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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真相

长歌楚天碧 张雪柠 11506 2021-04-02 21:11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陆安歌瞄了一眼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的吴越,心想这个人真是奇怪!从头到尾,柳婉莹似乎都没有给过他几个好眼色,倒是她的父母都对吴越很热情,那态度完全就是把吴越当作未来的女婿看待一样!

  可是柳婉莹那个表哥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听说他要来,柳婉莹那么开心和激动,虽然陆安歌已经猜到了几分,可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她也不好妄下结论。

  回到府中,陆安歌见到了刚从军营回家的陆北辰,他听吓人禀报说陆安歌跟着吴越出去了,还有些不高兴,陆安歌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家,跟吴越走的太近,难免会有人说闲话。

  听到陆安歌说,她去跟吴越到柳家了,顺便还提了一下柳婉莹,陆北辰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些,不过也嘱咐她,以后少出门去,毕竟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陆安歌听了并不以为然,不过又不得不听,只好违心答应了。

  临走时,陆北辰还交待她,以后给老夫人请安时,他们一起过去。陆安歌知道陆北辰这是在护着她,在陆家,陆北辰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即使老夫人再讨厌陆安歌,有他护着,她们也都不敢太过分为难她。

  长乐宫。

  萧祁睿望着平日里高贵冷艳的梅贵妃此刻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后的花朵一样,无精打采地躺在那里,心里多了几分愧疚之感。

  昨日,宫中有人去王府禀报,梅贵妃病了。自从那日,江彩萱从长乐宫走后,梅贵妃就一直郁郁不乐的,清晨就头疼得起不来床了。

  说是病,其实也是梅贵妃的老毛病了,只要忧思过度,心内郁结,或者情绪拨动太大时,都会发作,那天,江彩萱足足在宫里缠了了她两个时辰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她是高兴了,梅贵妃却心累得不行,晚饭都没吃多少,还惊动了皇上前来询问,她哪敢说是江彩萱把她折腾成这个样子的,望着眼里满含关切的皇上,梅贵妃没心感动不已,盈盈的目光含情脉脉地看着皇上,说是自己不小心着了凉,让皇上不必忧心。皇上冷厉的面色才稍微好转些。

  对皇上隐瞒是因为不想让皇上对江彩萱心生不满,在梅贵妃的心里,江彩萱可是未来的王妃人选,当然早在未来公公的眼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玳瑁并没有向萧祁睿隐瞒当时的情形,即使她不说,萧祁睿心里也清楚,按照江彩萱嗯性子和平日的作为,不难知道,她肯定是来长乐宫烦扰母后了,萧祁睿的眸子升腾出冷厉,从小到大,她都是那这个来威胁他!她知道,萧祁睿纯孝,不敢忤逆梅贵妃的意思,所以每次都像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一样,每次哭闹过后,萧祁睿都会过来哄她,她以为萧祁睿是真的在哄她,或者听了梅贵妃的话对她不那么冷漠,可是对于萧祁睿来说,这就是一种耻辱一样,每次他都像完成任务一般,心里有再多的不情愿和不甘,他都得忍下去!以前他年纪小,梅贵妃该只是一个小小的嫔,如今,他年岁渐长,增多的不仅仅是知识个学问了,他早知,他们母子两人不过是依附着江家罢了,虽然,梅贵妃诞下了皇子,除了在后宫被人眼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要想站稳脚跟,就必须依靠母家的支撑,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梅贵妃一直让萧祁睿处处忍让,处处迁就江彩萱的原因了。

  萧祁睿以前的这些年都活在江坤的笼罩个阴影下,所以,他为了梅贵妃,为了他,即使心里在讨厌这个江彩萱,都不能拒绝她。

  可是,萧祁睿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以前跟现在可不同了。他开始慢慢地拉拢自己的势力,培植自己的亲信,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对江家听之任之的萧祁睿了。

  “启禀殿下,江姑娘来了。”一名身穿红色织锦宫装的侍女匆匆来报。

  萧祁睿沉默片刻。

  他看了一眼正在安睡的梅贵妃,眼底如冰雪的冷意似乎要溢出眼眶一般,从嘴里生硬得挤出一个字,“宣”

