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阿弗已经睡熟了,道士便问起了白狐究竟是怎么受的伤。
难不成他说了道士还会去给他找回场子?
白狐环着手,放低了声音道:“我不是先行几步去跟上赵琥他们的车队,发现了河图引已经被他们给转移到了另外一个车队去了,但江湖上的一些宵小份子却不知从哪听来了什么消息,纷纷围上了赵琥现在的车队,送死一样地围上去。”
“怎么回事?”
白狐忽然回过了头,发现阿弗竟是被他们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小师叔,你再睡一会。”白狐心底有些着急发慌,特别是她现在的脸色还虚着,便更心疼了,忙将她扶着靠坐在车壁上。
阿弗摇摇头,抓住他的手,“你说,有很多人围着赵琥的车队?”
“是,都是一群江湖上的无名小贼,以抢夺河图引的名义来的。”
“贺兰还在那里?”
“还在。”白狐顿了一会,才道:“他没事,但青铜鼎却被他们走水路转运河送回京了,我从一人口中隐约得出,是伯奇军内部的人将这消息散出去的。”
阿弗眉心拧了又拧:“莫非是赵琥的主意?那是这般,难道是故意要把河图引的消息走漏出去,借由别人的手来杀了他。”
“他这样做的话有什么好处?”道士摊开手,皱着眉,一脸不解地说道:“没安全将东西送到祭天台,他怕是担不了那个重责。”
“担不了不也可以不担不是。”阿弗唇角弯了弯。
白狐眼神微沉,“你是认为他想着心不忠?”他不是魏帝的人吗?怎么会这样?
阿弗唇间的笑意渐渐地敛起。
是啊,担不了不也是可以不担不是。
若是一开始便身在曹营心在汉,在哪之后的忠诚不也是为将来的一种铺垫。
林诩的身世,赵琥当初对他的一放再放,还以为是他们惺惺相惜,可白狐又说起过林诩那家伙犯了事总能无缘无故免遭罪责。
她就纳闷了,林诩哪来那么大的背景,让所有人对他视若无睹。
难道,他才是那个真正的位面之子?
阿弗气息沉了沉,倘若是河图引的消息暴露是他赵琥有意散布在外的,那他一方面又让人来抢夺,一方面又护着送鼎上京,这样的居心何在?
可在这路上,鼎真正送往了祭天台后,中间有没有被换过,到那时候还是否真假已经成了一个谜。
到时,若真被拿个假的出来顶替了她所选的那个,贺兰毅岂不是得真不被自己拖累死。
不是被他给借刀杀死,便是在死在另一位手上。
而真正的鼎又花落谁家?
阿弗对白狐道:“他们走水路,走的又是哪条道?”
“现在才走没几天,就算路程再快,估计也只是在江南运河这一段路程,我手下边的人打探到是在余杭上的船,如今过了两天的功夫,他们许是走到吴中了。”
阿弗指尖在车壁上轻轻地叩了叩,眉心的锁凝得越发纠结。
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白狐,你现在先走,看看他们送的那个鼎是不是真的,若是真的便最好,无论如何你都要在那亲眼盯着,看着他们把青铜鼎给我安安全全地送到祭天台上去。”
阿弗眼眸一沉,若是不是,那赵琥便别想着再打他那小算盘了。
“可我要走了谁来照顾你?”
白狐皱着好看的眉,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有些愤慨,指着一旁坐没坐相,站没站相,颜值堪忧,智商欠缺,胸无大志的道士道:“难道让他来?他这么丑?而我这么漂亮你干嘛还要赶我走?”
道士两眼一瞪,犹如铜铃那般恫人,嘴唇往左往右咧了咧,露出一个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
缓缓而道:“你懂什么,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已经让人审美疲劳了,像我这种的,代表的是世上一小撮群体的审美,只要做到最大程度的不一样,才能被最大程度地认同,阿弗说了她还要皮克我呢!”他看向自己,咧嘴而笑。
阿弗啧啧嘴:“地狱空荡荡。”
......
......
白狐最后还还是被道士给强势撵走了,依依不舍,泪别沾衣,临走前还不忘跟阿弗交待:“小师叔,别胡乱吃东西知道吗?”
阿弗无奈,只好上前将他轻轻地抱住,算是给他一个安慰,拍了拍:“知道了知道了,要有事早出了,哪用等到现在。”
“等到真有事那就糟了。”阿弗不把这事认真对待让白狐气闷不已:“都是因为我在你身边,要是连我都走了,放个道士能护法吗?”
阿弗看了看一旁掐腰瞪眼,鼻腔喷气的道士,问白狐:“好了啦,你还要交待什么赶紧交待清楚,再不走我便撵你走了。”
白狐泄气,抬手揪了揪阿弗额上额带,低声道:“小心那高嵩,不是好人,比起王琅而言。”
“还有......”他语气一顿,“等什么时候有空,我教你幻术吧,脸上的疤这么丑,好歹遮一遮。”
以前没这种想法,大部分是因为她把伤全挡起来,甚少人注意到,久而久之,便也忘记了。可以后呢,将来又该怎么办?总不至于都必须这般遮盖掩饰这被。
以前没亲口提出修习幻术可以帮着人改善容颜,若是向他这种修炼到至高境地的还能使风华永驻。
可现在,他也想着让她也修习幻术,这也是他在阿弗救下他之后忽然做出的决定。
算是报答吧!
他等着看着他这位小师叔跟在他尾巴后边追着问着怎样才能变漂亮,那样想想便会十分有趣。
“你话太多了。”阿弗面无表情地说道。
......
......
送走了白狐,道士转过了头,对着阿弗额上的疤痕研究起来,手放在下巴上,饶有兴趣地说道:“这得有多疼啊!”
阿弗望着白狐策马而去的背影,闻言道:“没感觉。”
“什么时候烙的?”
“昏迷不醒的时候。”
“谁干的?”道士忽然气鼓鼓地问道,对一个小孩子下这种毒手,真是冷血。
“坏人。”
真是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
阿弗甩了甩袖子,负手,一派老成持重,心思沉重。
道士紧随而其后。
着实不解阿弗为什么还能做到这般的淡然,一个女孩子脸上烙下这种东西,这又不是墨水染的洗一洗便能去掉,是活生生地刺紧进肉里去。
阿弗越是逃避这回答越是让他心底好奇如泉水翻涌。
到了王琅马车旁,道士见她是要上去的样子,这冷着那人好些天,没成想倒是阿弗先服软,便提前交待她:“小心病从口入。”
阿弗点头,便见一侧的高嵩咬牙切齿地看向了他,“道士,什么意思啊你,成日便会在我家少爷和小小姐中生事,看他们兄妹俩不合你很高兴是吗?”
“看看看看,这就是做贼心虚了吧!”道士指着他的横眉的样子对阿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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