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本来还在叽叽喳喳的侍女瞬间安静了。
然后她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有一个站出来道：“姨娘，这些东西你不挑一些喜欢的吗？”
向南跟着易如欢这么久了，还是多多少少跟着易如欢学了些东西，一眼便看出了这些侍女眼中的贪婪。
所以......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挑东西了没有，这些东西都会少上一些。
不过，向南今日的心情着实算不上很好，直接道：“这些东西我不需要。”
那一名站出来的侍女见状，便道：“姨娘，这好歹是王爷赏赐下来的东西，您好歹也挑一挑。”
“我说了不想要。”向南不耐烦地嚷嚷道：“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那侍女面上顿时青红一片，过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那奴婢就先退下去了。”
那些其他的侍女们面上也不好看，便也跟着刚刚说话的侍女走了出去。
隔着很远，向南都能听到什么“爬上了王爷的床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不以为是反以为荣”。这一类的话。
向南明白，这些话几乎是所有人的心里话。
而且，比这几句话更难听的话还有很多。
而且......不光她们是这么想的。
向南想起前些日子钟灵看她的眼神，主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
其实向南倒是不在意那些别的人是如何想的，但是......她不想让姐姐和主子这么想。
可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似乎在一夜之间，所有东西都变了，而自己还不知道是如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无法反驳。
所以向南面对这些人说的这些话的时候大多都是沉默，而沉默的结果便是所有人都信了。
让向南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是捅出来一个大篓子。
等慕容谨言冷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而她跪在坚硬的地上时，向南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听到站在慕容谨言身旁的，一脸幸灾乐祸的吴氏道：“王爷，您看如何处置？”
向南胆子小，平日里有易如欢护着胆子才养的肥了一点，哪里见识过这样的架势，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怔怔地看着慕容谨言，希望他能告诉她，帮她些什么。
但是慕容谨言却是一直阴沉着一张脸。
向南只好低下了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都想不出来。
以前总是见王爷对主子百般迁就，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对人却是极好的。
她也一度以为慕容谨言应当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
就算是前些日子慕容谨言对她古怪的态度，她也迟钝的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
但是如今......她算是真真正正明白了，慕容谨言到底是皇家人。
她记得，之前在易家时，教导她的嬷嬷便曾经对她说过，最是无情皇家人。
“你的侍女说，你将所有的东西都留下了？”慕容谨言冷着一张脸问道。
向南愣了愣，转头看向跪在她左边的人，发现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正是今日早些时候与她说话，想向她讨要赏赐却被她呵斥着赶出去的那个侍女。
程姨娘再一旁柔柔弱弱，和和气气地道：“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妹妹若是喜欢，全留给妹妹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与王府中的规矩不和。”
“我没有。”向南急急忙忙地道：“她在撒谎，我没有拿。”
吴氏笑眯眯地道：“我说向妹妹，你若是承认了，最多就是个贪得无厌的名头，大不了将东西还回来，再抄写两遍女戒便好了。若是不承认......这事情可就大了。”
向南这一次倒是明白吴氏的意思了。
她现在若是不承认，那便是私自扣下王府中的东西，再加上期满之罪......这两条罪名加起来，轻则罚几鞭子，重则杖毙。
可是......她没有做，为什么要承认？
凭什么？
“王爷，我并没有拿贡品。”向南急急忙忙地辩解道：“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让人到房中搜查。”
吴氏闻言，眼睛亮了亮，没有反驳，反而是道：“那若是在妹妹房中搜出了东西，可如何是好？”
“吴姨娘说什么呢？”程氏温温柔柔地道：“妹妹素来受宠，得到的珍宝不计其数，这一次的贡品不过是一些当地的俗物，妹妹哪里能看得上眼？又如何会拿？”
这句话看上去是在位向南开脱，但一方面附和了吴氏的话，现在只要吴氏来一句“既然如此，那搜一搜便知”，就可以将去向南房中搜查这件事给敲定了，而若是去了向南房中，还怕搜不出什么东西吗？
而另一方面，又将“性奢侈”这一顶帽子扣在在向南头上。
前一点是针对于当下，要将向南的罪过狠狠地“板上钉钉”。
而后一点却是想的相当长远。
就算是向南侥幸仗着自己的宠爱死里逃生，她们也能通过这件事在慕容谨言心中给向南下一个跘子。
这么一来，之后只要一点点加深向南在慕容谨言心中这方面的印象，等时机到了不愁找不到理由再对向南下手。
而且宁国王府的护国郡主从南疆之后便会与慕容谨言成亲了，听闻这一位郡主最讨厌那些喜欢荣华富贵的人。
这么一来，未来的主母也会不喜欢向南。
慕容谨言皱眉。
他不是他那一位看不清楚的父皇，他对于女子之间的争斗还是看的相当清楚的。
就程氏和吴氏的那一点小手段，他不会看不出，但是......他倒是当不当一个明白人，这是一个问题。
程氏的父亲是宫中的程太医。
他虽然官职不高，但却是熹文帝的心腹之人，所以很有拉拢的必要。
尤其是在熹文帝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的情况下。
所以......他到底要不要顺水推舟，买给程氏一个面子那？
其实反反复复还是那一个问题。
他不是他那一位看不清楚的父皇，他对于女子之间的争斗还是看的相当清楚的。
就程氏和吴氏的那一点小手段，他不会看不出，但是......他倒是当不当一个明白人，这是一个问题。
所以，他如今当真是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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