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歌刚一走到柳府门口,就看见刚才那些护卫在院中来回走动,虽然看着是简单的巡视,可是面上却有焦急狠厉之色。
今天是柳文新大喜的日子,许多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都来庆贺,他们自然是不敢大肆搜查,以免惊扰了那些人,传出去让人笑话。
怎么能搞砸柳文新的婚宴呢?陆安歌正苦苦思索着,一个端着乌木漆盘的侍女匆匆有走过,陆安歌心中一亮,已有了计较。
陆安歌正思索着如何对付柳文新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人过来看到了她,不悦地喊道:“喂!说你呢!还不赶快去厨房帮忙!还愣着干什么?”
陆安歌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呼呼喝喝的人,低头一看,才想起自己今天穿的是刘府丫头的衣服,他自然喊她去干活了。
陆安歌立马低头道:“是,奴婢这就去!”
真是倒霉!怎么刚好被他看到!陆安歌心中暗暗叫苦!可是也不能呆在原地不动,万一,那个人起了疑心,岂不是更糟糕了?
所幸,陆安歌以前来过柳府,因此对这里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她很快就来到了厨房,只见好多人在那忙来忙去的,简直是一团乱糟。小小的厨房挤了那么多人。
“快让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拿着一壶开水在后面嚷道。
陆安歌小心地避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找到了一个切菜的活儿,陆安歌拿着菜刀,不紧不慢地切着,旁边有两三个侍女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哎,你们说这知府的女儿怎么会看上我们公子啊?”一个侍女不解地问道。
陆安歌听到也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心中也是有疑惑地,难道她不知道柳文新已经有妻室?难道说还是柳文新隐瞒了她?这个柳文新,本事还真是大啊!这都可以瞒得住吗!
再说,她是知府的女儿,跟柳文新,门不当户不对的,到底看上他哪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说柳府没有刘府家大业大,但是日后有知府大人撑腰铺路的,公子还愁坐不上大官吗?其他的人,只要冲着知府女婿的名号也得敬公子三分吧!”一个看着似乎很精明的侍女分析得头头是道。
大家都用赞同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听说了没有?后院里关着个女人呢,有人说那是公子以前娶的妻,你们知道吗?”
“啊?还有这事?”
“这个,我们早就知道啊!”有人不以为意道。
“那你们说,那刘家大小姐知道吗?”
“她肯定不知道啊!她要是知道了,还能同意这门亲事!那她嫁过来可是要做妾的啊!”
“公子难道就不怕刘小姐有一天知道了吗?”有人疑惑地问道。
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等到婚宴一办完,一洞房,刘小姐就是我们公子的人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知道又怎么样?日子还不得过下去?难道还因为这个和离不成!那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刘小姐不禁名声受损,更重要的是贞洁不保啊!即使她在尊贵,还有哪个男人会要她!”还是刚才那个侍女道。
“对!说的是!”
周围一片附和地声音。
陆安歌听了,心想柳文新还真是敢想敢做啊!竟然用这种办法来套牢刘小姐,真是卑鄙无耻!
不过想想,他能为了荣华富贵囚禁他大姐了,这点小伎俩对柳文新来说又算什么呢?
不过,如果陆安歌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她知道了,事情恐怕没有柳文新想像的那么顺利了!陆安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正厅里,满眼的大红色像浪潮般袭来,窗格上贴满了喜鹊登梅和大红喜字的剪纸,房梁上挂满了用红缎系成的大朵红花,就连地上都铺满了红色锦缎上面撒满鲜花。
案桌上摆着高高堆起的松果和花生,柳文新和那刘知府的女儿刘荟如在面前站着,柳文新一脸喜悦地看着新娘,刘荟如身材适中,一方喜帕遮住了容颜。
人人都称赞道贺,“真是郎才女貌啊!天作之合啊!”
陆安歌只觉得这话真真是刺耳,想起大姐嫁给柳文新时,家徒四壁,就在那破旧的屋子里素简罗衣没有筵席没有打乐的人冷冷清清就这样进了柳家,柳文新一心忙着赶考家里家外都是大姐操劳。
她受了多少苦作了多少难,在最难的时候甚至要陆家接济,陆芷柔怕柳文新知道了伤了他的自尊心,从不告诉他。
终于等到有朝一日,柳文新功成名就了,就把大姐弃之不顾了!
陆安歌越想越寒心,一双冷眸紧盯着柳文新,一直等着拜天地的柳文新哪注意到她!
