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孩子的身影进了房间，悠然收敛了脸上的温柔笑容，认真严肃的道：“今天那夫子，恐怕不太简单。”

　　廖帆挑眉，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悠然又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放嘴边轻抿着，沉思着说道:“感觉不对，周身气质也不太对。贵气浑然天成，身资高傲如松柏，就算身上满是儒学家的那种柔和书生气质，可他身上还隐隐有着一股无形的磅礴大气。”

　　“这股气息隐藏的很深，如果不是刻意打量，还有依靠直觉的话，旁人恐怕根本看不出来。”

　　“那你还让小言和小四去那里？”廖帆不解的急问道。

　　悠然放下了杯子，低头捏着眉心，淡淡的道：“我自然有我的思量，放心吧，我不会让小言他们置身于危险之中的。”

　　“再说了，凭着他们两个的聪明机智，一般的小问题他们都懂得如何变通和自保的。”

　　“倒是廖二哥你的脾气，我才是担心。”

　　廖帆撇过脸，有几分不自在的红了耳根，讪讪的道：“他那么直勾勾的盯着你看，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悠然勾唇轻笑：“你瞎说，他是不是好人，你根本就没有客观的去判断。若中间除去了我，你再仔细想着，定然不会觉得他不是好人。”

　　“他眼神温和平静，周身气度从容大气，恐怕不是那等肤浅之人，倒是二哥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廖帆皱眉不满道：“你不过就是见了他一面......”

　　悠然笑着打趣道：“你难道不是也只见了对方一面，就兀自下定义了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难道你还见过他第二面了？”

　　看到廖帆那双璀璨星眸里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怒火，悠然再次轻笑着安抚道：“我以往不是告诉过你，识人要识全面吗？”

　　“人皆有几面，判断一个人好与不好，要横看竖看，左看右看才行，你都忘了吗？”

　　廖帆撇头看着桂花树上垂下了的枝丫，闷闷的道：“我没忘。”

　　“一看行为举止，二看谈吐教养，三看家庭琐事，四看亲朋好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四面断人，防识人不清，误交损友。”

　　听廖帆清朗的声音缓缓念完，悠然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她教他的，他总有用心记着。

　　“既然你都记得，那就应该先去调查清楚，然后再下定义。”

　　“调查李夫子，还有他的学生们也要查一些出来，打听消息最好的渠道在哪里？”

　　廖帆清楚明确的应道：“找乞丐询问，让乞丐打探。左邻右舍，以稚儿为先，或是其他来往频繁的客人。”

　　悠然满意的浅笑，继续问道：“还有呢？”

　　“应避免打草惊蛇，需小心谨慎。”

　　“那你现在该做什么？”

　　“我马上出去。”

　　“去吧，切记心浮气躁，欲成大事者，心要稳妥，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乱了分寸。”

　　“我知道。”廖帆应着，喝了口水便放下杯子站起身。

　　“我这两天也会陪着他们去蒙馆，你就跟着天辉叔一起去签订单吧。”

　　廖帆犹豫着劝道：“要不再等两天看看？”

　　等他查出一些眉目了，也好确保安全一些不是吗？

　　悠然摇头宽慰道：“没事的，放心吧。”

　　她没有告诉廖帆，其实他不会查出什么来的，他只能查探到表面的消息，那些都是人家刻意放出来的烟雾弹而已。

　　而反观他们这边，却说不好会被对方查了个底朝天。

　　这就是有势力跟没势力的区别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实力抗衡不得时，只得另辟蹊径了。

　　廖帆出去以后，悠然回了房间，拿了笔墨纸砚写起了《金刚经》。

　　借尸还魂之说，在古代应该是一件无稽之谈的事情，

　　她倒是不用担心别人会怀疑到这一方面去，更不用担心别人会查到这一点上。

　　而她曾经掉入了河里磕伤了脑袋，村里人也是都知道的。

　　三叔公一直以为她是因祸得福的伤到了脑袋，所以突然开了灵智，才会懂得许多以前所不懂的东西，整个人才会性格大变的。

　　而悠然本人觉得，这个借口非常好，也近乎合理，以后也就这么用着了。

　　而她会的所有东西，别人要是好奇问起，她只要说都是做梦时梦到的，她自己以前也是不知道的，至于其他的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了。

　　***

　　古代的私塾跟学校里的教室差不多，同样是并排整齐的桌子椅子，还有一群年龄幼小的稚儿。

　　不过这里没有大黑板，也没有粉笔，有的是捧着书籍，来回走动的白袍夫子。

　　来私塾里学习的孩子年龄大小不一，大的已经十几岁了，而最小的，只有六七岁。

　　悠然陪着廖远和顾言之一起坐在屋中的最后一排，听着李松柏那温暖和煦的声音缓慢清晰的朗诵着《论语》第二篇的《为政篇》。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白衣胜雪，笑如春风。

　　悠然喜欢他身上那种温文儒雅的书生气质，看着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人一定是熟读四书五经的。

　　他那平淡柔和的五官轮廓，和周身散发着浓郁的书卷气息，整体呈现起来，给人一种非常随和的，易亲近的感觉。

　　打量时无意对上对方那双温和的墨色眸子，悠然浅笑着微微颔首，随即淡定从容的移开了目光，关注起了其他的孩子。

　　李松柏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依旧若无其事的念着他早已熟记于心的论语词赋。

　　昨晚暗卫查到的消息，让他很是好奇，也很是诧异于这少女的聪慧。

　　完全判若两人的性格差异，还有坠河醒来后，通晓诸多事情的古怪之处。

　　莫不是被妖怪迷了心智，占了躯体？

　　国师曾经说过，深山多精怪，靠吸食天地灵气幻化成人型。它们喜在凡间游走，喜吸食凡人精气神血，以提高自身修为。

　　还有的妖怪无法化身成人之前，会选择抢占凡人的身躯，吞噬凡人的灵魂，然后待在凡人的身体里，控制着那具躯壳占为己用。

　　可国师那时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并未详细说明。

　　李松柏如今也并不知道，该如何查验那少女体内是否有妖怪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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