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茗到的第二日傍晚,慕容谨言和顾南城也到了。
易如欢看到两个人的装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慕容谨言着一身黑衣红裳,竟是作了戏子装扮,以前倒是没觉得什么,如今脸上涂了些胭脂水粉,一双凤眸倒是有几分艳色。
竟是与闻衍有几分形似。
而顾南城则是一身华贵而庸俗的锦缎,身段整个大了一圈,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你们先进来吧。”易如欢忍住笑,招呼两个人入了雅间。
“我已经着人将证物送入京城了。”慕容谨言一落座便开口道:“我们在这扬城中停上几天便前往西南。”
“前往西南?”易如欢闻言皱眉,他们原先的计划可不是这般。
“人证物证俱在。”慕容谨言笃定道:“剩下的便由父皇圣裁。”
“那又何必多等几日?”易如欢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既然搜集了证物,在这里等上几天也无妨。”顾南城开口道,一双狐眸微微上扬:“若是即刻前往西南,陛下又要求王爷返京,恐怕又是一番折腾。”
“......。”易如欢觉得顾南城说的在理。
但他们又为何一定要入扬城?
“这里安全些。”顾南城似是看透了易如欢所想,开口道。
易如欢点头。
易天楼的分部毕竟在这里。
易如欢皱着眉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她现在还用不了迭影,虽然不知道顾南城的伤怎么样了,但估计也没有痊愈。
他们这样确实需要停下来补充些药物。
众人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的街头喧哗声。
三个人对视了一眼。
易如欢起身,把雅间的窗户打开了一些。
正看到一队士兵赶了过来,抓住了几个百姓,拖住便要拉走,那几个百姓拼命反抗,然后那几个官兵竟是直接当场处决了那几个百姓。
易如欢忍不住底呼了一声。
“真是放肆!”慕容谨言却是直接拍案而起,直接走了下去。
易如欢意识到慕容谨言要做什么,觉得不妥,却又见一个妇人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眼瞧着其中一个官兵手中的刀已经举了起来,下意识便拿起桌上的瓷杯,打落了那官兵手中的刀。
却是已经来不及阻止慕容谨言了。
慕容谨言走出客来居,见官兵们还是要向那妇人动手,顿时呵斥道:“住手!”
那群官兵被他的气势一震,顿了顿,领头的人才恶狠狠出声道:“官府办事,你一个戏子插什么嘴?把他也给我带走!说不定是西部派来的奸细。”
慕容谨言闻言气得脸有些发青。
“这年头,还西部的奸细。”
温润的声音传来,不过表达的意思却与这声音完全不同。
那领头之人见一名着华贵衣衫的年轻男子,那件大红大紫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是被硬生生穿出了清贵的意思。
那男子丢了块令牌到他手中。
他低头一看,顿时连腿都是抖的。
顾相这段时间有可能出现在他们扬城,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
而且,这个是顾相,那刚刚那位,不就是......恭王殿下了?
他赶忙带着一众人恭恭敬敬地又跪又拜,然后便打算赶紧回去禀告郡守,却没想到慕容谨言开口道:“本王和你一道去见你们郡守。”
领头之人顿时僵了僵,弯着腰道:“不敢劳烦殿下,郡守大人立刻便会来拜见殿下。”
慕容谨言如果现在去见郡守,定然是为了方才之事。
就看慕容谨言刚刚的态度,那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殿下不妨等一等。”
慕容谨言刚想回绝,便听到顾南城开口道。
他只好点头,冷着脸道:“给他们的家眷发些银子,处理好后事。”
客来居,雅间。
易如欢并没有跟着顾南城下去,她留意了一下周围的百姓,发现只有极少数人对慕容谨言的举动露出欣喜或是讽刺的表情,大多数人都是一脸木然。
似乎从那几个百姓闹事,官兵镇压,妇人冲出,再到最后慕容谨言出现只是一场司空见惯的,乏味的戏文。
这些反应让易如欢不由得皱眉,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湘茗道:“再去准备一间雅间。”
“是。”湘茗应声后便下去了。
湘茗走后没过多久,慕容谨言和顾南城便走了进来。
“王爷,小人不可得罪。”顾南城开口道。
“嗯。”慕容谨言淡淡地嗯了一声。
易如欢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便出声道:“我们换个雅间。”
“给你添麻烦了。”慕容谨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他们都明白,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仅是换个雅间那么简单,易天阁的整个分部都需要转移。
易如欢摇摇头:“无妨。”
这扬城是胤朝面对西部的最后一郡,因为地势复杂,四面环山,几乎是自成一体,少与外界交流。
可以说具有地方割据的天然优势。
是以每一任郡守都是皇帝极为信任的人。
当然,这一个郡守是宁国王府的人。
也正是因此,这里的郡守是最有可能截下赈灾银粮的人。
郡守倒是个聪明人。
不多时便出现在客来居中。
“下官见过恭王殿下,见过顾相。”郡守恭敬道:“不知王爷与顾相来此,有失远迎,还望王爷和顾相原谅。”
说话间又打量了一下客来居中的装潢,开口道:“这里简陋,不如王爷和顾相换个地方?”
去过京城客来居的人到了这里是绝对想不到这两家店背后是同一个老板在经营。
如果说京城的客来居是专门为贵族们所开设的场馆,那么扬城的客来居赚的便是平民和侠客的钱。
两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便如同烂大街的“来福客栈”一般,这扬城里便有三家客来居。
“郡守客气。”顾南城见慕容谨言没有和郡守闲谈的意思,便开口道:“这些都是小事,不过郡守可否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王爷和顾相也知道,今年天象异常,不光是西部,北部的粮食也很是短缺。”郡守说话间还偷眼看了慕容谨言一眼:“这偶尔,也会出现一两个爱闹事的。”
“闹事?”慕容谨言冷笑:“本王并不记得我朝律法中有准许当街处死百姓这一条。”
“殿下有所不知。”那郡守继续道:“这贱民不懂诗书,做什么事也没有章法,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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