  片刻,一阵急促地步伐声传来。

  一张面容艳丽带着焦急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中。

  江彩萱步伐匆匆得走了过来,好像并没有看到此刻坐在圆桌旁静静喝茶的萧祁睿。

  “姑母!”江彩萱带着哭腔就要向梅贵妃的床扑过去,玳瑁立马上前阻止了她这一愚蠢的行为,这个江彩萱夜太没眼色了吧!把娘娘气成了那样不说,现在娘娘好不容易睡着了,她又要来打扰。

  “玳瑁,姑姑怎么样了啊?”她一脸焦急地询问道。

  玳瑁正想开口说话,一道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表妹不必挂心,母后并无大碍。”

  萧祁睿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冷漠和疏离。

  江彩萱听到这话,心落下了半截,又明显地感觉到萧祁睿不太友好的语气,想必,他已经知道了,也难怪他这副样子。

  江彩萱看着他英挺的眉目,冷肃的面容,心里拂过一丝心虚,手里捏紧了帕子,如弱柳扶风般地走了过去,一双美眸被水汽迷蒙着,再加上那楚楚动人的表情,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表哥”江彩萱怯怯得喊了一声。

  萧祁睿缓缓抬眸,一双冰冷的眼睛看过去,心中冷哼一声,又是这副样子!每次逗摆出一副这样矫揉造作的姿态来!看的他更是心生厌烦!

  “表妹可知道母后为什么病了?”萧祁睿声音淡淡地,但却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严,这在江彩萱听起来,分明就是在质问她。

  “不…不是说,姑姑事着了凉嘛…”江彩萱晶亮的眼睛扫了一眼萧祁睿的表情。

  “是吗?我怎么听说是你把母后气病了?”萧祁睿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江彩萱听得心里抖得一惊,连忙摆手解释道:“表哥,我没有啊!那天,我是来找姑姑了,我绝对没有想把姑母气病的意思啊!”

  看着江彩萱极力推脱地样子,萧祁睿站起身,居高临下得看着她,声里带着一股迫人的压力,“是,你没有。你是想通过母亲来逼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对吗?”

  江彩萱惊愕地看着萧祁睿,不仅仅事因为萧祁睿说出了她的心,说出了他一直以来想说的话,很是因为萧祁睿说话时的眼神,那种眼神透着冷漠,决绝,狠厉。

  “表哥”江彩萱声音里已经带着颤音,她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萧祁睿,这还是那个温润如玉的表哥吗?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住我的把柄,借此来威胁我!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大不了,我们就来个鱼死网破!”萧祁睿逼近了一步,眼中迸发出厉光。

  “母后待你不好吗?你却每天都在想着利用她来牵制我?这是呢父亲的意思还是呢大哥的意思?快说!”萧祁睿大怒道。

  “表哥,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多陪陪我……”江彩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狠的萧祁睿,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在怎么缠着萧祁睿,萧祁睿花些心思多陪陪她,也就行了,可是一旦牵扯到梅贵妃,萧祁睿就不能冷静了,这么多年,他们母子两人相依为命,他对梅贵妃的感情极为深厚,他绝不允许梅贵妃为了他有一丝一毫地损伤,更别说梅贵妃是因为他而受伤了。

  “睿儿”一声虚弱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萧祁睿听见梅贵妃的呼声,连忙走近床榻边。

  “母后,你怎么起来了?”萧祁睿满含关切的神色。

  “我没事,你不要责怪彩萱了,这件事跟她没关系。”梅贵妃声音虚浮,没有力气的样子。

  江彩萱紧绷的心才稍微放松些。

  “即使不是她有意的,但也跟她脱不了关系!”萧祁睿眼中闪过寒光,即使没有看向江彩萱,江彩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惶恐不安地看着萧祁睿。

  “好了,好了,母后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别吓到彩萱了?”梅贵妃抬起纤弱白皙的手臂唤了江彩萱过来。

  “姑姑”江彩萱不安地低低得喊了一声。

  “姑姑没事,别担心了。”梅贵妃嘴角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你整天的找不到人,跑哪去了?”梅贵妃皱眉问道,玳瑁连忙拿了一个枕头,让她倚着。

