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身边的皇后也是一惊,暗瞧了一眼他的神色,若有所思的垂下了眼眸。
她从赵煊帐里出来,便眉头紧锁的去了永庆帝姬的帐子。
赵姮在听说韩贵妃尸体被发现抬回来的时候,就整个人焦躁不已、坐立不安,让一旁侍奉的宫人都忍不住暗瞧连连。
赵姮一瞧见皇后脸色凝重的走进来,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宫人们都规矩地行礼。
皇后也无心理会,只是随手一摆,示意她们起身。她一抬头便瞧见赵姮难看的脸色,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不已,急忙询问道:“手怎么这般凉?可是生病了?”
赵姮干笑了两声,忙抽出手来,躲开了她想试探自己额头的手,努力装作平常道:“无事,母后,只是有些冷罢了。”
皇后虽觉得她今日有些异常,但因心事重重,无心理会她,摆手退下一帐子的宫人,“这几日草原上你就不要自己一个人跑去玩了。”
赵姮心下一颤,“为何?”
皇后抬起眼眸瞧着她,“姮儿,你还不知道韩贵妃出事了吗?”
赵姮躲避开她的视线,磕磕绊绊解释道:“儿臣睡了一整天,未曾知晓。”
她偷瞄了眼皇后的神情,故作无意的问道:“韩贵妃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韩贵妃被野兽袭击了。”皇后脸色愈加凝重,她的下一句让赵姮紧张地忘记了呼吸,“这事定有蹊跷,怎么会平白无故被野兽袭击呢?”
“父皇可有细查此事?”赵姮小心翼翼地打探道。
“你父皇怕也是察觉到了异常,已经叫人再去查了。”皇后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
赵姮犹如被雷劈了一般,定在原地,表情也失去了自我管理。
皇后见她迟迟未开口说话,一转头便瞧见她这副神情。
“姮儿,你怎么了?”她审视的打量着赵姮,开口询问道。
赵姮恍然回过神来,“啊?”眼神四处乱瞟着,语无伦次解释道:“没·没··我·我没事!”
她打着哈哈,“儿臣没事!什么事也没有!”
皇后对她的异样表现瞧在眼里,沉默了一会儿,忽地开口问道:“韩贵妃的事与你有没有关系?”
赵姮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也出现了惊慌失措。她大喘气了一下,背过身在帐子里焦躁的四处走动着,嘴里还故作随意的道:“母后你怎么会这么想!儿臣与那韩贵妃素不相识,怎么会···”
皇后脸色骤冷,寒声开口道:“真的是你?是你动了韩贵妃?”
赵姮瞧着皇后异常坚定的脸色,不禁咽了一口唾沫,眼眸微颤,嘴唇张了半天,也说不出那个“不”字。
皇后看着她几乎是默认的表现,气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手指指着她怒声道:“你怎么可以!韩贵妃就是我也不敢动!你!你!”
皇后已经气得无语伦次了,指着她的手也是不住地颤抖着。
赵姮眼眸里溢满泪水,快步跑到皇后身边,手指拽着她的袖口,哽咽道:“母后,你救救儿臣吧!儿臣不是有意为之的!”
皇后怒甩了下袖子,将她甩到了一边。“本位没有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赵姮哭得是梨花带雨,几乎背过气去。她知道一旦这件事被查出来,她整个人生就全都完了。她踉跄了两步,“扑通”一下跪在皇后的脚边,手指死死的扯着皇后的衣裙,乞求道:“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皇后瞧着赵姮这副模样也终究是心中不忍,姮儿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大家的第一个公主,固他们都对她太过宠爱了,才养成了她这般娇纵、无法无天的性子。
可是那韩贵妃的父亲是镇守边疆的韩将军,整个大梁都要依靠他的守卫。若是此事被韩将军知晓了,姮儿就算是尊贵的公主,也必是性命难保。
皇后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起,瞧着地上不争气的赵姮,恨铁不成钢道:“本位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你若是有晔儿的半分,也不至于本位到了这般田地。”
赵姮本就觉得她跪在地上乞求,已是将她的自尊放在地上让人践踏了。可是她母后还是不依不饶,不肯松口帮她,满嘴里全是她的皇弟赵晔。
她脸上立刻露出羞恼的神色,从地上踉跄着爬起来,红肿着一双眼高吼道:“晔儿!晔儿!你心里全是晔儿!那你还生我做什么!”
她朝地上猛地一跺脚,“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我这个罪孽除掉,你也就省心了!”
“在父皇处置我之前,还是让我自己饿死吧!”她气冲冲的冲到床榻上,拿被子遮挡住整个身子,只微微传出抽泣声。
皇后听到赵姮这一席话气得头疼,这孩子为何不懂她的苦心。她是做娘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就这般走上绝路。
可是姮儿这个娇纵的性子,让她又气又恨,恨不得再将她塞回到肚子里去,不曾生过这个孩子。
皇后手指揉了揉已经气疼了的脑袋,眼瞧着床榻上不住颤抖着的薄衾,不禁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过了许久,她转身快速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赵姮听见动静,猛地掀开薄衾,瞧着帐子里已是空无一人,红肿的眼眸里又溢满了泪水。
她抽泣了两下,倏然坐起身来,发了疯似的将床榻上的所有东西尽数扔到了地上。
皇后从赵姮的帐子里出来,便直奔了赵煊的帐子。
赵煊此刻脸色并没有多好,还沉浸在韩贵妃的事情里面。毕竟韩贵妃这莫名其妙的一死,牵动着韩将军,直接关系到整个大梁。
皇后走进帐子里来,扫了一眼账内没有其余的人,连礼都未行,直接提裙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她将身子俯在地上,高声道:“臣妾请求大家恩准一事。”
她的这一举动,显然惊愣了赵煊。待他反应过来,忙抬手将账内侍奉的宫人屏退了下去,眉头紧蹙问道:“皇后这是何意?”
皇后直起上半身,满眼恳求的瞧着他,“臣妾以孩子娘亲的身份,恳求大家救救我们的女儿。”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神色也一改往日的端庄,尽是作为母亲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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