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闻言笑得开怀,“原来是找你的,那我就不惹事了,毕竟我还是个伤重的病人。”说完他捂着肩膀痛哼一声。
单郢呆若木鸡地看着来人,确定他们所针对的对象正是自己,瞬间郁闷不已。
他堂堂七尺男儿,要身板有身板,要智商有智商,到底哪里弱了?
单郢气极,啐了一声,“这群睁眼瞎!”又道:“他们怎么不打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话一出口,那四人二话也不说,拎起手下的刀剑一下子便从马上飞驰而下,一字排开列在他们二人跟前,手下刀光闪动,森森寒气泛滥。
黑色面罩罩住整张面容,看不清他们嘴边抑制不出的冷笑,但眼光里所泛出的不屑显露无遗。
右手的刀竖放在右腿上方,随着领头人的一声号令,手中的大刀举起横放在眼前,右手紧握刀柄,左手覆上右手,大刀与那杀气腾腾的视线平齐。
看到这副严阵以待的画面,单郢只好讪讪地说道,“现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早知道我在这跟你废话些什么,主子还没回......”
单郢话还未说完,便听见领头人再一声令下,四人骤时大喝一声后持刀往上直冲,刀光在猛烈的日光里更灼烧人的眼球。身形极快,黑色披风拍打着热浪,卷起地面沙尘,寂静的树林顿时硝烟弥漫。
单郢一扬唇,喊道:“林栩,上。”
林栩指尖轻拨,从刀鞘里拔下长剑,忽而又顿了一下,淡淡的眼神漫过他的脸,“有条件。”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什么条件?”单郢气怒伤肝,他到底想要玩些什么,这种危难关头不是应该义无反顾地上前跟他们对上吗?
“大人是谁?”
“你先上,我再说。”
“你不说我不上。”
“你不上我不说。”
下一瞬,单郢忽觉眼睑前凛寒一片,伯奇军已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刻冲了上来。
林栩微一皱眉,左手一拍马背,身子一轻便从马上飞身而下,俯身以相同的速度往四人面前直撞而去。
四名伯奇军眼神各自朝对方互看了一眼,随后便从四个方向向他冲来,渐渐地缩短距离,围成一圆阵将林诩团团围困。
大刀一指往中间那人猛地一刺,林诩长剑撑地旋身从地上而起,突破重围。伯奇军见扑了个空,刀尖一转向空中而下的那把剑撞上,刀剑撞击在一起,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升起。
单郢看着激烈打斗的画面,一边吆喝一边拿起包袱翻了翻,手指飞快地在包袱中穿梭而过......
砰砰的击打,刀剑甲胄的撞击,随着一声的闷哼,林诩手下的剑染着一抹血迹,腥红的血滴子顺着剑刃往地面滑落,渗入泥尘,自己左手上的袖子也竟也被那人在临死之际截断一截。
林诩垂下眼睑,淡淡地扯一扯嘴角,满眼的嘲讽之色,“真晦气。”
一黑影倒地,单郢头也不抬,但像是有所感一样,拍手称快道,“好。”手下的动作依旧翻飞,“在哪呢?明明都在的,怎么一下子又不见了?”
看着包袱内的东西被他翻得乱七八糟,心底也是一阵烦闷,啧啧两声,“怎么就这么脏乱差?!”
