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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神鸦社鼓 步步为吟 5554 2021-04-02 21:14

  贺兰毅抬起幽黑深沉的眼看向她,缄默无言。

  没摇头没反驳,半晌,才启唇道:“六年前战打完了,已经在准备回京的路上,我爹却忽然率着一队人马暗地里出去,彻夜未回。那夜他出去前先打发我率军出发,是在半路上他才追上来的。我问过他出了什么事,他没回,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可父亲的目的是什么?

  那个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他这么坦荡的交待,阿弗打趣道:“看来你爹对你也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贺兰毅眼眸低沉,似乎在思考着些什么。

  当年战争结束后,两军休战文书一签,东夷残余士兵被遣送回去,可路上,路上到底回去了没有?

  若从这里的死尸残骸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回去,或者也有一部分余孽侥幸逃回,才有了第二次的进犯。

  那他们这次是来复仇的,是针对他?

  还是来抢回当年争夺的东西?

  阿弗一句话打断了贺兰毅的沉思,“你爹杀掉的会不会是那些战败的俘虏?不是说好送回去的吗?在送回的路上,再杀了他们。你爹是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出尔反尔,会不会犯法?不然,就是为了掩盖什么......”

  贺兰毅冰冷的眸子划开一道凌冽的痕度。

  阿弗吐了吐舌头,“得了,你爹是好人,我不会再说他老人家坏话。如果你还不开心的话,你可以骂骂我爹,我不会介意的。”

  贺兰毅冷冷的面孔破开一许裂痕,含着笑说道:“你爹是谁?”

  阿弗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怎么跟他谈杀父仇人这个话题?

  他要是生气起来,虽然对付不了自己,对付别人总不在话下吧!

  打着哈哈说道:“画了好久肚子好饿,今晚要不要吃鸡?”

  贺兰毅知道她故意转移话题,淡笑道:“你把人家家里弄得一团糟,到时擦不掉。”

  “又不是你家。”

  “我家就可以了......”贺兰毅说完喉咙一噎,不自觉地抿了抿手上的茶。

  阿弗想起一事,画完一遍符咒静下心来才道:“我第一次闯进你家时便发现你家有点怪怪的,但我又感知不出是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不是什么脏东西,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说不定还真会去你家探探。”

  贺兰毅顿了一顿,心道她一直以来不是都对自己设防得很重,难道现下她终于肯卸下防备了?正想问她什么时候,便见她已经将收拾东西走到自己跟前,指着自己的手说道:“跟你借个东西。”

  也不待贺兰毅反应过来,阿弗已经自然熟地抓起他的手,牵起第三根手指,她的指尖在自己手边轻轻缠绕着。

  指尖溢出了鲜血,围在第三指间绕成一圈。

  贺兰毅瞧见她嫣红的嘴角翕动着,似乎又在念叨着什么奇奇怪怪的咒语。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对于这种蛊惑人心的神鬼之谈,他可能就一走了之了,可换成是她,却没来由地接受蛊惑。

  随之,第三指萦绕着的那血线,不过一瞬便溶于她的指尖,消弭不见。

  阿弗抬头,便见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他那第三指,长眉紧蹙,薄唇微抿,好似因为那消失不见的东西而生着闷气。

  真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阿弗只好跟他解释道:“借你点血一用。”

  贺兰毅点头,没有反对。

  阿弗见他还真是好说话得很,也不问自己拿去做什么。

  不由对他善意地叮嘱道:“除了我,谁要跟你借血你都不能借,若被坏人拿去很容易利用你下蛊做坏事,当然我不是坏人,不,我虽是坏人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做坏事的,所以千万别招惹我。”

  临走前交待:“如果睡觉时听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声音,千万别开门。”

  门被掩上,贺兰毅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屋子有些失神,扬着唇角不知笑些什么。

  ......

  ......