  萧祁睿心里咯噔一下,母妃不喜欢她去妙音司,如果让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萧祁睿眼神闪了闪,“儿臣这几日闲来无事,就在府中读些庄子的书,偶尔会和陈林出去狩猎。”

  “既然,你也有空闲,就多陪陪彩萱吧。”梅贵妃脸色蜡黄,眼中依然是希望的神色,她希望萧祁睿可以看在她病了的面上,以后多跟江彩萱走动走动。

  萧祁睿松开了梅贵妃的手,眼神飘忽了一下,“母妃不是一直让孩儿多读些书吗?孩儿这些天都在钻研庄子的大道,恐怕没有时间出去。”

  梅贵妃嘴角抽了抽,心道,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拿她的话来赌自己!

  江彩萱本来该满怀希望的希望萧祁睿会答应,听到这样的说辞,只怕还是在怪自己爸姑姑气病了!

  玳瑁眼看些梅贵妃的脸色有些铁青,恐怕梅贵妃在迁怒他们,气坏了身子,眼睛一转,急忙打圆场道:“娘娘后天不是设了一个赏花宴吗?正好,殿下和江小姐都在这,现在就通知她们一下,倒是省得到时候再跑了。”

  看着笑语吟吟说的跟真的一样的玳瑁,梅贵妃有些发愣,什么赏花宴?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啊?哦!原来她是为他们两个人创造机会!

  梅贵妃凤眼一眯,又恢复了平日里的自信与高贵,就连声音都清亮了几分,“对,你要不说,我都忘了!睿儿,彩萱,到时候你们可都要来啊!”

  萧祁睿张口就想拒绝,可看到梅贵妃凌厉警告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算了,刚才已经惹得母妃不高兴了,要是在拒绝,指不定母妃多伤心呢。

  看着萧祁睿没有反驳,江彩萱就知道他答应了。

  不过,梅贵妃生病到底还是跟她脱不了关系,她心中还是有点不安,她可不想萧祁睿因为这个原因而冷落她,疏离她。于是,她轻移莲步走到萧祁睿身边,一双眸子闪着晶亮的光泽,开口说话,声音悦耳而带着娇柔,“表哥,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懂事,才会惹得姑姑生了病,以后,彩萱不会了,表哥原谅彩萱吧。”

  她的声音温柔体贴,语气柔缓,再看看那眸子里仿佛充满可真诚,萧祁睿再冷再硬的心也呗融化了几分。

  “以后,不要有事没事就来打扰母妃,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妃身体不大好?”萧祁睿嘴上虽然顺心责怪的话,语气明显和缓多了。

  他不是一个心肠冷硬的人,不管江坤怎么对他们母子,江彩萱对他一直都是一往情深,虽然以前他拒绝过无数次,可是江彩萱都没有放弃过。

  他刚才对江彩萱发怒,不仅仅是责怪她气病了梅贵妃,最重要的是,他想向江坤表明,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不要想着再像以前那样处处受他的控制。

  今天江彩萱在宫里受了委屈,回家肯定要跟江坤哭诉,他的目的就达到了,他现在势力还没有达到足以跟江坤抗衡的地步,所以不能很他正面交锋,只有通过江彩萱来让他明白。

  果然,江彩萱肿着眼睛回家,江坤见到楚楚可怜的女儿这幅样子,心中大怒。

  “这个萧祁睿越来越猖狂了!竟然敢那么凶对萱儿!”江坤气急,把一个五彩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殿下这些天可没闲着,我听我的线人说,他现在在朝中可是拉拢了不少大臣!”江卓南英眉一扬,眸子里放出阴冷的光芒。

  “哼,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跟我抗衡吗?我告诉你,他还太嫩了点!”江坤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江坤没有想到以前对他恭恭敬敬地萧祁睿现在敢跟他叫板了,不禁有些恼怒。

  “爹,你放心,以他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跟我们抗衡,他还没那么傻到要跟我们分庭抗礼!”江卓南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中多了几分玩味之意。

  在他看来,萧祁睿根本不算什么!他虽贵为皇子,母亲又是贵妃,可这一切,还不都是依靠他们江家得来的?

