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午饭,是香喷喷的烧鹅脯,阿弗最后撑着肚皮在石婶欣慰的目光中回了家。
还给八公顺手扒了一个烧鸭腿当午饭,八公心怀感激之情,对着自己舔了一脸的口水。
阿弗忿忿不平地推开了这张马脸,正欲挥拳相向,大门开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不会是宁怀瑾吧,今日怎地这么早?
阿弗一掌挥开八公的脸并把准备给它的烧鹅腿给抢了回来,准备给宁怀瑾吃。
可出门一瞧,便看着一身宁怀瑾全身湿淋淋的疾步而归。
身上衣服也已湿透,外边还罩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斗篷垂质很好,领子上滑过流光暗纹,衣服上没有丝毫叠赘褶纹,垂下的铺在地面延绵成片。
兜帽遮脸,隐起来的半侧脸颊上有一片雪白。脸上为了隐藏身份而故意涂上去的眉毛和加深肤色的药膏已经被洗褪而去。
阿弗第一反应便是宁怀瑾落水了。
宁怀瑾看见阿弗疾奔而来时紧张的小模样,便说道:“我没事。”
那流血了才算有事是吧?阿弗不知该说什么,环着手,哼了一声,“该不会当众掉马甲了吧?”
这些日子阿弗常常会以“掉马甲”挖苦她,而她已经刀枪不入了。
可阿弗没有注意到唐谦和徐海两人正在她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阿弗疑惑地询问道:“掉马甲,是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宁怀瑾当即抬手将阿弗的嘴扯了扯,打着哈哈道:“她养了一匹马,你们见过的,她给小马做了身护身甲,就像…背心那样的东西。”
阿弗呵呵,抬手也在她大腿上揪了揪,“对,背心啊!可暖了。”
唐谦笑道:“你们两兄弟感情真好。”
原来还没发现…阿弗拧了拧眉,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斗篷上,这东西不是她的,便道:“那你是怎么落水的?”
徐海言简意赅地见那件事复述了出来:“我们去了赌坊找廖鹏的下落,却没发现到他的踪迹,赌坊内的人说是在我们刚来前就有人把廖鹏给叫走了。”
“…我们没成想,有人竟比我们先快了一步,等到我们循着赌坊内的人提供的线索找去的时候,却见廖鹏已经被人推下了湖里,溺毙了。”
阿弗眉心一拧。
唐谦道,“当时我和我大哥都下水去捞人,可捞上岸时人已经是死了的。”
寒冬腊月的,那水里接近寒冰,冻得人骨头发酸,瑟瑟发抖。
唐谦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抱着自己的肩膀,牙齿上下乱颤。这样的事情他已经体验了两次,每一次都不是自愿的,但又不得不去做。
宁怀瑾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从屋子内走了出来,是天青色的大袖衫,散乱的发丝简单地束起,行走之间给人一种衣袂飘飘的谪仙感。
阿弗眉心又拧了拧,这小姐姐,穿成这样,脸上药水也不涂,她心可真大。
抓起手中的鸭腿咬了一口,不想给她吃了,越吃越蠢。
宁怀瑾没有意识到阿弗的无奈,接着唐谦的话道:“当时我还存着希望,便让徐海下去捞人。而我在岸边等着,看到他们在水下有些吃力,便想去帮忙,可没成想,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滑了下去。”
“但我确定,我掉进水里这件事并不是偶然,而是我背后有人在故意耍阴招,想要让我也摔下去。因为我正在查找欲图杀害柳韶姑的真凶,把苗头对准廖鹏后,却有人来将他灭口,他们是不想让我继续查下去。”
徐海和唐谦一开始都被他面容极是白净的脸庞给怔了住,险些认不得人,可听到他这一席话,却是脸色有些怔仲,愕然地说道:“恩公,您是说您当时滑下去不是意外?”
他们当时都以为是意外,却不曾想,是为了杀他而来。
宁怀瑾点头,“不是,有人想杀我灭口。当我下水后被冲走后,是被一路过的人将我从水里给救了出来,但我当时神智昏沉,根本来不及看那救命恩人的面容,他便已经离开了。”
阿弗手抚着那件她刚才披过的斗篷,“那这件衣裳,也是那救你性命之人给的。”
宁怀瑾点头,抚袖席地而坐,正对着对面的徐海与唐谦二人,“你们当初找到我的时候,有没有再附近见到过什么奇怪的人?”
徐海摇头,“当时我听到您的落水声,便想去凫水过去寻你,可到了那地,却发现您已经从水里出来了,身边也不见有其他人。”
唐谦道:“若是这样,恩公您岂不是已经被人给盯上了?那样您以后还是不要再出去好了,有什么事就吩咐我和大哥我们俩去查就好。”
宁怀瑾一口否决,“不行,那人下了一次手又焉知不会下第二次手,我如今担心反而是柳韶姑的安全,你们其中一人还是去暗中护着她,以免她遭受什么伤害。”
徐海点头,“我回去后便立马去办。”
“那你呢,你把她都安排好了,你自己怎么办?”阿弗反问。
宁怀瑾指了指徐海,“这不是还有个勇杀海贼的英雄吗?”
徐海被宁怀瑾这一番夸奖,脸色心底总有些讪讪,但拍着胸脯道:“恩公,您太看得起我了,但我一定会不辱使命的。”
阿弗点点头,这些男人要是靠得住,宁怀瑾又怎么会把自己也给弄下水?
怎么就不想着来依靠她呢?
她现在可是她的守护神呢!
想杀宁怀瑾,是因为他查案的缘故?阿弗总有一种感觉,是那金锭在作怪。
对背后那人来说,杀害柳韶姑已经完全没有了意义,因为他们以为那金子如今是在宁怀瑾身上,因为宁怀瑾曾经救下了柳韶姑,外头的传言也都说他是开膛剖腹取出了金子,而如今没能从柳韶姑身上找到金子,势必要认为是宁怀瑾取走的。
那廖鹏本来就是一个棋子,或许那柳韶姑便是被他给害死的,金锭也是他取走,最后他或许用金锭和人交换了什么,才能有那个资本去赌博,廖鹏死了线索也断了。
那些人,他们最想要做的无非就是不让金子的秘密被其他人发现。
阿弗越来越好奇,那么,那些金子究竟是什么,而那其他拿到金子的人又是什么下场?
宁怀瑾看着阿弗嘴角勾起戏谑的笑意说道:“你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了?”
阿弗忽地道:“我笑的是,当英雄的家人其实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
“那些人,因为死才得了这些金子,如今得了金子,却连累了自己家人也要死,不是很可笑吗?”
喜欢神鸦社鼓请大家收藏:(321553.xyz)神鸦社鼓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