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让墨奕臻咽得下这口气,要知道云莒可是自己费劲千难万险差不多比唐僧取经还要艰难娶回来的媳妇儿,结果这个小家伙一来,媳妇都不理自己了。
要说墨奕臻给自己的儿子取名“墨叽”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孩子不哭不闹,每天就在那摇篮里叽里呱啦地说着谁都不懂的婴儿国语言,除了睡觉都不带停的。有的时候云莒甚至还像听懂了似的应和,这娘俩快把墨奕臻弄疯了,孩子出生父母都会教说话,可是墨奕臻就只想教自家儿子闭嘴。
墨奕枫去前线的日子也快到了,墨奕臻很自觉地将生意上的账目自己揽过来,看着自家哥哥还是一副淡定如常的样子,墨奕臻实在再不能说什么了。毕竟那段感情是墨奕枫这辈子最大的情殇,墨奕臻是心疼自家哥哥的,他知道白羽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是当年的事儿谁能说出谁对谁错?
墨奕枫整理好一切将生意和墨奕臻嘱咐一番后便直接离去了。
墨奕臻已经太多年没有见过墨奕枫一身战甲的样子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本来只想着做一个闲散王爷远离政治中心,可现在却不得不向权力靠近。如果这一切都有人左右,那么……这个人太高明了,让他们踏进陷阱,却无怨无悔。
“王爷!”素节面色紧张,可是语气却不徐不缓。
墨奕城双手交剪在身后,看着墙上的地图,白虎关,这是帝都最后的重要屏障,白虎关失守,敌军一旦打到嘉峪关就彻底将整个帝都暴露在他们面前了。白虎关。失不得!
“怎么了?”墨奕城缓缓回身,看见素节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也知道其中八九。
“王爷,拓跋于烈派了副将在城下,准备攻城了。”
素节的担心墨奕城知道,如今拓跋于烈带着十万大军压境,可是墨奕城手下的兵士才一万,如此悬殊的战力,让在战场身经百战的素节担心,墨奕城也是可以理解的。
墨奕城问道:“对方带了多少人?”
素节抱拳:“回王爷,一千。”
墨奕城挑眉,看样子,拓跋于烈这是要探探虚实。墨奕城的眸子微微眯起:“去,让在城墙上防守的士兵全都下来。”
素节一愣:“王爷您这是……”
墨奕城唇角一勾,眸子里的狡黠让素节忍不住一哆嗦。看样子墨奕城这也算胸有成竹了。
墨奕城在素节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素节的眼角一个抽搐,高,实在是高!
素节领命:“是!”
都说墨奕城用兵如神,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拓跋于烈多次派人前去滋扰,可是每一次出去的人总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墨奕城还派军队阻劫了拓跋于烈的粮草,这是要将他们彻底弹尽粮绝困在这里啊。
墨奕城却一直都没有出面,这更是让南越士兵更加害怕,甚至连有勇气出战的人都没有了,然而那白虎关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殊不知,墨奕城在白虎关内比拓跋于烈还要惨,几乎每一次,墨奕城都下令要出战的将领保存实力,诱敌深入,最后将其一网打尽,绝不放过一个活口,当然这样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为的只是让拓跋于烈忌惮墨奕城的实力而不敢冒进,最终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如今的情势对墨奕城来说很不利,倘若拓跋于烈恼羞成怒带人猛攻,那么白虎关势必失守。
与墨奕城这些日子的对垒,拓跋于烈没有讨到丝毫好处,派出去的士兵有去无回,自己的探子进不去,墨奕城还有好几个晚上不定期地派人来半夜突袭,这对拓跋于烈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如今的拓跋于烈简直被墨奕城完全消磨了耐性,手下士兵日夜都要出于作战的状态,看着手下士兵面色露出的疲态更是让墨奕城无比恼怒。
“啪!”营帐里的茶盏再次无辜“殒命”。外面的士兵很清楚拓跋于烈又生气了。
士兵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战甲,壮着胆子走了进去。
“王子,王妃来了,她在断崖等你。”
察哈尔来了?拓跋于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难不成是拓跋辛泽让她来劝自己回去的吗?这个拓跋辛泽做事真的是越来越没轻重了。
拓跋于烈放下手中的事务,出帐牵马朝着断崖奔去。
一位惊艳绝美的女子,穿着一身华美的宫装站在悬崖边上,风轻轻地吹起她的衣抉,青丝三千微微地飘起来,有一种凌乱的美感。眼中的泪水惹人怜爱如同一颗暗夜明星,明亮,孤独。她听见那马蹄声,唇角勾起一抹动人心魂的笑意,是他来了。
拓跋于烈下马,看着察哈尔站的位置,一时心下一惊:“察哈尔,你这是做什么,那里危险,快回来!”在拓跋于烈的心中察哈尔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能代替。
而察哈尔也知道,对于拓跋于烈来说,或许只有自己才是真正能让拓跋于烈好好考虑考虑的筹码。
“我想最后问一句,你是爱我还是爱你的江山?”察哈尔没有转身,而是抬起高傲的头颅望向那断崖的那一边,红唇轻启,平静的问道,可是她的眼睛却出卖了她,眼里满是痛苦,不舍,甚至……还有一丝期冀。
“察哈尔,求求你,别逼我了行吗?你要我说多少遍,你和江山我来说都很重要。”拓跋于烈微哑着嗓子吼道。昔日俊美,意气风发的男子竟变成颓废邋遢的模样。,他想尽力稳住察哈尔的情绪,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他不能失去察哈尔!如今倘若他攻下白虎关,整个帝都也就直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他不能轻易放弃。
察哈尔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冷笑着,让人有些心疼,察哈尔的笑容里充斥着自嘲说:“呵,拓跋于烈,是啊,你是很爱我,但在你的心里,我终究比不过你的江山!”