  “谁知道萱儿怎么会喜欢他!要不是看在萱儿的面子上,我能这个忍让他?!”江坤一提及江彩萱眼里闪过疼惜和之色。

  江卓南也不悦地皱了皱眉,江彩萱是他嫡亲的妹妹,他自然很疼爱她。

  偏偏,江彩萱着了魔一样得喜欢萧祁睿,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他,萧祁睿那小子非但不领情,该三番五次地拒绝她!江卓南早就恨的牙痒痒了!

  他们都劝过江彩萱,以江家的地位和声势,什么样的乘龙快婿找不到?偏偏就一门心思地扑在萧祁睿身上了。

  自从那天和萧祁睿争吵过后,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在学堂里,陆安歌突然感到有些不适应了。以前,在学堂她只认识萧祁睿,有什么事情他都会帮她,现在突然少了一个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过去了,学堂始终没有萧祁睿的影子。陆安歌心里有些失落,同时也认为是因为那天她的话,萧祁睿心里愧疚,所以才不来学堂的。

  陆安歌心里有些愤然,一定就是这样的!

  想到这,陆安歌心里残存的那几分歉意也荡然无存了。

  下了学,于妙音却把陆安歌留了下来,不是因为她上课走神,也不是因为上课不好好听,反正,陆安歌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于妙音只嘱咐她,跟在她后面就行。

  陆安歌古怪地看了一眼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于妙音,只好跟着她走。

  从繁华热闹的闹市街渐渐走进了偏僻幽深的小巷子,陆安歌打量了一下灰败破旧的巷子,越发不借于妙音为什么带她来这种地方了。

  “一会别说话,只看着便是,什么都不要做。”于妙音轻声叮嘱了一句,便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巷子口。

  陆安歌四处观察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极好,视野开阔,因为角度的问题,可以看清远处发生的事情,而且不易被人发现。

  奇怪!师傅带我来这干什么?陆安歌狐疑地瞄了一眼于妙音,见她神色平静自然,她柳眉轻蹙,不由想起了京城中那些关于她的流言,那天她听陆府的下人们窃窃私语,陆安歌听到的大多是些不好的,可是这些似乎并不影响陆安歌对于妙音的判断。

  不管外界的人怎么说,陆安歌在学堂里看到的就是一个正直无私的师傅,她的心里也一直对她很尊敬。

  到底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干嘛呢?

  陆安歌皱了皱眉头,想害她?不可能,她跟于妙音认识时间不长,哪里有什么过节仇恨可言?

  再说了,于妙音也知道她的身份,相府的二小姐,即使于妙音在不畏权势,也不能随便得罪丞相吧。

  就在陆安歌疑惑之际,不远处响起了一片骚动,隐约可以看清几个人影。

  陆安歌越瞧越觉得那几个身影甚是熟悉,不由得定睛细看,陆安歌一惊,是李进他们几个!她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眼皮一跳,他们来这干什么?

  看到李进他们,陆安歌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人,难道……

  果然,那张冷漠清俊的脸庞清晰地映入了陆安歌眼中!

  虽然她们离得较远,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他们的动作来看,肯定又是再欺侮他!

  陆安歌甚至已经看到了,一个人拿脚去踢徐信义的膝盖,陆安歌心中一急,就想冲过去教训他们,不过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平静而深邃的声音,“你可想好了?要上去打抱不平?”

  陆安歌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于妙音,不解地道:“师傅,你没有看到他们在欺侮徐信义吗?”

  陆安歌望着于妙音的目光中透着三分的冷漠,在学堂里,不管徐信义脸上有多少伤,于妙音从来都不会过问的,陆安歌以前以为是于妙音不知道,可是后来有一次,当于妙音的目光落在徐信义那张青紫的脸上时,眼中划过一丝质疑和愤然,后来,只一瞬,又全部消失在眼底。

  这一幕,被陆安歌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于妙音创办妙音司十年有余,妙音司的弟子们鱼龙混杂,高官子弟,清贵世子,亦或是平头百姓,穷人家的孩子。这样不同阶级的人呆在一个屋子里学习,能太平吗?

  于妙音早就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毕竟这根本不损害于妙音的任何利益。

  于妙音只是微微一笑,清冷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

  “平时看你聪明伶俐,怎么这点小事反而糊涂了呢?”

