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使臣驿馆。
易如欢回到驿馆时,阿玲正在指挥着驿馆中的人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
“这是在收拾的下?”易如欢问一旁站立着的阿玲:“准备走了吗?”
阿玲笑眯眯地朝易如欢福了福身,道:“姑娘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易如欢点点头。
“是要回去,正在收拾东西。”阿玲指着一众忙忙碌碌的人道:“姑娘有什么需要带的,一并交代他们。”
易如欢点点头,谢过阿玲,便转身往自己住的那一栋阁楼走去。
推开门,果然见顾南城坐在里面。
那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见了她,脸上温和的笑意深了深:“这一趟如何?”
未等易如欢开口,便又道:“听说遇到了一个不错的人?”
易如欢愣了一愣,明白过来他指的应当是小黎,顿时哭笑不得:“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相爷的胸襟可否再大上一些?”
顾南城走上前揽过易如欢的腰,道:“没办法。这事情没得商量,我总要小心些。”
“相爷是想要让我帮你翻翻旧账?”易如欢挑眉:“我听说这新上任的南疆国主与相爷私交匪浅?”
顾南城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扯开话题:“欢欢赶了一天的路,累不累?”
易如欢则越开他,然后便看到了放在她桌子上的瓷瓶。
面色微变,问道:“你见过摩珂了?”
那一个瓷瓶内装的是“勿念勿忘”的另一半解药。
上一次与摩珂商谈的时候,摩珂正是从这么一个瓶子里拿出的解药。
“欢欢身上的毒该解了。”顾南城拿起那瓷瓶,递给易如欢道。
易如欢接过瓷瓶,入手一片温润。
“欢欢原本准备用什么同摩珂郡主换这一半解药?”顾南城将易如欢拉到桌前坐下,有些狭促地问道:“难不成,是准备从我这里偷什么东西?”
易如欢红了红脸道:“我虽然对胤朝没什么感情,但毕竟是胤朝人......没打算......那样.......。”
她说的含含糊糊,顾南城却是听明白了易如欢的意思,不由得笑道:“原来欢欢是打算赖账?”
“差,差不多吧。”易如欢低了低头。
她在摩珂出得了一半的解药后,便在想着摩珂到底要让她做些什么。
易如欢既不是能够接触到军事机密的将军,也不是能够接触到熹文帝的御前人士。
既不能助他们攻池掠地,也不能完成刺杀熹文帝。
思来想去,也只有她手中易天楼天机阁的暗桩。
如果框不来......其实抢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当然,如果是摩珂想要借着她接近宁安如......她也有办法让摩珂碰不到那些军事机密。
“其实欢欢只要对我好一些,很多事情能够简单许多。”顾南城冲易如欢眨眨眼,见易如欢还是低着头,便有些失落道:“欢欢如今对我可是生分的很。”
“哪有。”易如欢反驳。
“那欢欢冲我撒个娇?”
“......。”
顾南城算是彻底把易如欢心底的那一点感动给打散了,她有些无奈道:“南城.......。”
“好了好了。”顾南城见好便收,拿起他那把扇子扇了扇。
易如欢看着那上面旧的掉了色,变了形的福结,想了想,便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
她幼时学过女红,后来也没有忘掉这东西,给顾南城做一些小东西正合适。
“你快些把这个服下吧。”顾南城笑眯眯地点了点易如欢的头道:“我可不放心你。”
胤朝,京城,顾府。
向南和无鸣把铜镜扔进恭亲王府后便回到了相府中。
“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无鸣疑惑道。
“带回来有什么用?”向南反问道。
两人从门前走到了后院,一路上通行无阻。
入了后院,便看到庭院中的两个人。
他们一人坐在一把轮椅上,另外一人则将手搭在轮椅的手柄上。
见向南和无鸣走进来,站着的男子麻木着一张风轻云淡的脸,女子倒是笑吟吟的。
向南拱手道:“千澈公子,笠松长老。”
无鸣却是直接站到了笠松身边,道:“长老姐姐你来这里做什么?病治好了吗?”
“好的都差不多了,不必担心。”笠松笑眯眯地道。
易千澈却是轻咳了一声道:“晚上风凉,勿多言。”
“这才刚入秋,凉什么凉。”无鸣毫不犹豫地拆穿他:“姐姐,这人不想让你办正事,赶紧让他走。”
在无鸣不喜欢的人面前,他的嘴一向是不饶人的。
“不用管他。”笠松笑眯眯地道,易千澈的脸色顿时沉了沉。
“长老此行,所为何事?”向南适时地问道。
笠松笑了笑,道:“许久没有见过你,这相府中住着如何?”
向南抬头看了笠松一眼,回答道:“一切如常。”
“如常?”笠松歪了歪头,又问道:“如欢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没有同长老说吗?”向南反问道。
无鸣皱了皱眉,道:“你这绕来绕去的是什么意思,长老问你什么便答什么。”
笠松却是摇头道:“你性格不讨喜,不过我想如欢应当是很喜欢。”
向南垂首不语。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笠松道:“我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我记得如欢离京时,齐王府里的那位给如欢送了药?”
“是。”向南回答道:“只是那一副药也只是有压制的作用。”
“我知道了。”笠松点点头,然后朝她摆了摆手道:“不打扰了。”
出了顾府,易千澈推着笠松,问道:“那一副药又什么问题?”
“药当然没有问题。”笠松回答道:“出问题的是送药的人。”
“嗯。”易千澈道。
“你不必着急。”笠松懒懒散散地道:“此人绝对不会对如欢出手......不过,他在下一局很大的棋。”
若是那人对易如欢有杀意,他们易天楼早就解决了。
而正是因为那人对易如欢没有杀意,才会使得这件事变得复杂。
“易天楼已经脱不开这一局了。”笠松转过头,凝视着身后男子清雅的容颜:“易家世世代代都是清流,你也......不应当牵扯到这中间来。”
易千澈神色未变:“易家并非迂腐之人。况且,自从几十年前,易家便与易天楼分不开了。祖父与父亲,也从未在此事上阻拦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笠松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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