  灯烛明明灭灭,屋子里静谧无声。

  夜里的风声灌进来,呼呼地敲打在窗棂上,却又被什么东西给挡住。

  风戛然而止。

  似乎更加生气了,周围的空气萦绕着一股极为暴戾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压抑的嘶鸣。

  风耸动,院子里的树木生生地从中间被拦腰劈断。

  人被风刮得乱跑,在叫喊,由于惊恐而发出的惨叫。

  屋子里一丝风都涌不进,平静无澜。

  贺兰毅站在涣散的烛火前边,漆黑深邃的瞳孔直视着墙壁上的朱砂书写下的符咒。

  他照着符咒上的字迹,一遍遍地在雪白的宣纸上临摹着。

  脑中回放着阿弗写这些字时的一举一动,从字迹的起势到收尾,一遍遍地加以回放。

  或许是处于无聊的缘故,或许是为了能更深层地接近那个地方,或许只是单纯地想模仿她的笔迹。

  不知何时,那个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是不是想学这个?我教你要不要?”

  贺兰毅有些好笑,觉得这可怖的女人现下是无所不用其极。

  这个女人到底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可竟愚蠢到想来利用自己。

  他没有理会。

  女人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下更近了,“她那半桶水的功夫怎么会这些?她那样蠢的人学什么都不会,要不然也不会被丢弃,可我不一样,我是真真正正的巫蛊传人,我会的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你不知道吧,这蛊拿来害人比救人要好用得多了,还能控制你想控制的人,得到你梦寐以求想得而得不了的东西,权利、皇位、女人......如果你想学......”

  一团黑影沿着桌沿徐徐地爬了过来,黑影拓在纸片上,白与黑的对比尤其地鲜明。

  贺兰毅浅薄的唇角弯起,漆黑深邃的瞳孔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黑色的阴影已然落入了自己笔触圈定的囚牢内,蠕动的触角被牢牢地锁在宣纸上那个墨染的“禁”字上。

  身躯瞬间化作一团臭气。

  那只是他照着墙壁上的符咒自己描摹出来的,却也有这样神奇的力量。

  可想而知,这满屋子被她下了禁咒,期间蕴含的神秘力量更会让人难以想象。

  贺兰毅说道:“我若真要学的话,半桶水就够了。”因为......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

  ......

  阿弗推开屋门时,见贺兰毅神色如常地在书案前挥毫泼墨。

  问道:“没遇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贺兰毅手上的狼毫停了下来,蹙眉想了想,含笑摇着头。

  “一切如常,你将屋子布置成这样,它还怎么进得来?”

  阿弗挑眉,“我怎么听到你说话的声音?”随后又道:“最好别被我发现你有事瞒我......”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发现丈夫出轨的妻子。”

  阿弗:“......”

  被堵得有些憋闷,阿弗木着脸,面无表情道:“你自己玩,继续玩,天没亮之前别出来添乱。”

  贺兰毅顿了半晌,才点点头,面上还挂着勉为其难的苦笑。

  门被锁上,贺兰毅扬着唇角笑了笑,“玩,还真是把我当孩子了,也不知道谁才是孩子。”

  还没想好拿什么东西作为劳务费呢?

  有些贵啊!

  再也找不到可以与之等价的东西了。

  ......

  ......

  阿弗刚一踏出院门,就被一人给缠上。

  柳庙祝抓着自己的手连连哀求,“姑娘,您真要救救我,我错了,瞎了狗眼不识高人,给您下跪,求您让蛇仙大人放了我。”

  他这样说着,便也如实地跪了下来。

  阿弗注意到他脸上有清晰血痕,不致命但破相已是妥妥。

  桃花眼轻轻一泛,脸上也带着天真无知的笑意:“你年纪比起我大,我受你这一跪岂不是得夭寿?”

  柳庙祝跪在地上祈求:“姑娘,那蛇仙大人方才出来伤我性命,又扬言要害死我全家,我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来找您的。”

  阿弗惊愕地哦了一声,眼角边却有微不可察的笑意:“那蛇仙可有说为什么要害你?”

  柳庙祝道:“它......它说我杀了它妻子,可我没有,我连蛇都怕又怎么会去杀蛇?”

  阿弗环手轻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是真真招惹上蛇仙了。”往他身后方向望了过去,眼睛里直勾勾地盯向一个人的方向:“但,它现在的报复只是初始,接下来它会让你们......家破人亡。”

  柳庙祝转头,指着柳郯便道:“都是你,我都说了不能这样,现在好了吧......”