“一拜天地!”一个喜气洋洋的妇人按礼唱到。
刘荟如欠身低头看见柳文新鲜红的大红衣服心中如蜜般甜蜜。
“慢!”
众人的目光从两位新人身上移到陆安歌身上,见一个身着婢女衣服的人站在门口螓首低眉,不过仔细看那低垂的眼睛折射出的是如冰的寒意。
柳文新愣了一下随即扬眉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陆安歌仍是低着头,徐徐道:“奴婢听闻刘小姐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所以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刘小姐。”
柳文新皱眉满脸的厌恶,喝道:“刘小姐也是你想请教就请教的!快给我滚出去!”
陆安歌听了无声冷笑了一下,嘴上仍细语道:“奴婢心急地紧,希望刘小姐能解答我的疑问!”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快给我滚出去!”柳文新失去耐心朝着陆安歌大喊道,要不是这满堂宾客尽力压着怒气。
“还请刘小姐不吝赐教!”陆安歌不理会柳文新,行了一礼,声音却清晰明了。
“哪里来的疯子!快给我拉走!……”柳文新抑制不住怒气朝身边的人喊道。
左右立刻上去欲去拉走陆安歌。
“柳郎,且慢”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柳文新立马换颜满脸堆笑地对着身边的人道:“如儿,一个疯丫头理她做什么?”
刘荟如掀开喜帕,五官端正,小巧的樱桃小嘴,头上的赤金合欢花簪子衬得更加柔美动人,一双丹凤眼饶有意味地看着陆安歌。
“你想让我帮你解答什么问题呢?”
陆安歌轻微抬头用眼见觑了她一眼,果真是个美貌的女子。
这样的可人儿怪不得柳文新会见异思迁。
“多谢刘小姐!”陆安歌扯动了一下嘴角,“我的一个亲戚被他丈夫抛弃了,你说该怎么办?”
刘荟如轻轻启唇,这个女子可是不一般,上来先抛出一个问题,让你跟着她的想法走,既然刚才答应了要帮她解答疑问那就不得不听她讲完。
她温柔地看了一眼柳文新,安抚的眼神让柳文新立时妥协,示意左右退下,让陆安歌把话说完。
陆安歌见刘荟如并不问她接下来如何,而是静静地等她开口。这刘小姐还算是个聪明人。
“他的丈夫一无所有,清贫如洗,她义无反顾地嫁给他,帮他支撑起家里,让他一心一意考取功名,可是到最后等她丈夫飞黄腾达之时竟然开始嫌弃她厌恶她,打骂她,最后还把她关了起来!另取新人!你说她该怎么办?”陆安歌极力地克制着愤怒。
刘荟如愣了一下,她以为会是什么疑难的问题,没想到她却在她大婚之日问她这样的问题,她是谁?有什么用意?是在告诉她什么吗?
“你的那位亲戚着实可怜……”
“你不觉得那抛弃她的人更可恨吗?”陆安歌话语中微露凌然。
“那人始乱终弃也是可恶,试问女子这一生谁不想找个安稳的依靠?!”刘荟如轻轻摇头。
柳文新现在满心满眼里都是刘荟如,根本没仔细听陆安歌说的话,也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
看见刘荟如面露伤感之色立马上前动情道:“娘子,我这一辈子只会对你好!”
刘荟如有些感动地望着柳文新。
“如果刘小姐是我那邻居又会怎么做?”
在场的人听了都为之一振,这大婚之日的,她想干什么?!
果然刘荟如也隐有不快,“我与姑娘无怨无仇,为何今日在我婚宴上多加刁难?”
“刘姑娘,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万一有一天你遇到这种人怎么办?”
刘荟如有些气急,一怒之下,“如果让我遇到这种始乱终弃背叛发妻的人!我绝对不会跟他共处一室!”
陆安歌的笑容愈发浓厚,站在一旁的柳文新也不淡定了,看着信誓旦旦的刘荟如心中有些慌乱。
刘荟如可是丝毫不知陆芷柔的存在的,要是她知道,还会像现在这般温情默默地注视着他吗?
柳文新慌了神,不过他又很快地镇定了下来。
“你觉得刘小姐说的对吗?”陆安歌猛然抬起头,双眸紧盯着柳文新,一字一句地无比清晰吐出两个字“姐夫!”
“啊?这怎么回事?”陆安歌的话像给平静的湖面投进一颗巨石。
柳文新大惊,望着陆安歌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柳文新舌头有些打结。
他那样对待陆芷柔,是最怕见到陆家的人了,现在她不仅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他的婚宴上,她想干什么!莫非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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