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天,到了顾夫人办寿宴的当天。
易如欢在颓废了这么多天之后,再一次享受到了被人从床上拖起来,按到梳妆台上的待遇。
早在昨天,向南便对易如欢的梳妆打扮表示了十分的不满。
今日定是要好好收拾一番了。
易如欢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妆镜前任由向南摆布。
向南仔仔细细地帮易如欢梳妆,不由得感慨,姑娘家的手当真是一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东西。
竟是比她的易容术还要厉害。
向南又仔细朝易如欢脸上看了看,觉得满意了,又替易如欢将昨天准备好的衣服穿上。
明明还是那几件衣服,到了向南手上就如同新衣一般。
梳洗完毕,门外传来锦瑟的声音:“姑娘收拾好了吗?”
“好了。”易如欢说着,推开了门。
锦瑟看着易如欢,微微愣了愣。
易如欢的容貌属于上上乘,随意打扮便有一段风姿,或者说,正应了一句“却嫌粉脂污颜色”,简简单单的反倒比浓妆艳抹来的好。
但今日给易如欢上妆的这位显然手法高明的很,只让人感觉很是舒服,没有半点不适。
锦瑟留意了一下站在易如欢身后的向南,见向南神色淡淡的,微微低着头,正想开口说几句,易如欢便道:“不走吗?时间应当是有些紧了。”
锦瑟闻言,从善如流地道:“是奴婢想差了,姑娘请。”
一行人出了顾府的正门,易如欢便看到顾南城正站在门前,看到了易如欢,便走了过来,打趣道:“今日是准备艳压群芳?”
易如欢皱眉:“什么叫艳压群芳?”
她这一句明明是不满于顾南城的用词,谁知顾南城却是一本正经,信口开河地道:“所谓艳压群芳便是女子为了获得心仪男子青睐的一种举动,欢欢是准备引起谁的注意啊?”
易如欢瞪了顾南城一眼道:“胡搅蛮缠,你是觉得我读书读的少吗?”
顾南城笑着道:“这可不敢,咱们欢欢但是话本子便比他人读的多得多。”
易如欢知道顾南城是在说她多书读的多是话本,却也懒得和他拌嘴,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顾南城见状,好脾气地笑了笑,也掀了车帘,坐到了易如欢身旁:“生气了?”
“哪能啊。”易如欢歪在顾南城肩头道:“就是有点......不舒服。”
顾南城听她这么一说,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咱们不去了?”
“没那么脆弱。”易如欢又往顾南城怀里钻了钻,道:“姑娘家常有的事。”
顾南城也明白易如欢在说什么了,想了想,干脆将易如欢抱到腿上,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钻进她的外衣中,搁着一层里衣,贴在易如欢的小腹上轻轻揉捏着。
易如欢觉得挺舒服的,便眯着眼睛伏在顾南城的肩头。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了下来。
易如欢有一种不想动的感觉,却还是磨磨蹭蹭地从顾南城身上坐了起来。
顾南城见她迷迷糊糊的样子,不由得失笑,细致地替她整理好衣服,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道:“走吧。”
顾相如今是真真正正的炙手可热,正正经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所以顾府中的人即便是心中不忿,也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恭迎,连今日的寿星顾夫人也不例外。
顾南城就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走下马车的。
顾聘迎上来,正要说话,便见一只纤纤玉手将车帘掀开,顾南城见状,转过身将那名少女扶了下来。
很是小心翼翼。
只是这一个动作便在在场的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
来参加顾夫人寿宴的不少人都是带着自家嫡女过来的,心思也自然是在顾南城身上。
所以顾南城扶着女子动作中的珍视让她们心头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然后,她们便将视线转到了易如欢身上。
只见那女子带了一张面纱,看不清下半张脸,而露在面纱外面的那一双眸子却是异常的好看,带着一些雾气,有几分楚楚的味道,却并不小家子气。
一看便是一位美人。
顾南城朝顾聘拱了拱手道:“父亲。”
说罢,便对易如欢道:“落落,过来。”
易如欢看了看顾南城,也上前道:“顾伯父好。”
顾聘神色略复杂地看了易如欢一眼,却没有说什么,道:“这位是?”
“我与落落有婚约。”顾南城跟干脆地道。
顾夫人见顾聘和顾南城说来说去也没有提到她,心中不满,便哼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就订婚不订婚的,有没有媒妁之言我是不知道,父母之命怕是没有吧?”
话一出口,周围人都静了一静。
这确实是他们心里的话,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当着顾南城的面说出来啊......这不就是打顾相的脸吗?
顾聘立刻呵斥道:“说什么呢?”
被顾聘在众目睽睽之下呵斥,顾夫人自觉丢脸,又思及这是自己的寿宴,不免觉得委屈,便道:“我好歹是嫡母,就说不得吗?”
易如欢心中冷笑,故作不知地问道:“这位是?”
顾夫人脸上顿一片青红:“你!”
“是顾府的夫人。”顾南城回答道。
这句话的歧义很大,在一般人家中,不管是正妻还是妾室,都可以称之为“夫人”。
不过因为妾室身份低,以“夫人”有一种抬高的意味在,对于正妻来说自然是有一些贬低的。
顾南城此刻大可以称呼顾夫人为“嫡母”,但偏偏称呼顾夫人为“顾府的夫人”,其中轻视的意味不言而喻。
易如欢听了却很是惊讶地道:“原来这位就是顾夫人?是阿落失礼了,阿落一直很仰慕夫人的贤德之名。”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却是让周围的人都嘴角抽搐了。
易如欢这一句话本身没有什么,甚至可以称之为一句奉承的话。
但陪上她的表情就成了“这怎么可能是顾夫人,顾夫人那么温良贤淑怎么可能在这里这么失礼?”
顾聘见顾夫人正要发作,忙瞪了她一眼,对顾南城道:“先进去吧。”
“好。”顾南城点头,然后走到了一个中年人面前,很是认真地对他拱了拱手道:“三叔。”
这一礼施的很认真,与刚刚对顾聘的应付完全不同。
易如欢不由得看向那个人。
见他年纪不大便是满头霜雪,神情也有些讷讷的,一看就是个有些懦弱的老实人。
“三叔,这是阿落。”顾南城有加上了一句。
易如欢便也笑眯眯地喊了一声:“阿落见过三叔。”
“嗯嗯。”三叔慌慌张张地应了一声。
易如欢又留意了一下顾聘和其他人的表情,发现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心中便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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