  陆安歌眼神一滞,继而不卑不亢地答道,“弟子不才,不过看见这种事情却怎么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而已。”

  于妙音并不理会陆安歌语气中对她不上去解围还要阻止她去的不满。

  “你以你是在帮他吗?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害他。”于妙音转过头来,眼眸犀利地望着陆安歌。

  “你知道,他为什么挨打吗?除了他们的出身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你。”于妙音声音不大,说出来的话却如一道滚滚而来的惊雷一般,震得陆安歌呆在原地。

  陆安歌以为于妙音这是在为自己找说辞,其实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看不起徐信义的。

  陆安歌不解,语气带着几分的凌厉,“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帮他还错了吗?”

  “以前他只在偶尔被李进他们几个欺侮,自从你试图阻止他们时,他们却频繁地来到他家里闹事。你还说不是因为你吗?”于妙音盯着陆安歌一字一句地道。

  “因为你三番两次的自以为是的路见不平,他们不能像以前那样发泄玩弄,所以,只好,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把那些再你那里受的气全部发泄道徐信义的身上,你还不明白吗?”

  陆安歌惊讶地呆在那。

  “为什么他从来不还手呢?”陆安歌急急地问道。

  于妙音看了一眼不知世事的陆安歌,眼眸里闪过无奈,“他曾经也是个骄傲到骨子里面的人。徐信义的母亲是李府的下人,如果,徐信义敢对李进有一丝一毫的冲撞,李进回去就回对徐信义的母亲打骂,处处刁难。他以前也还过手,那次他把李进打的不轻。李进回到李府时,就拿他母亲撒气,用辫子抽了好多下,从此以后,不管李进怎么挑衅,徐信义都不会还手,你阻止他们,李进只会把气撒在徐信义和他母亲身上。”

  于妙音语气和缓了许多,“安歌,我知道你是个心底善良的孩子,可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你看来的帮助和保护,对于徐信义和他母亲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你知道吗?”

  陆安歌的脑袋有点发怔,等到她完全走出那条巷子时,她才惊觉,刚才经历了什么。

  原来,他以为萧祁睿和于妙音都是内心冷漠无情的人,他们看到徐信义被欺负城那个样子,竟然无动于衷!可是到头来发现,错的是自己!

  她的帮助对于徐信义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以前她以为,虽然她帮了徐信义,徐信义却丝毫不感激她,反而冷言相向,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在作祟,原来,他说的那句,我的事不用你管,是一种警告!

  他又联想起了那天对萧祁睿说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他温和的笑容和那张英俊的面容来。

  陆安歌瞧了瞧脑袋,人家是为了她好,她反倒回过头去,误会人家了!真是不应该!

  揽月阁。

  陆安歌心不在焉地坐着发呆。

  现在的大誉,国泰民安,陆北辰在军营里除了每日的训练外,没有在多加其他的训练,所以,进来也有时间回家了。

  陆北辰走近屋内,陆安歌竟然一丝都没有察觉。

  陆北辰唇边浮起一丝笑意,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在她身旁坐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大哥”陆安歌如梦方醒般地抬起头,剪剪秋瞳里蕴着水光,面容清丽。

  陆北辰有一瞬间的恍惚,连忙垂下眼睫,接过白芍递过来的茶水,轻抿一口,“今晚,祖母让我们都去福祥院用饭呢。”

  “哦”陆安歌无力地应了一声。

  每次去老夫人那都是个折磨啊!不仅有不喜欢她的祖母,还有一直挑刺的陆蓁,还有时不时想落井下石的蒋氏和一个时刻观察着你的神色的林姨娘,陆安歌真心感觉到累啊!哪里像以前外万竹山的生活,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和不怀好意,就连空气都是清新的!现在的相府简直就是乌烟瘴气的!

