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文新一早就起来去了刘府。
昨晚,刘知府回去的太晚,就没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荟如,刘荟如还在流云阁内暗自伤神,心想没想到柳文新原来是喜欢她的,为了不愿意让她跟着去受苦才会拒绝她的一片情意,如此深情厚意真心待她的又有几人呢?想起以前刘知府跟她说过,他一定要为刘荟如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夫婿,可是现在他的身份地位,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怎么办?
柳文新走到流云阁,看到了正准备给刘荟如送饭菜的春香,他做了一个不要春香说话的手势悄悄地走过去,接过饭菜,小声道:“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呢!”
春香一见是柳文新,心里暗道,这下小姐不用再愁眉苦脸的了!笑着道:“柳公子,你可来了,我们小姐从昨天到现在都一直在抹眼泪呢,不过你来了也就好了。”
柳文新一笑,轻轻推开屋门,瞥见那一抹倩影正在那暗自伤神呢。
“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我吗?快出去!”刘荟如正心烦着呢她早就吩咐了院子里的人不准打扰她。
可是刘荟如却发现,自己一喊非但没什么效果,反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回头有些怒容,“没听到吗?本小姐要……”
正要开口责骂,去发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魂牵梦萦的人,不禁有些吃惊“柳公子,你……”
“听说你不好好吃饭了,来看看你”柳文新很自然地答到,语气中似乎透着宠爱。
刘荟如面上一红,“你昨天不是还说你不能跟我在一起吗?现在又过来干嘛?”
柳文新虽说是为了刘荟如的将来考虑,才不接受她的香囊,可是毕竟她也是堂堂知府的女儿,抛下大家闺秀的样子和女子的矜持送他香囊,他却拒绝了,面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再说,她本来就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有些脾气也很正常。
柳文新慢慢地走到她跟前,离她很近,男子身上特有的温暖和他身上的香气把刘荟如包围,“茹儿,昨天知府大人去找我了,他跟我说,很欣慰能有这样一个人喜欢他女儿,因此,知府大人说以后可以帮我在事业上有所成就,所以我昨天晚上思考了一宿,我觉得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以后就不用跟着我受苦了。
所以茹儿,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之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拒绝你。”
刘荟如听了这话有些不解,之前爹不是还嫌弃他的出身吗?怎么现在又改变态度了?可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听到她爹已经接纳了柳文新,并且以后会在官场上帮助他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我能和他在一起了!
心里这样想,脸上当然是有些意外的惊喜,“真的吗?爹真的这么说吗?”
柳文新看着刘荟如真诚地道:“嗯,茹儿,虽然我的出身不高,职位也低,可是我相信,凭着知府大人的帮助和我的努力,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受苦的!”
刘荟如眼里已经有泪光,可是一想起之前被他拒绝过一次,心里还是不痛快,“可是你已经拒绝我了。”
柳文新急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突然看见桌上摆的有几枝牡丹花,摘了一朵,跪在地上,含情脉脉道:“茹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之前是我错了,我不该不接受你的香囊”
刘荟如本来就是心里不痛快想发泄一下,看到他急成这个样子,知道他都是为了她好所以才不接受她的香囊,也不忍心再看他着急了。
“你真的会一辈子对我好吗?”刘荟如低下头,露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柳文新眼底浮起一丝笑意,立马坚定地道:“愿于你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刘荟如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对他用情太深的男子,心中无疑是感动的。
柳文新见时机成熟,立马站起来把她拥在怀里,“茹儿,我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刘荟如把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我也是!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柳文新把刘荟如抱得更紧了。
等到柳文新心满意足地从刘府出来时,王管家一脸着急的样子,看见柳文新出来了,立马走了过去,小声道:“公子,夫人她像是生病了,你看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柳文新听见这话陡然变色,面色阴沉地训斥道:“胡说什么!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给我记住!我柳文新的夫人只有刘知府的女儿一个!”
王管家自知失言,又是在刘府门口,这要让刘府的人听了去,那一切后果都不堪设想啊!
“先回去再说吧!”
