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很大,孟秋水走过通道来到一间石室。
这间石室以往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现在还多了一张床,一张又大又软的床,墙角还放了一个浴桶……
看来慕铮是早就打算在这里藏人了。
孟秋水走到桌边,看着桌上的一个锦盒出神,早就听闻在太子府藏了慕国的命脉,这几日潜进来的人除了刺杀慕铮以外,就是在找这个东西。
孟秋水双手撑在桌上,看着那个蒙了薄薄一层灰的锦盒内心无比纠结,她不想眼睁睁看着那些宁国余民死在邹子语的屠刀之下,可是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她又实在不忍再伤害慕铮半分。
孟秋水迟迟未将手伸向那个锦盒,忽然就跌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她后背一僵。
慕铮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亲密的吻住她的耳垂,喃喃细语:“秋水,这里你可还喜欢?再过些时日我就带你走。”秋水,再等等。
慕铮不会知道,这一刻的一念之差,会让他和她再次分开,他在往后的日子里不只一次的想,如果早些带她离开慕国,那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孟秋水慢慢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慕铮身上,双手覆到慕铮的手背上,“慕铮,只要是待在你身边,我都喜欢。”
慕铮笑了,这一笑就如冬日暖阳一般,可以融化冬雪,他是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自九年前她在不归崖上纵身一跃之后,他的心就覆上了千层霜雪。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看着桌上的那个锦盒,眼神有些迷离。每当午夜梦回时,他都会来到这里,看着这个盒子发呆,却从未打开过。他以为这是他的玉儿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东西。
“慕铮,这是什么?”孟秋水幽幽的问道。
慕铮的声音无比温柔,“这是我这九年来一直守着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不可以碰的东西。”
慕铮向前伸出手,打开了那个锦盒,抖落了上面的点点尘埃,也打开了尘封九年的往事……
孟秋水的呼吸有刹那的停顿,只听到他在耳边说:“玉儿,你要是再不回来,你的慕铮哥哥可就熬不下去了。”
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多年前的那一幕,鲜衣怒马的少年将一块白玉挂到懵懂的少女修长的天鹅颈上。
“慕铮哥哥送了玉儿这么好看的东西,那玉儿应该给你什么呢?”
“当然也是一块白玉了。”
最后,他终于娶到了她,慕铮颤抖着手拿出那块白玉,捏在手里一遍遍的抚摸着,冰凉又温润,“玉儿,我这辈子注定会爱上你,也只会爱上你了。”
慕铮的声音忽然就弱了下来,有些心虚,又带了几分恳求,“我现在把它送还给你,你还会要么?”
久久得不到回复,慕铮有些心慌,怀里的女子一动也不动,就像个幻影,他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
孟秋水终于从回忆的泥淖中脱身出来,以后也再不会噩梦缠身,她轻轻动了下,却被慕铮勒得更紧。
傻瓜……孟秋水不禁失笑:“慕铮,你勒这么紧,我怎么把玉佩戴上?”
“嗯。”慕铮低沉的应了一声,手却未松开半分,“除非你再也不离开我,我才松开。”
没想到霸气逼人的慕铮也会有这样撒娇可爱的时候。从九年前跳下不归崖,直至现在的重逢,她一次次的离开他,她就没考虑过他能不能承受?她也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承认过自己就是宁白玉。
世人眼里无坚不摧的战神,在这个女子面前败的彻底,溃不成军。
“慕铮,宁白玉九年前就死了。”
慕铮闻言心里一阵抽痛。
孟秋水握住慕铮拿着白玉的那只手,脸上是恬静的温柔,“不管是宁白玉,还是孟秋水,爱的人都是慕铮。”
她轻柔的声音在他心里投下阵阵惊雷,他微微松开了她一些,她就在他怀里转过身。
孟秋水面对着慕铮,她抬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还有他紧闭的一张薄唇。
是谁说嘴唇薄的人薄情?她的慕铮明明很深情。“慕铮,孟秋水爱你。”
一行清泪从慕铮眼角滑落,他对她一个劲的点头,他和她之间已不需太多言语,就能看到对方心底。
孟秋水拿过他手里的白玉,“你不给我戴上吗?”
“好,秋水,好的。”慕铮颤抖着双手,打了好几次结才稳当,他才终有把这块白玉重新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慕国命脉?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慕国命脉,这只是他慕铮的命。他本以为往后的岁月都将在恍惚中度过,只有这块白玉能让他捕捉到一点点她的痕迹。
一开始,他以为她死了,起初的那个月,每一个无眠之夜,他都拿着这块粘满鲜血的玉佩在灯下一遍又一遍的洗着……
孟秋水越来越明白慕铮这些年的苦楚,她环住慕铮的腰,仰头对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再伤害自己,我心疼你。”
初见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孟秋水不止一次梦见慕铮陷入无休无止的厮杀中。
慕铮:“好。”有你,我会好好活。
孟秋水靠在慕铮胸口,问他:“因为我,失了太子之位,你可委屈?慕铮,其实是我骗了你,从你踏进玉树银花的第一天就是慕王的一个阴谋,那块兵符其实一早就放在我那里了。我初到帝都之时,凌厉就把我引荐给慕王。只是他们以为我只不过是长得像而已。”
这些秘密一直憋在她心里,现在说出来也并没有好受多少,但她只是要让慕铮看清那个他所谓的父亲。
慕铮又怎会不知道呢?也是从初次见到她这张脸的时候,他就想过她可能是慕王的人,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是宁白玉。更没想到,不管她是以怎样的面目出现,他都会爱上她。
看来这辈子注定栽到这个女人手里了,慕铮甘之如饴。“我慕铮此生最后悔的事,就是曾有那么一刻,看中过这个太子之位。慕勋的打算我早就知道了,只是已经无所谓了,就随他去了。”
慕铮在朝中拥护者众多,也不缺眼线,若不是他愿意,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算计?慕疆和他比起来来还太嫩,至于慕勋,他从未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儿子。
想让慕疆当太子,直说就可。以为如此大费周章就可以堵住朝中大臣的幽幽众口?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阴谋,可也谁都没说。
慕铮也从来没有了解过自己的父亲,也不想了解了,他心里的亲人,向来只有母亲。
“秋水,过几日我去宫里带上母亲,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就在这里乖乖等我。”
慕铮要逃?!还要带上当今的皇后?孟秋水忍住心里的惊讶,笃定的说:“我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必须看着他,她才放心。
慕铮看她这么坚定,只好答道:“好的,到时候你要听我的话。”
“嗯。”
“秋水,给我生个孩子。”
“嗯……啊?!”
孟秋水一时跟不上慕铮快速跳跃的思维,等想明白了他的意思,早被丢到那宽敞柔软的大床上脱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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