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城闻言,眸中的墨色一下涌了上来。
那人觉察到顾南城态度的陡变,突然像明白了什么,笑道:“我明白了,你根本就不是顾文!”
此言一出,连一旁锦瑟的脸色都变了。
顾文,字南城。
顾南城在顾家家谱中的名字是顾文,但因为顾南城在当年的科考中用的便是“顾南城”这一个名字,皇榜上也是“顾南城”,又加上熹文帝在一道道谕旨上写的也是“顾南城”这三个字,是以“顾文”这个名字便被人有意无意给忽视了。
当然,熹文帝在提拔顾南城的那段时间正处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恶心到世家大族的举动的阶段上。
这也是为什么易如欢当初没有意识到名满天下的少年丞相是老相识的原因。
有人把情报中所有的“顾南城”替换成了“顾文”,既没有向她提供不实的情报,也成功地让她忽视了“顾文”这个人。。
“我如何不是?”顾南城漫不经心地道,手中的动作却是越发狠厉。
那人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虽然稍稍落了下风,但是也不是完全被顾南城压制,手中的刀刃有好几次都险些刺中了顾南城。
锦瑟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
这边两个人难分伯仲,那边却是已分出了上下。
季星云竟是将另外的那两人完全压制住了。
和顾南城缠斗的黑衣人见状,手上陡然发力,顾南城皱眉,却没想到那人瞬间爆发的力量他也有些招架不住,连着退了几步。
那黑衣人趁着这个空隙,对两名手下道:“走!”
那两人得到命令也寻了个空子,逃了。
顾南城见了吩咐道:“你跟着他们去看看。”
黑暗中,传来一声含糊的应答。
锦瑟看了看季星云,发现前者中一脸生无可恋地检查着马车的损坏情况,那一声显然不是他发出的,而且,他明显听到了那一道声音,却是习以为常。
也就是说,刚刚还有另一人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察觉。
而顾南城显然是见从那个为首的黑衣人中套不出什么话来,索性演了场戏,想要顺藤摸瓜地探查出那三个人的来历。
锦瑟看着顾南城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敬畏,恐惧,爱慕,安心,迷恋.......,种种都有。
顾南城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还煞有介事地打开扇子摇了摇,刚刚用来对敌的利器瞬间变成了富家公子附庸风雅的玩物。
半晌,顾南城像是想起了什么,用扇子指了指锦瑟的手心。
锦瑟愣了愣,“啊”的一声明白了顾南城的用意,忙打开手心,见小雪狐还乖乖地窝在她手心,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瞬间松了口气。
“看来要走回去了。”顾南城无奈地看着前面正在跳脚的季星云,淡淡地道。
又发觉锦瑟正盯着他手中的扇子看,便把扇子递了过去:“想看就看,难不成,相爷还不给你看?”
锦瑟瞪了他一眼,便接过扇子,仔细看了看。
发现经过一番打斗,这看上去像是玉制的扇柄竟是没有一丝瑕疵。
不过奇怪的是,这扇子看上去像是白玉,入手却像是木料。
她不由得问道:“相爷,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不过是一座奇奇怪怪的山上长的一种奇奇怪怪的树木罢了。”顾南城拎起雪狐胡乱塞进袖中:“作用大概是坚实无比,水火不惧?有时间相爷带你去看看。”
锦瑟是个乖觉的人,知道顾南城虽然把她当个小姐宠,但大多时候是不愿与她说正事的,便道:“我才对那什么山,什么树没兴趣呢,相爷你快把小家伙还回给我!”
洛云城,易天楼。
卷轴是个娇贵的东西,易如欢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晒不得,潮不得,热不得,冷不得。
也不知道前世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是以,千机阁的密室是设在一座向阳的山洞中。
“亦主。”
“嗯。”
易如欢故意冷着一张脸,回应了不知道是第几次弟子的行礼。
对于自己离传闻中高贵冷艳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形象又进了一步。
进了其中一间密室,看了看悬在架子上的木牌,易如欢便对一直跟着她的密室管事道:“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像是舒了一口气,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易如欢觉得有些好笑,便转身去翻看架子上的东西。
笠松与她自小便在一起,她能百分之百地确认,小时候的笠松绝对是个男孩子。
作为监察长老亲自培养的继承人,笠松处理事务的能力一直都在她之上。
那时候,她虽然是千机阁主的亲传弟子,但明眼之人都知道她迟早会持唳钺剑掌罗刹阁,是以,师父还培养了另一位弟子作为千机阁的传人。
这位弟子武功三流,毒术和智谋却都是一流,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做了罗刹堂的堂主,硬生生把本应成为堂主的欧阳止挤了下去。
欧阳止素来自视甚高,与姬成云素来不和。
通常姬成云向左他便向右,时不时捣个乱,给姬流云下个跘子。
是以,那一次由笠松,姬成云和欧阳止共同执行的任务也因此出了岔子。
姬成云身死,笠松过了几个月才被找回来,已经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她闭关不知道此事,出来时又被匆匆指派了任务,等她回到易天楼并知道了这件事后,笠松都已经被找回来几个月了。
见欧阳止还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并接替了姬成云位置,易如欢当着几位当家的面拿着唳钺剑便砍,拦都拦不住。
而欧阳止未受惩罚的原因是,找回了笠松,完成了合三人之力也无法完成的任务,并自己去刑堂领了五十鞭。
几番权衡,竟是功大于过。
而参与此事的人,姬成云落了个英年早逝,不顾大局的名声,易如欢落了个气量狭小,不通礼数的名声。
欧阳止反倒是什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如今细细想来,这件事却是有不对的地方。
欧阳止有几斤几两,易如欢很清楚,绝对不是什么惊才艳艳之人,而且极为沉不住气,慌乱之下只会更慌乱,而不是冷静地寻找挽回损失的机会以及自己去领罚。
再说笠松,自那次以后,他便渐渐与她疏远了。
她原本觉得笠松逢此大变,性情上有所变化,不愿与人亲近都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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