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拜托兄长了。”易如欢拱了拱手,放下心来。
“嗯。”易千澈似乎对竹简中的文字很有兴趣,当下便不管易如欢,直接回了房间。
易如欢看了看亮灯的房间,转身走了出去。
“亦主。”
毓琇一直守在密道外,见易如欢出来了,便恭敬地道。
“回头给兄长收拾间书房。”易如欢说道。
毓琇有些不解,却还是道:“是,奴婢这就着人去办。”
“快些。”易如欢点头,又问道:“无鸣呢?”
“回亦主,唳主回总部了。”毓琇回道。
“总部?”易如欢一愣。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有些陌生了。
“可是有什么事?”
“唳主走的急,并未告诉奴婢其中缘由,不过好像是刑堂的事。”毓琇道。
“知道了。”
易如欢一听到“刑堂”这两个字,便兴趣全失。
易天楼除了千机和罗刹阁还有一个平行于二者之间的分支。
这个分支便是刑堂。
刑堂堂主的地位稍次于千机阁,高于另外的几位堂主。
但刑堂拥有监查整个易天楼的权力,刑堂堂主也不听命于易如欢或者是无鸣,他直接受监察长老管束。
监察长老在易天楼的几位长老中位列第一,地位还在管理笠松之上。
不过易如欢素来与这位监察长老不对付,一提到他便反胃。
“这些日子多注意笠松长老的身体。”易如欢顿了顿,还是道:“如果实在不行,便将他送回总部。”
“送回总部?”毓琇惊讶道,但是看着易如欢意味不明的眼神,只有头皮发麻地低下头:“是。”
或许是易如欢这两年行事温和了许多,毓琇都快忘了几年前的易如欢了。
能在修罗场上活下来的人,怎么也不会真正温软。
“明白就好。”易如欢突然有些烦躁,丢下这一句话,也不管毓琇的表情如何,直接离开了客来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出了客来居,扑面而来的微风带着些凉意,让易如欢慢慢镇静下来。
虽然已至暮春时节,但风中还是有种凉意。
她回道海棠阁中。
“王妃,床铺都铺好了。”
向南替易如欢取下披风:“热水也备好了,王妃早些休息吧。”
“嗯。”易如欢难掩疲惫地道:“你们也这些睡,王爷明天就回来了,以后估计就要忙回来了。”
她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现在的身子到底不如之前那般了。
“王妃的意思是?”向南听了易如欢的话,惊道:“是程姨娘......。”
“只要她识趣,我也没工夫动她。”易如欢缓缓地道。
“是。”向南见易如欢倦色渐浓,便连忙退了出去,替易如欢关好了门。
她在外面守了一会儿,见房中的灯灭了,又交待了守夜的两个丫鬟一声,便也回了房间。
一夜无梦。
京城,皇宫,早朝。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冯公公扬着嗓子,喝着一成不变的话。
御史大夫孟在野出列道:“臣有事要向陛下禀报。”
熹文帝看着孟在野,心中越发厌烦,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道:“何事?”
“陛下,据臣所知,这赈灾银粮似是少了不少。”孟在野感觉到熹文帝的不耐烦,但又看到了宁国舅的眼神,只好大着胆子上奏。
“哦?”熹文帝似是冷笑了一声:“赈灾银粮少了?”
“是。”孟在野硬着头皮回道。
“那爱卿以为,是何人动了这赈灾的银粮?”熹文帝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
不等孟在野回答,宁国舅便抢先一步出列道:“微臣觉得,赈灾银粮丢失一事,恭王殿下应给那些受灾地区的百姓一个交待。”
“诸位爱卿觉得呢?”熹文帝没有正面回答宁国舅的话,转而对着满朝的文武百官道。
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大家再一次怀念那个从中斡旋的丞相大人。
宁国舅一派的几个大臣出列,说了几句“臣附议。”
另外又有几个保皇派的老臣出列反对。
眼看着又要吵起来,熹文帝忍无可忍道:“几位爱卿,可有什么想法,不妨一个一个说于朕听。”
几个人立刻又开始嚷嚷着谁先说,看得熹文帝一个头两个大。
最后还是宁国舅道:“陛下不如将这件事交由刑部处理。”
“交由刑部?”熹文帝皱眉:“国舅此乃何意?”
“将此事交由刑部处理,若是与恭王殿下无关,便给恭王殿下一个清白,若是有关。”宁国舅提了声音,大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字字铿锵,也字字诛心。
惹得熹文帝黑了脸,当场便拂袖而去。
易如欢知道这件事时,正用完了早点,听钟灵绘声绘色地讲起早朝上的事,笑骂道:“再正经的事,到你口中都要变个味道。”
“这宁国舅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易如欢收起脸上的笑,轻声道。
“好算盘?”向晚疑道。
她觉得这很平常啊,很正常地给了一个对簿公堂的机会。
“银粮丢了,就算不是王爷动了什么手脚,也有看守不周的错失”易如欢解释道。
这样一来,慕容谨言怎么也落不得好。
想起他们到了哒勒后,收到的检查银粮时情况的书信,易如欢便不由得冷笑。
银子只有最上面的几箱是真的,剩下的都只是镀了一层银而已。
粮草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原本的米袋子里都掺了沙子,数量生生减了一大半。
剩下的能不能用还不好说。
这么大的错漏,一路上押送银粮的官吏都没有觉察到任何异样。
易如欢原本以为那官吏是宁蕊的人,结果查下来,发现那官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说不是蓄谋已久,任谁都不信。
不过,宁国舅倒是还不及他女儿一半聪明。
经此一事,易如欢对宁蕊也有了新的看法,以前总觉得宁蕊就是个仗着家世和美貌横行霸道的骄纵女子,但现在她越发觉得,宁蕊也是个扮猪吃虎的好手。
她用她的暴躁骄奢很好地掩饰了她的城府心计。
就像易如欢当初觉得护宁县的那位千金的那张毫无攻击力的脸适合扮猪吃虎一般。
宁蕊的样貌极为艳丽,引人注目,一看就不是什么易处之人,容易让人心生防备,她反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干脆给自己塑造了一个鲁莽的,不堪大任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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