等到了家中,柳文新气势汹汹地冲进内院一个不起眼的院子,从表面来看,那房屋年久失修,应该是不能住人了,刘府的下人都比这住的好。
柳文新踢开破旧的门,一股寒冷阴霉味扑鼻而来,柳文新胡乱地挥着袖子,用衣服遮住口鼻才进去。
屋里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又小又破的床,灰青色的纱帐更显得屋子里的沉闷,床旁边摆放着几个掉了漆的木凳,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了。
“你又在搞什么花样?”柳文新冷冷地问道。
床上坐起一个柔弱病殃殃的身子,声音平静地道:“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陆芷柔面色灰暗,嘴唇发白,他不知道自己的夫婿柳文新这一段时间在发什么疯,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样,完全没了以前温和的样子,把她扔在这又破又冷的屋子里,不仅对她不管不问,还派人守着她。
她不明白,起初她只是伤心,后来从下人的嘴里她知道了为什么。开始她痛不欲生,她想起,她刚刚嫁给他的时候,他对她是那么好,他看她操持家里劳累经常会给她按按肩膀,沏一壶她最爱的茶,那时候她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辛福的女人,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一天彻底幻灭。
他粗暴地把她拉进这座黑屋子里,无论她怎么叫喊,回答她的都是一片寂静,夜里是那么冷,她冻的瑟瑟发抖,最后她在也喊不动了,就缩在墙角里,想为什么?再后来,她连想为什么的力气都没了,因为送来的饭食不是馊掉的,就是加了冷水泡过的根本不能吃,有一次,有个小丫头,过来给她送饭,把饭扔到她面前,“吃吧!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猪都不吃的饭!哈哈哈哈!夫人,你慢慢享用吧!”
那一刻陆芷柔真的想去死,可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一定要知道没什么柳文新突然之间变了心!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最后,当她知道为什么的时候,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她原本想着说不定哪一天柳文新就知道悔改了,她一定会原谅她的!
毕竟她们三年的夫妻了,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她曾经那么帮助他,让他一心一意考取功名,他不会这么绝情的!
知府的女儿,真是好出身呢!比她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呢!陆芷柔放声大笑,原来自己对她早都已经没用了!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所以现在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一脚踢开!迫不及待地去娶刘知府的女儿!陆芷柔笑的泪流满面,原来如此!什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不过是说说罢了!
当初就是自己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陆芷柔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了他,她日夜操劳,不停地绣花做针线活儿,她熬的眼睛都肿了,手上的伤一处又一处!她的面容也开始显出苍老之色了!身体也开始体弱多病了!现在,很好,很好,这就是她得到的报答!
等柳府的人发现她时,他已经割腕了,不过所幸,身体虚弱地很,伤口不深,没什么大碍。柳文新让大夫无论如何也要留她一条命,不是他心软了,毕竟搞出人命来,他也吃不了兜着走。
从那以后,对陆芷柔的看管更加严了,一切可以成味她自杀的工具的东西都被撤出去了。
陆芷柔开始绝食,柳文新就让下人掰着她的嘴把饭吃下去可是她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了。
柳文新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就告诉你吧,反正你都要知道,等我和刘知府的女儿成了亲之后,我会立刻把你送走的。”
“把我藏在这,你就不怕万一刘府的人发现我吗?”陆芷柔冷哼一声,清冷地问道。
“他们是发现不了你的,即使发现了,就说你是生病的老妈子,我看他们就会相信了。”柳文新嘲讽道。
“你让我走,不是更安全吗?”陆芷柔死死地看着他,从前满是爱慕的眼神里满是讥讽。
“陆芷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放你走?哈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大哥和你那二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果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还不得过来杀了我。跟我闹个天翻地覆的!所以啊,我劝你,给我老实点!”
“想不到,里正大人原来你还是有怕的人的”陆芷柔语气里充满嘲讽。
柳文新听了却并不生气,笑着道:“你当我傻啊,我现在放你回去,让你走,你回到陆家告状让他们过来破坏我的计划!”
“那我回去了,他们还不是照样会知道?!”
“那个时候,我已经是刘知府的女婿了,你们这群刁民还敢动我吗?”柳文新狠狠得道,仿佛他已经看到了那时候陆家的人无可奈何自认倒霉的样子。
“还有,现在我可不是什么里正大人了,我马上要成为知州大人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意外!”
陆芷柔惊了一下,立马恢复平静。
“陆芷柔啊,你也别怨我,其实这么些年,你是怎么帮我的,我都记在心里呢!可是谁让你没一个知府的爹呢!要是你爹也能助我升官发财,我一定会像供祖宗那样供着你!所以,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不争气的爹吧!”
陆芷柔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可以羞辱她,但是要没有陆伯年柳文新根本就读不了书,柳文新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陆伯年见他着实可怜又勤奋好学才免了他的学费,让他在学堂读书。现在竟这般折辱自己的恩师?!
陆芷柔气的发抖,指着他颤抖地怒骂:“柳文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忘了我爹当初是怎么帮你的吗?!要是没有他恐怕你早就流落街头了!”
“帮我?他帮我什么了?不就是给了我几本破书?教我认了几个字?我不还是一样什么都没有吗?!哪有现在好啊!人家刘知府才是真正的帮我呢!动动嘴皮子就能让我从里正升到知州!之前你也是知道的,我为了往上升,我花费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可到了最后不还是一场空吗?!我告诉你,别再说,你们帮我了,跟刘知府一比,你们什么都不算!”柳文新几乎咆哮地说完这些话,眼睛赤红看着陆芷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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