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顾南城一直赖在沁心苑不走,易如欢和向南都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去了。
这种情况一直到易秋到了京城之后才有所改观。
“欢欢,我这一身妥帖吗?”顾南城有些紧张地问道。
易如欢捏起桌子上的一只葡萄,模模糊糊地嗯了一声。
她这已经是地五次回答顾南城的这个问题了。
易如欢没有告诉顾南城,就算今日他收拾的再妥帖,易秋也不会对他有多满意。
易秋的心情大概类似于农夫得知自己辛辛苦苦养的大白菜有朝一日被猪给拱了。
自然不会对顾南城有什么好脸色。
因为易秋今日到了京城,所以易如欢在客来居置办了一桌酒席,为易秋接风洗尘。
客来居如今虽然不能再作为易天楼的总部,但胜在可靠,正适合这一次的洗尘宴。
两人现下正坐在客来居的雅间内。
不知过了多久,从楼下传来了一阵足音。
这足音不疾不徐,似乎带着一阵韵律。
即便是两个人,两种足音也并没有冲突。
易家重礼乐,族人大多都会习一两样乐器,所以易家人都通音律。
而易秋自然是其中的翘楚,除了以满腹经纶闻名于天下,更是琴艺上的大家。
易千澈是易秋之子,在其上的造诣自然也不低。
易如欢也擅古琴,但与易秋和易千澈并非一派,各方面的习惯也与易秋和易千澈不同。
就比如......,易如欢走路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足音的韵律。
易如欢和顾南城一听便知道是易秋和易千澈,便起身上前迎去。
推开门,易秋那张俊雅的脸便出现在了易如欢和顾南城的视线中。
易家出美人,这个美人不仅指的是易家的女儿,易家的男子也是出了名的,容色出众。
易秋自然也是如此。
岁月似乎尤为厚待这张容颜,只在其上留下了沉积的从容与雍和,而无半分沧桑。
易如欢眼眶微热,叫了声:“父亲。”
易秋正审视着站在易如欢身后的顾南城,听到这一声,便看向易如欢,眼中锐利的光芒顿时转为温和,抬手揉了揉易如欢的头:“嗯。”
易如欢便笑眯眯地抱住易秋的胳膊,向易秋介绍道:“爹爹,这是顾南城,是女儿的夫婿。”
易秋听到自家女儿话语中带了些讨好和撒娇的意味,便也不好对顾南城发作,拂了易如欢的面子,冷着一张脸对顾南城点了点头。
然后便走入席间坐了下来。
易千澈,顾南城和易如欢见状,也坐了下来。
见易如欢正要在顾南城身旁坐下,易秋招了招手道:“丫头,到我身旁坐。”
易如欢闻言,只好悻悻地看了顾南城一眼,走到易秋身旁坐了下来。
易秋自然看到了易如欢的小动作,有些感慨地道:“到底是女大不中留。”
易如欢的脸红了红,底下头不说话。
饭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
席间无人言语,一众人都严格遵守着食不言的规矩。
直到之后将饭菜撤了下去,茶点陆陆续续上了桌后,易秋才开口道:“千澈,欢儿,你们先出去吧。”
易千澈闻言,拱了拱手便出了房间。
易如欢却是看了顾南城一眼,见对方朝她笑了笑,便也朝他露出了一个笑脸,跟着易千澈走了出去。
出了雅间,易如欢便看到了侍立在门外的毓秀。
这才客来居不再是易天楼在京城的总部之后,毓秀便不再担任客来居的掌柜了,转而去管里京畿地区中易天楼的生意了。
这一次应该是知道易如欢要过来,便也到了易天楼。
“你怎么在这里?”易如欢随口问了一句。
毓秀低着头回答道:“亦主到这里了,属下自然也要在这里。不当之处,还请亦主见谅。”
“我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易如欢无奈道:“怎么和恕罪不恕罪扯上了关系了?”
毓秀还是低着头。
易如欢只好拍了拍毓秀的肩道:“客来居也算是你手下的,你什么时候想来便来,别多想。去给我和兄长准备一间雅间。”
“早就准备好了。”毓秀答道:“亦主和易公子这边请。”
引着易如欢和易千澈走入一间雅间后,毓秀便带着人退了下去。
这一间雅间临着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风透过窗渗入房中,带着几分初秋的凉意。
再看看桌案上摆放的点心和茶水,易如欢满意地眯了眯眼。
毓秀做事果然妥帖,易如欢这么想着。
易千澈和易如欢相对而坐,兄妹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易千澈素来冷心冷情,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漠不关心的样子,自然不会多说话。
易如欢则是面热心冷,对谁都是一副客客气气,有求必应的样子,实则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冷漠,在兄长面前自然也不会将本性掩饰起来。
本身兄妹两个对相处时的沉默都习以为常了,但现在心中都有事,所以一时间的气氛颇有些......不自在。
“兄长先说吧。”易如欢开口道。
“阿松那件事,你想通了吗?”笠松问道。
易如欢微微皱眉。
不得不说,易千澈真的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对象,若不真的易千澈的脾性,只是这一句相当生硬的话,就能彻彻底底地毁了这一次的谈话。
“这件事,不是我想通了,就能解决的。”易如欢笑了笑道:“兄长,你要知道,我翻遍了易天楼所有的典籍都没有查到关于长老的相关信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易千澈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么是易天楼上上下下都隐瞒着笠松的身份,不想让易如欢知道。
要么就是笠松掌控了易天楼。
这两种可能都是易如欢所不能接受的。
如果是第一种,笠松的身份对易如欢来说一定是一个非常不能接受身份,而帮着她隐瞒易如欢的易天楼众人,便是在笠松与易如欢之间选择了笠松,站在了易如欢的对立面。
如果是第二种,连想都不用想。
易天楼对于易如欢来说是一个比易家还要重要的地方,如果真的是第二种,易如欢与笠松便真的是不死不休了。
连易千澈也拦不住。
而易如欢如今也隐隐约约感觉到笠松的情况应该是前一种。
这么多天,易如欢想了很多,但不得不承认,这十几年来培养的感情有些可怕。
面对笠松的时候,她有一种很深的无奈感。
“所以呢?”易如欢挑眉道:“你想说什么?是想告诉我长老的身份吗?”
易千澈皱了皱眉道:“你应该猜到了。”
易如欢脸上的笑意和血色一点一点地消失了,半晌道:“上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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