  “大哥,我有的时候真的很想念外竹屋的日子,无忧无虑的,真好!”陆安歌托腮,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以前天真无邪的日子了。

  陆北辰眼神一顿,望了望无比怀念过去的陆安歌,看她的样子甚是疲累,陆北辰心想,可能是因为祖母和蒋氏林氏的缘故,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愁容吧。心中,莫名地对林氏蒋氏生了不悦的感觉出来,虽然她们一直都对陆北辰恭恭敬敬的。

  “以前外竹屋虽好,可是那毕竟也不是长久之计啊,祖母年迈,如果不能颐养天年,恐怕父亲日后也会悔恨的。而且,现在我们在京城不是也都挺好的嘛?我知道,祖母有时候对你很苛刻,你不要跟她计较,她晚年之际,竟让她辛苦飘零了十几年,难免会心中郁结。”

  陆北辰这番坦然的话语,胖陆安歌心生暖意,原来,他还是把自己当做陆家的人。一直都是。以前,陆北辰就是这样劝慰她,陆安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他还是如此。

  陆安歌本来因为要见到老夫人郁郁不乐的心思淡了几分,唇角一弯,露出一个明艳动人的笑容来,“放心吧,大哥。祖母就算在不喜欢我,我想也不会太刁难我的,毕竟,我有爹娘,还有你和大姐为我撑腰嘛?”

  想起陆夫人,陆安歌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自从来到京城,陆夫人就来过她房里一次,除了每日按例的请安外,似乎都没有什么接触,而且,每次陆夫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一种疏离的感觉,对陆安歌的态度也总是淡淡的。

  陆安歌心想,可能是最近忙于学琴的事,没有时间和陆夫人亲近,有时间了去看看陆夫人。

  上次请安时,塞琉就发现了陆夫人对陆安歌的态度变得越来越冷淡了,还有那次,她刚来陆府时,陆夫人带着陆蓁想要把塞琉讨了去,可以看得出,陆夫人明显地偏向陆蓁了,她也同陆安歌说过,陆安歌不以为然,说陆蓁被娇纵惯了,就连陆云邵有时也不得不让着她,没什么的。

  如果那两次都是胡闹才让陆夫人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这次绝对不是这样了,塞琉皱起高高的眉棱,也许从座次上就可以看出。

  上首自然是老夫人,依次是陆伯年,陆夫人,再者就是,陆北辰,陆芷柔,陆安歌,陆蓁。

  陆蓁没有按照座次坐,而是直接坐在了陆夫人身边,这本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一个座位而已。

  看着陆夫人和陆蓁一副母女和谐的样子,陆夫人一副慈爱的目光看着陆蓁,还时不时地为陆蓁夹菜,虽然陆夫人和陆芷柔坐的也比较远,可是她还是会贴心地夹了一些陆芷柔爱吃的菜让丫鬟送到陆芷柔面前,好像浑然忘却了陆安歌也是她的女儿一样。当然,在外人看来是,虽然在陆夫人的心里,早就不是了。

  经过那两次事情,塞琉也侧面地问过陆安歌以前的生活,她总觉得陆安歌以前一定吃可很多苦。毕竟万竹山那种偏僻又荒凉的地方,人烟稀少。

  陆安歌曾经跟塞琉讲过以前在竹屋的时候,陆夫人对她很好,就如亲生的一样。陆家人对她都很好,当时看着陆安歌温柔的笑意,塞琉信以为真,但是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时又说不上来。

  要说这林姨娘,真真是个心思通灵的人。

  要说这陆家人,第一个想起的肯定是陆夫人和她的那些孩子们,根本没有她们这些二房三房什么事。即使她们再怎么气不过,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至少现在是这样。

  她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同甘共苦的,就连陆伯年的心都是向着她们的。

  她们这些姨娘们当然得站到一起,统一战线了!

  林姨娘就隔三差五地去蒋氏和吴氏那里,拉拢拉拢关系,互相熟悉一下。她发现,虽然这,多年过去了,都没什么大的变化,经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霜雨雪,蒋氏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傲慢无知,不长脑子的样子,就连陆灵轩都随了她娘的性格。有次,陆灵轩想吃燕窝粥,从厨房那得知,为数不多的燕窝早已被陆蓁早吃了个精光,愤怒的她小小年纪竟拿起一个瓷瓶就往地上砸,口中还数落着陆蓁的坏话,这个贪吃鬼!凭什么好东西都让她吃了去!当时闹的动静极大,蒋氏听说了这件事情,只顾着心疼自己的宝贝女儿了,也跟着说了几句陆蓁。

