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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 菩萨低眉,金刚怒目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2718 2021-04-02 21:14

  他的话中无非便是暗指着陛下虽然命令太子作为监工监督河道工程的疏浚功臣,但太子的权利并没有给落到实处,太子即便是去到了莱州府,即便是身上担负着太子这个虚名也没能真正接触到一些事情。

  魏帝沉了沉气,这间事情还是他当初在安排上处理不周。

  那些老臣即便是在他面前还要装腔作势一阵,他确实不能一味地要求太子这般快地便能做到强势的一面。

  魏帝对这事的解决是尽量不牵连到太子身上。

  而针对左晨则是开始大力地打压,不仅是有着为太子讨回一个公道的念头,更是为了将工部的一些势力给一网打尽。

  ......

  ......

  柳国公被监禁后,太子因着从柳国公在狱中通过关系给他递出来一封血书给吓住了,紧赶慢赶地便去了大理寺监狱中。

  可在半道上却是被人给拦截了下来,太子也被一棒子给打晕。

  等到醒后的时候,才发现打晕他的竟是卓博凯命手下人这般做的。

  “太子,请饶恕臣等。”

  下面的人纷纷跪立成一片。

  尽数是他太子府的辅臣。

  让他饶恕,他要是再跟他们和颜悦色,下一回,打他的便不是棒子,而是刀子。

  不得不说,谁碰上这样的事情都要十分地压抑不住心底的火气。

  便是太子,换在平常人家中,不过也只是个才十五岁会不懂事会闹小性子的孩子。

  太子捂着后脑勺处的伤痕,怒不可遏地看他:“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卓博凯面色有些不悦:“太子想去看柳国公,但这不可以,如今现下的形势对您不好,您更应该与柳国公化清界限,而不是去看他。”

  太子沉了下气,将手从后脑勺处放了下来,对众人道:“我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去看了,便会招致父皇的不喜,但是,柳国公是我的外祖家,他以前为我做过了那么多事,不说为了我能够顺利地当上太子,但说柳国公为朝堂社稷所做出的,我不能置忠臣于不顾。”

  底下的人一阵吸气。

  太子这话讲的是君臣,却也是在暗讽着陛下狡兔死走狗烹。

  历朝历代这样的结局多不剩数。

  可解决得完吗?解决不完,答案分明是显而易见。

  而柳国公,是真的醇厚良善的,也不尽然,谁的尾巴都不干净。

  卓博凯温声说道:“太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很好,但您既然知道轻重缓急为什么还要去看?”

  “因为我怕再不去看,以后就再也见不着了。”

  底下的人深深地叹服,太子善良仁厚,对外祖对臣子重情重义,实则当世明君也。

  卓博凯道:“太子仁义良善,将来会是个好的君主。”

  但话锋一转,便立即道:“但太子您的仁义良善将来也会毁了您自己。”

  太子摇头,笃定地说道:“不会的,我相信,不会的。以仁政治国,最后换来的是多少年来长治久安的结果。”

  卓博凯亦是摇头,笃定地看向他,像是要反驳掉他脑海中的观念,而将自己的想法度化进去他的脑中:“但太子,您把您的善意仁厚给滥用了,泛滥成灾,便跟那河水一样。”

  “这一次如果不是您听信了左晨的谗言,误中了他的奸计,如今也不会被百姓误会连连。”

  “恰到好处的善意,不是你没有界限的原谅,而是你既有原则,也有人情味,是你既懂得菩萨低眉,也懂得金刚怒目。没有边界的心软,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毫无原则的仁慈,只会让对方为所欲为。所以,太子,您要收起您的仁义之心。”

  太子神色微顿,怔怔然,好半晌都不敢再出任何言语。

  他抬眼看着底下那帮辅臣,走到底下那帮人的面前:“你们也是这样认为?”

  底下的人点了点头。

  “太子,卓大人说的在理。”

  “仁义良善要用对地方,您便是太轻信别人了。”

  “那左晨老奸巨猾,妖言惑众的,又仗恃着自己手上有着兵权,就敢随意把脏水泼到太子头上,这怕是找死。”

  “陛下不会放过他的,如今已然臣等已经查明是那左晨贪墨,治水的公款被他给贪了,为了掩饰此事,借着太子您想将一切罪责祸水东引。”

  “臣等已经将左晨的一应贪污腐败罪状整理成册,只要太子您拿着到陛下面前,必定能洗清冤屈。”

  太子顿了顿,接过册子的手犹如千万重铁般既钝又重,低低地应了声是。

  ......

  ......

  三日后天朗气清,关于左晨的处置判决也下达了。

  家产抄归国库,满门无论老少皆数抄斩。

  早朝告退后,金銮殿上只剩下魏帝和太子二人。

  太子跪在下首,伏地长叩:“父皇,儿臣知错了。”

  魏帝放下了手上的御笔,用镇纸将雪白的宣纸铺陈在了御案上,手一遍一遍地抚着,将微褶的宣纸抚平,一边问道:“知道错在哪了?”

  太子点了点头,满面愧意:“不辨是非,听信他人,忠奸不分,事后没有及时压制住民愤,致使百姓错信谣言,险些导致民乱。”

  魏帝点了下头:“知道错了便好,以后这样的错你还是会犯。这件事便是给了你一个教训,看你从今往后还敢再如此听信别人。”

  “父皇,我该怎么做,也能像您一样不犯任何错。”

  魏帝嘴角撅着一抹笑,语气接近讽地看向了他:“你觉得孤没犯过错?”

  太子抿了下唇,不敢开口。

  他知道,父皇也会犯错,像把母妃给关押起来一事便是他犯下的头等大错,可母妃吃婴胎这事又是证据确凿的,他实在是无从反驳。

  魏帝垂下长睫,目光落在了宣纸上,不知在望着什么,眼睛里的色彩渐渐地便柔和了起来。

  他轻笑道:“这件事你也看清了不少人吧?像卓家,在谣言大乱的时候还这般为你奔波劳苦,你是否觉得卓家是值得信任的?”

  太子点头,眼角里含着笃定之色:“当然,这次事情若非没有卓大人,儿臣恐怕还在水深火热之中。”

  “还是死性不改。”魏帝笑着看他。

  太子闻言怔怔然,半晌不敢动弹,只是抬着带着疑惑的眸子看向了他。

  魏帝抬手在龙椅上抚了又抚,笑了又笑,声音渐渐地便阴冷了下去:“在这个位置上,你绝对不能信任何一个,除了自己之外。任何人都不会是你永远的朋友,别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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