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修媛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在他倒在她的身上时,顿时停了一下。她颤抖的双眸移到他的身上,“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茅子毅!”
迟迟不见他回话,她整个人都被吓懵了。颤抖手指抚上他的脸,这才发现他满脸的冷汗。
她心中暗叫不好,咬着牙将他扶到了外殿的一个厢房里。
等她点上烛火,这才看见他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她心下一慌,快步上前将烛火放在床榻旁边的桌子上。借着烛火的光亮,开始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她的手指在触碰到他的背部时,忽觉手指一阵湿润的感觉。她有些害怕的将手撤了出来,在暖暖的光亮下,那抹鲜红刺痛了她的眼。
慧修媛看着躺在床榻上没有意识的茅子毅,眼眸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心疼。
她转身回了自己寝殿,从盒子里拿出之前华卿娆给她备用的金疮药。她握紧手中的金疮药,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回了外殿。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茅子毅翻过身来,因着侍卫服是深色的,加上又是夜晚,沾染的血色并不起眼。
等她用剪刀将他的侍卫服剪开,里面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紧贴在皮肤上。
尽管她再淡定,终归还是一个女子,握住剪刀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她咬着牙将里衣剪去,但里衣已经跟伤口粘在了一起。她用手稍微一扯,昏过去的茅子毅身子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
她瞬间松开了手,长长呼了一口气,紧张的气息压迫着她喘不上气来。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手上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好不容易才将里衣扯下。
等她用热水清洗了伤口,上了药包扎完,她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沾湿了。
她手支着脑袋,双目怔怔地看着床榻上的茅子毅。脑海中蓦然想起她包扎时的肌肤相触,脸颊不禁烧得通红。
幸亏她早就让太后派在她殿里的宫人回去歇息了,不然这种场面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地请的。
慧修媛垂头无声的苦笑,小心翼翼的给茅子毅盖上了被子,起身吹灭了烛火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
皇后仰着头半躺在榻上,佩瑾姑姑在她身后为她按捏着头部。
“大家驾到!”外头响起一声高呼。
佩瑾姑姑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侧身走到一边。
皇后刚从榻上起身准备行礼,赵煊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摆手道:“皇后不用行礼了。”
皇后挤出一抹虚弱的笑容,声音有气无力的问道:“大家怎么一大早来了?”
赵煊看着她脸色不太好,眼中露出几分担忧,“吾听说皇后身子不大爽,便来瞧瞧。怎么不请太医来诊治啊?”
皇后无力地抬手摆了摆,笑道:“现如今太医院上下都忙着给受伤的宫人配药,臣妾只是些老毛病,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添麻烦了!”
赵煊听着她善解人意的话语,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柔和了不少。他亲手扶她坐于榻上,转头吩咐丁振道:“丁振去太医院宣太医!”
“大家!”
皇后刚想出言阻拦,就被赵煊给打断了,“身子不爽就不能拖!”
他的话语透着不容拒绝,不禁让皇后心中一暖。她瞧着他就这般坐在她的身旁,犹如民间夫妻一般关怀着她的身子,嘴角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容。
她将头试探性的枕在他的肩上,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才缓缓闭上了眼眸。
“大家,昨夜火势异常猛烈可真是把臣妾给吓坏了,不过幸亏贤妃妹妹没有事。”她轻声道。
赵煊许久都未曾听到皇后这般有些撒娇似的说话了。还记得以前,那时还在府里,她才刚嫁给他,她最爱缠着他撒娇。
可自从他坐上皇位以来,她就变得端庄,越来越像一个皇后。想起以前的日子,他内心不禁有一丝悲凉。
“最近一阵天气都潮湿得很,这火是怎么着了起来呢?”皇后直坐起身子,蹙着眉道:“是不是有些人特意想害贤妃妹妹?”
赵煊眼眸一沉,垂眸沉思道:“这火确实来得有些奇怪。”
皇后一边观察着赵煊的神情,一边叹息道:“昨夜这火燃得太快了,都漫延到了永寿殿旁边的永延殿了。一直静养的宸妃妹妹也受了惊吓,这旧疾也跟着犯了。”
赵煊眼眸闪过凌冽阴森之光,他站起身来,拉着她的手柔声道:“皇后先歇着吧,吾还有政事要忙。”
皇后自然心中明白他到底要去干什么,她脸上露出端庄的笑容,“大家有政事要忙,臣妾就不留大家。臣妾恭送大家!”
赵煊对于她端庄得体的样子,心中甚是满意,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走出景阳殿,他就厉声吩咐身后的內侍:“去赶紧让人给吾查!到底永寿殿起火的原因是什么!”
內侍出声应下,转身快步离去。
帝王的命令一下,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懈怠,急三火四的去了永寿殿。
赵煊回到崇政殿没多久,就有侍卫前来禀报:“大家,昨夜永寿殿的大火应该是人为的。卑职等在永寿殿正殿处发现了酒水的痕迹,而火正是从正殿开始点燃的。”
赵煊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一掌怒拍在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侍卫抬头看着赵煊脸上的帝王之怒,心下不禁一颤,更加小心翼翼的道:“大家要不要查一下是何人所为?”
赵煊手指紧攥,青筋暴起,他冷声道:“你下去吧!”
侍卫对他的话有些惊讶,按常理来讲不是应该查一下是何人所为吗?纵使他心里疑惑不解,也不敢再挑战赵煊的怒火,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赵煊见侍卫下去,寒声道:“来人,传吾的旨意,将张贤妃安排在清凉殿。”
丁振刚走进殿里,便听见这句话。他心中一惊,这清凉殿就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常年阴冷,并且地处在宫内偏僻的一角,已经长年没有人居住了。
他忙上前道:“大家,这清凉殿安排给贤妃娘娘是不是有些太简陋了?”
赵煊不悦的扫了他一眼,冷声道:“既然你觉得不妥,那就你来安排好了!”
丁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小的不敢!还请大家恕罪!”
“不敢?”赵煊怒哼了一声,“吾怎么瞧你敢得很呢!”
丁振咽了口唾沫,背后的冷汗已经沾湿了衣衫。
大家到底是因为什么发这样大的火气?难道仅仅是因为张太师的事而迁怒张贤妃吗?
若是如此,怕早就在昨夜就已经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赵煊也懒得再去看他一眼,怒道:“还不快去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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