻嗤道:“的确,你不是她,她可乖了,她才不会想你一样。”
阿弗冷哂道:“你住知道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烟贵妃抬起头,神色阴森冷然:“那群女人杀的,陛下让她们给她殉葬,是她们的报应。”
她的声音近乎疯吼,在这个冷宫里咆哮。
阿弗道:“错了。”
“哪错了,没错,那群女人错了。”烟贵妃指着外面嘶声叫喊。
阿弗道:“是你口中的陛下杀的。”
“至于为什么......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他将来的女儿会弑父,他提前下毒手罢了。”
“真是可笑,如今逃回来了一个,是他亲手用他所有的女儿的性命,献祭过来的。”
阿弗指着自己:“真是在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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