  辛亏,蒋氏身边的赵妈妈机灵,急忙散了那些仆人们,不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庶女敢对自己嫡姐不尊,这可是大罪啊!连带着蒋氏也会被扣上一个不敬的罪名,即使蒋家在有权势,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通过这件事以后,林氏也知道,这些年蒋氏在娘家是如何的养尊处优了!而且,对于陆夫人那些人心中肯定充满了恨意!不错,她正好可以利用这点。

  吴氏地娘家那边也不像蒋氏那般威赫,只是个普通的小官吏家庭,但是比着林姨娘又稍微好些。所以,她身上,既没有蒋氏身上的傲慢,也没有林氏身上的精打细算。相比较来说,是个比较单纯的人,也没有什么坏心眼。

  这天,她们又聚到了林姨娘处。

  蒋氏慵懒地倚在榻上,染满丹蔻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枚果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坐起了身子,眼中光亮闪起,“哎,你们那天都瞧见了没?那次在福祥院用饭,你看陆夫人对二小姐的态度,完全就不像是亲生的一样!对大小姐和三小姐一脸慈母的样子,仿佛就像美看见二小姐一样,你说这怪不怪?!”

  吴氏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跑来跑去,一副恐怕他摔倒的样子,她听了蒋氏的话轻轻地皱了皱眉,细声细语地道:“应该不会吧,二小姐怎么可能不是夫人亲生的呢?”

  蒋氏听到她说夫人两个字,嘴角不自然地撇了撇,想她面貌家世都不会输给陆夫人,凭什么她当夫人,她就得当小妾啊?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眼底浮起一丝鄙夷的态度,用帕子掩了掩嘴角,越发地看不惯吴氏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语气尖酸道:“瞧你,我又没说一定是真的,干嘛这么着急辩解啊?怎么着,想在姓齐的面前邀功啊?”

  这话说的极为刻薄,而且毫不避讳地说出了陆夫人的姓氏,可想而知是个多么猖狂的人了!

  吴氏本就不会和人拌嘴,又没和人吵过架,听到如此刻薄的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林氏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道:“蒋姐姐莫怪,她没有这个意思的,只不过那样随口一说。”

  “不过,我前几天听说了一件事情,我觉得可以解释夫人为什么对二小姐态度冷淡了。”

  一听到林氏这样说,刚才还唇枪舌战的两个人,一下子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

  “我前几日听下人们说,二小姐出生在二月里,是个不祥的日子,而且那天还雷雨大作,下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雨,引起了洪灾呢!因此就有人说,她是不祥之身呢!”

  林姨娘如水的眼眸往她们身上一转,“我想,是因为这个原因,夫人才会对二小姐没有堆大小姐和三小姐好吧!”

  两人听了这话,细细地想可林姨娘的话,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吴氏的俏脸上浮起一丝惊疑,“可是外怎么说,二小姐也是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她怎么因为这个原因厚此薄彼呢!”

  吴氏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在她看来,每个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怎么可能不疼不爱呢!她关切的目光看了一眼此刻正嬉笑着的陆泽煜,正是孩童的年纪,无忧无虑的,陆泽煜生的白白嫩嫩的,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咕噜噜的,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捏捏他可爱的小脸蛋。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夫人的心里就忌讳这个呢!”林氏弯眉一扬,总觉得这样才可以解释陆夫人堆陆安歌的态度,还有老夫人,也是对陆安歌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不,那种神情,可以说是讨厌一点都不为过,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细细地观察,她发现,陆伯年和陆北辰还是比较偏爱陆安歌的,有好几次,老夫人为难陆安歌,都是他们从中说和。

  “这就说的通了,她自己的亲娘都嫌弃她的出生的时间不吉利,老夫人更别说会有躲喜欢她了!”蒋氏也不是傻子,她也看出了老夫人几次为难陆安歌,陆安歌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看的她心里真是痛快!虽然她和陆安歌无冤无仇,可是只要看到正室里不太平,有人遭殃受冷落,她就是开心的,而且不介意从中煽风点火!

  这些年来,虽然她在娘家过的衣食无忧的,可那毕竟是在娘家,不是在自己的家里,她当年一直都恨陆伯年,抛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就那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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