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笑声从头顶传来,连带着整个胸膛都震动着。
易如欢红了脸,忙推开他,转身便要走。
顾南城拉着她道:“不是有事找我吗。”
易如欢定了定神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在我府外转了好几圈,又站了那么长时间,我若是还发现不了,早就被人刺杀成功好几回了。”顾南城狠狠地揉了揉易如欢的头,拉起她的手往屋内走去。
易如欢任由顾南城拉着她,嘴上却还是道:“我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你的,不是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她完全是因为习惯才会在顾南城府外转那么多圈的。
结果发现顾南城府上机关做的都不错。
“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顾南城笑道:“猜猜看,猜对了有奖励。”
易如欢哼哼道:“谁稀罕你的奖励。”
进入房中,凉意扑面而来,易如欢惊讶地发现,这件不大的厢房,竟是以寒玉铺地。
比起这个,恭亲王府中弄一大块冰放在房中的举动实在是不够看。
顾南城看笑道:“你若是来顾府,这间房便是你的。”
易如欢眼睛亮了亮。
不是怕热,而是......这么一大块寒玉,可比金子值钱多了,她要是睡在这上面,不就等于睡在金山上面了吗?
说实话,她也是接手了易天楼在外面的产业后才发现自己敛财的属性的。
顾南城拉着她在桌前坐下,吩咐侍女拿了些糕点端上来。
看着晶莹剔透的糕点,易如欢迅速联想到在游园会上吃的那一块咸味的糕点,不由得挑了挑眉。
顾南城见她如此,便亲手夹了一个送到易如欢面前:“给个面子,嗯?”
易如欢被他的笑容晃了晃眼,算了算了,美色在前,吃一口又不会死。
她便上前咬了一口。
有什么东西在舌尖炸开,似乎整个世界都鲜活了起来。
完了。
易如欢这么想着,以后她根本就无法正视其他的糕点了。
她还要继续把另一半要掉,却见顾南城很自然的将另一半塞到了口中。
“你!”易如欢有些生气。
不是因为他抢了她的东西。
也不是因为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而是......她嘴巴太小了,一口吃不下一整个。
如果放在富贵人家,这便是一种天生的“丽质”,但若是放在易天楼里,就意味着吃饭慢,就意味着抢不过别人,就意味着吃不饱。
因为反总共就那么多,吃的快的人可以赶在别人之前再添一碗,慢的人就只能少吃。
她小时候没少为这件事烦恼。
以前姬成云总会帮她抢饭吃,后来她地位高了,就变成姬成云抢她的东西吃了。
就比如说吃一串糖葫芦,你和人家同时开始吃,结果人家吃完了糖葫芦,去吃了糖炒栗子,吃完了糖炒栗子又去吃了糖馅饼,你却还在啃那一串糖葫芦,还要接受那个吃了一大堆东西的人的嘲讽:“哈哈哈,你是老奶奶吗?我都吃完了......你却还在吃糖葫芦,哈哈哈!”
这种感触.....很难有人体会到。
“没事没事。”顾南城又揉了揉易如欢的头发:“管够。”
“对了。”易如欢往自己嘴里面塞了一块糕点,含糊道:“宁国舅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顾南城揽过易如欢,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什么宁国舅的事?”
易如欢显然对顾南城这个人肉垫子很满意,丝毫不见忸怩地靠在他身上:“我来了半天了你都不问我来找你做什么,肯定是知道了。”
“我当然知道啊。”顾南城道:“你不是想我了才来找我的吗?”
然后再次抢了易如欢的糕点。
易如欢:“......。”
顾南城朝易如欢得意地挑了挑眉。
易如欢:“.......。”
这都是什么陋习!
“我对军方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顾南城赶在易如欢发火之前道,成功地把易如欢的怒火压了下去:“不过宁国舅是我放出去的。”
“什么?”易如欢的手抖了抖。
顾南城平静道:“揽月是我的人。”
“你的人?”易如欢皱眉:“她不是熹文帝的人吗?”
“原本是。”顾南城抬手搓了搓易如欢的眉心,眯了眯眼:“所以说你要打听宫里的事就要找我。”
易如欢再次觉得他笑的像一只狐狸,嘴上却是道:“你知道你这样笑的很像一只黄鼠狼吗?就是刚偷了鸡的那一种。”
顾南城的笑容顿时跨了跨。
“宁国舅要是这么死了,他在军中朝中的党羽便排查不出,我所为不过是处理干净一些。”
宁国舅或许不知道是顾南城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但等他出来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易如欢也看过那份罪状,上面林林总总列了近百条,而且一件件一桩桩都是有实锤证实的,不是那些“莫须有”类型的。
这样的东西绝非一日之功,甚至可以说,自顾南城上任以来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了。
那些清闲,不爱管事的表现不过是掩盖在真实行动之上的幌子。
而且顾南城和宁聘也算是酒肉之交了,如果她是宁聘,知道了顾南城接近他是想要扳倒他......她觉得,她出来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了顾南城。
“他知道了又能怎样?”顾南城看出了易如欢心中所想:“他不进一步便只有死路一条,说不定现在还在担心我给他的假死药有毒呢。”
易如欢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样。
就算宁聘知道顾南城把他放出来是想将他连根拔起,也无济于事,如今他如果不倾尽全力搏上一搏,等待他的,要么是死,要么就是亡命天涯。
当然,还有一条路便是蛰伏下来,利用他的残余势力东山再起。
但最后一条路对宁聘来说风险比如今逼宫还大,他那些手下们现在是忠心,但以后呢?时间会一点一点消磨掉情感,而宁聘能给他们的东西会越来越少,当宁聘自己的家当也花完了的时候,便是真正到了末路了。
他只能趁着威望还在,忠心还在,财力还在的时候拼一把。
这是个死局。
“我可以慢慢和他耗,但他耗不起。”顾南城说道。
“真可怕。”易如欢感慨道:“你就不怕把宁聘逼急了他找人来杀你?你虽然可怕,但我觉得狗急跳墙更可怕。”
“是啊,我好怕啊,所以欢欢要保护我啊。”顾南城夸张地道,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一会儿欢欢一会儿落落的,你当我是王二婶儿家的那只黄黄啊。”易如欢实在受不了顾南城一天换一个称呼的习惯。
“落落哪里是那只傻狗,明明是猫。”顾南城义正言辞地道。
易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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