  柳庙祝似乎还要继续骂些什么,但却来大步前来的柳郯遮住了嘴,冲着他大喝了一句:“闭嘴。”

  柳庙祝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拳便往他那浑圆的肚子上撞。

  柳郯身后的曼妙妇人急得红了眼:“你们先不要打了。还不来人拦着。”

  身后的家丁上前来拦,将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分开。

  柳郯捂着肚子半躺在地上喘气,盯着阿弗,旋即又将目光转向身边的家丁:“你们先给我下去,我有事要与姑娘谈谈。”

  家丁散开,现场只留下三人。

  柳郯眼色通红,“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阿弗对柳郯道:“我该知道什么?”

  柳庙祝心底早有所料,越发恼怒:“姑娘您是个有能耐的,能不能跟蛇仙说说,这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这柳郯搞的鬼。冤有头债有主,让它找他去......”

  柳郯气得一脚踹在他身,“舅兄,你拿了钱就忘恩负义了,要不是我拉你一把,你现在还要为生计发愁。”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你惹恼了蛇仙,拖我下水,如今它来复仇了,不找你却来找我,这帐怎么算得清楚?”

  眼睁着两人说着说着又要打起来,阿弗大手一拍:“别打了,都是亲戚,抬头不见低头见,把关系搞僵了也不能解决如今的灭顶之灾。”

  柳郯神色一阵,甩开了身上纠缠的人,对阿弗道:“姑娘,你是不是有办法解决大蛇?”

  “是蛇仙。”阿弗强调。

  柳郯只得又气又无奈地照着她说的恭恭敬敬地喊了一遍“蛇仙。”

  阿弗见状,一开心之下便说道:“我的确是有办法,但我需要一笔劳务费,五千两,拒绝讲价拒绝赊欠。”

  ......

  ......

  “天杀的,这是来抢钱讷她!打点个屁啊她,蛇仙坐拥金山银山,它会缺那几个子?”

  “她就是专门来坑钱的,手上肯定是有什么能驱使蛇的方法,她是知道我们背地里的事,她是打定了注意我们不敢说出来。”

  柳郯的妻子眼眶红红,却是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看着我哥哥家破人亡啊,好歹他曾经也资助过你读书做官。”何况,大哥遭殃后可就轮到他们家了。

  柳郯听到这话,忍不住气怒:“我这些年来难道没有回报你那娘家吗?不说我平日里给你钱,你自己不是也偷偷给钱给你那个一无是处的哥哥。如今我都让他们一家五口住到我们家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而且,你看看咱这个家,都被那什么破蛇仙毁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能拿出钱来?”

  柳郯说到这儿,手掌用力地拍在木板上。

  本来就有些歪歪斜斜的木板这时候也应景地晃了晃,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空荡荡的屋子,光秃秃的屋顶,外边风卷云残,一片破败。

  “造孽啊造孽啊,作恶多端的总是要被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等着,都等着......”柳庙祝蹲在地上,双手上上下下地挥舞着,俨然成疯。

  “反正我遭殃后就轮到我的好妹夫了,大家都不吃亏,不就是个先来后到而已......”

  “都死吧,作死吧......”

  柳郯眼睛里盛着近乎暴怒的猩红,“你给我闭嘴,大晚上的嚷什么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柳庙祝闻言转过头来,咧着嘴,扯动得脸上的血痕更加地鲜明,“你毁了它的墓穴,拿了它的金子,所以蛇仙才会显形毁你家,你就等着遭报应吧,如果我不好过,你也好过不到那去,你犯下的罪行可比我重多了,蛇仙是知道的,老天也是讲道理的。”

  柳郯道:“谁说是我拿的,那东西,那东西谁不会去拿,你自己有没有取自己心底清楚。”

  “还有,你给我把这张嘴给闭上,最好死死闭上,要不然咱们还没死在蛇仙的手下,就莫名其妙被人弄死了。”

  他嘿嘿发笑:“你现在知道害怕了,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该......”

  柳郯一巴掌挥在他脸上:“不该,不该做吗?凭我这样的地位我可以说不?”

  女人一看他们又打起来了,心下一急:“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你们,不就是为钱吗?”

  女人嘤嘤地哭诉着,拦得住一个另一个又上手,无法只好求助于阿弗。

  “姑娘,您大发慈悲,饶了我们家可不可以。”

  阿弗饶有趣味地欣赏着狗咬狗,指尖轻扣着骨扇,弯唇一笑:“如果我说,把钱交出来就可以消灾解厄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趁火打劫?”

  女人眼眶通红,咬着牙,抑制着哭声道:“给,我给,我这就给您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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