林诩手下剑气凌厉,势如破竹,挑着剑挽起剑花,身子翻飞似舞,却比舞更快,隐隐可见杀气腾腾从朵朵剑花中蹦出。
一身黑色箭袖衬出他的宽肩窄腰,更显得他的身形颀长。旋身、翻转、跳动,每一瞬间的动作都无比的快速,宛若浩瀚天穹下一只掌开双翅扇云生风的黑鹰。
庞然大物从空中飞翔直冲而下,浑圆的鹰眼瞪着地面上那三个黑影,手上的剑宛若化作尖锐锋利的鹰爪,像饿极了的雄鹰扑着地面上待宰的猎物而来。
黑鹰动作如疾风闪电,黑影动作亦是快如鬼魅,刀剑再一次在空中盘旋错杂,交织撞击。
一瞬之间,刀剑相擦碰撞,丝丝火花燃起,似暗夜里的一簇鬼火。然因此刻天光大亮,那缕缕火光在半空之中燃起阵阵白烟,腾云直上。
单郢翻着包袱,口中亦是喃喃不断,“这......不是。”
又翻了一下,“这......也不是。”
看了几眼,蹙眉,“这个......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我的天,我到底把它扔哪去了?”抱着头哀嚎,声音如撕心裂肺般惨绝人寰。
一树鸦啼,沉睡的乌鸦忽然惊起从他头顶飞过,声音难听只觉耳中阵阵痛痒。
闭着眼沉思之际手上摸到一物,拿起来半睁着眼一瞧,再猛地一瞧,不正是他心心念念找的东西吗?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还需费功夫。
他不紧不慢地收拾了包袱内的玩意,手上紧握着自己的秘密武器,策马朝着那堆打架斗殴的人群冲了过来,口中喊道,“林诩,躲开。”
恋战的林诩忽然听马蹄得得往他这边而来,马上那人单手高举一物,嘴上撅着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快躲开,要不然伤到你我可不负责。”
林诩嗤笑一声,收了剑,脚步飞快地跃飞,快速地退出战场,飞身而上自己先前那匹黑马,将剑重新插回刀鞘,手心握着马鞭,转头看着身后场景。
而目前方,只见单郢单手一抛,手上瓷瓶撞击在地面碎裂成片,瓶中异物喷洒而出,一阵浓烈刺鼻的气味直冲鼻翼。
“小爷我赏你们的,好好享受。”
单郢早已用口罩蒙住口鼻避免吸入毒气,扔下瓷瓶后快速策马而走,挥动马鞭招呼着林诩也赶紧离开这地。
而身后,伯奇军身上亦是被溅上了不知明的异物,因为身上玄铁甲胄在身,手上亦是被手套裹着,全然无碍。只是口中那股刺鼻的气味冲入鼻端令人无端感到心悸。
不知为何,手上的刀瞬间从手中滑落,身体骤然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从骨髓钻出,双腿无力倾倒在地,身上的疼痛刺激着他们在地上打着滚。
而那气味在浓烈的日光下更着袅绕而上,气味从五官而入,自然也钻进了他们的眼睛。顷刻之间,眼睑疼痛异常,像是眼球中钻进了千千万万条噬心啃骨的毒蛇,由眼及四肢百骸,吞噬他们的心肌骨血。
而单郢带着林诩已经逃之夭夭,对身后的惨况视而不见。
“你下了毒?”林诩驭马疾驰,侧头看着他发出疑问,虽是疑问,声音却是笃定万分。
单郢呵呵两声,策马扬鞭时可见浓眉上挑,脸上是止不住的得逞笑意。
“单大总管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读书少,可不懂得什么叫以直抱怨、以德抱德。”
他不是不动,而是不想徒造杀戮。
既然他们以为自己自己不堪一击,那就只好让他们瞧瞧单氏一族的厉害。
想起那横尸遍野的伯奇军,此刻正想双手合十,虔诚万分地奉上一句:“善哉善哉,罪过罪过!”
“单大总管?你亲戚?”林诩声音陡然一转,“单诚?”
“额!亲爹......”单郢颔首。
要是他爹知道自己终于把这些给用上正道上了,肯定会情不自禁喜不自胜地跑下凡来摸摸他的头。
林诩放下马鞭,沉吟不语。
会毒,姓单,还尊贺兰毅为主,除了那人还会是谁。
单诚,跟他义父可是有过过节的......
林诩冷笑一声,觉得自己面对的都是一群不知根知底的人。
一跨马急奔到他身前将他拦住,“兑现承诺的时候都了,不需要我提醒你是什么吧?”
单郢心尖微颤,眼神四处乱瓢着寻找四周之物,吞吞吐吐地说不清楚:“这个......那个......”
“装疯卖傻为时已晚,我可没时间陪你唠嗑。”冷冷的视线如鹰鸷停留在他脸上。
单郢骤然觉得这林诩就是有病,他都不知道他纠结那个问题那么久是要做什么?
救他的那人明明就是徐才来着,可他却说不是。
虽说徐才也很是怪异,可徐才那天也承认自己有病来着,所以他的怪是有原因的,暂时忽略不计。
而林诩如今这副状态肯定也是哪里给磕到了,所以才会一整天的神经兮兮,老是追查一个谁也不知道的人。
何况他自己根本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死是活,更何况只有死人才会没人知道他的来历。
单郢一咬牙,直接道:“大人....大人其实已经死了。”
完美!
这个答案简直无懈可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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