话落,她只觉得心里一片凄凉苦涩。
多年的相伴,竟然比不过这偌大的江山,呵呵,我还是低估了我自己,低估了这多年结发夫妻之情,低估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
“不,不,察哈尔,你相信我,这些年,你是我拓跋于烈的女人,是英格尔的母亲,察哈尔,只要我成了帝王,得到了这天下,我就可以给你无上的荣宠,让你成为这世间最尊贵的女人!”拓跋于烈朝察哈尔伸出手,流着泪说。不得不说这些天以来,今日事拓跋于烈最慌张的一天。他有种预感,察哈尔会离他而去,这是他唯一付不起的代价。
“是啊,你是属于这天下的,从来不属于我,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我就该清楚,是我自欺欺人那么多年,编织了那么一个美梦,沉迷其中,不可自拔,拓跋于烈,我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你可以为了你的江山不顾英格尔的死活,了我是他的母亲,我做不到。”
察哈尔每说一句话,就向后退一步,身后是万丈悬崖,跳下去粉身碎骨。
“拓跋于烈,我这个人是很贪心的,你只能属于一个人,那就是我,可是你今日能放弃英格尔,明日就能放弃我,与其让我等到那一天,不如我自己了结了自己,拓跋于烈,原谅我那么自私自利吧!”
“拓跋于烈,如果能让你记住我一辈子,粉身碎骨的选择看来也不错。”呵呵,我居然要用这种方法让你记我一辈子。多么的可悲可笑啊!
“不要,我和英格尔都不能失去你!”拓跋于烈绝望地伸出双手,仿佛这样就能拉住察哈尔让她不再向悬崖逼近似的。
“拓跋于烈,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放手吧,这对你我而言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察哈尔缓缓的笑了,什么也没说,就是静静的站在那儿,眼睛一直盯着拓跋于烈,那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灵魂深处。
拓跋于烈呆住了,被察哈尔的笑给迷住了,仿佛一切又回到大婚那天,那摇曳的烛光下那绝世美颜笑眼弯弯,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她的笑了,也是他一生中最为珍贵最美好的笑容。
察哈尔只轻轻的动了动嘴唇,不过因为说的很小声,拓跋于烈只能听见那呼啸而过的山风。
拓跋于烈,我恨你。
察哈尔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恋的向悬崖跳下去。
“不——”拓跋于烈目眦欲裂。
拓跋于烈跌跌撞撞地跑到悬崖边上,目光呆滞,嘴里不停喃喃道:“不,不会的,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不可能就这样抛下我。”
“来人!派人下去给我找!把王妃给我找上来!”拓跋于烈咆哮道。如果说墨奕城的不断滋扰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那察哈尔的离开对他来说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拓跋于烈彻底崩溃了。
墨奕臻自从墨奕枫离开后就彻底将手下的生意全部拿了起来。这天墨奕臻正在茶庄看着这批新茶的质量,六扇门正好压着刚抓到的罪犯从门前路过。
两边路人让道,白羽骑着马高傲地走在最前面。墨奕臻歪着脑袋看着远处的白羽,虽然看着和平常无异可是那眸子里的空洞让墨奕臻看出此刻的她有多心不在焉。
墨奕臻挥手唤来一个店里的跑堂伙计:“去,把首尊请来,就说宸王殿下今日新得了好茶,请她一同品鉴。”
茶楼楼上的雅间,墨奕臻将茶已经沏好了,刚刚倒了茶,白羽就出现在雅间。
“白羽,你来啦?快,这是我今儿新得的好茶,一起尝尝?”墨奕臻嬉皮笑脸地说道。
白羽作揖说道:“宸王殿下,白羽今日有要事在身,倘若品茶,恐怕会抚了王爷美意。”
墨奕臻挑眉,挥手禀退了身边的人。
众人离去。墨奕臻方才缓缓开口:“白羽,你当真看不出我哥的心意吗?”
白羽没有坐下来,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地说了句:“宸王殿下,往事不可追。”
“不可追?”墨奕臻的语气顿时变得惊讶“你们真的忘了吗?”
墨奕臻往后一靠,靠在那椅子的靠背上:“你可知这么多年,我母妃一直在后宫明哲保身,和自己没关系的事从来不会理睬,可是这一次,我哥为了请她出山,挨了八十军棍。”
“你说什么?”白羽的这一句疑问根本没有通过大脑直接从嘴里跑了出来。
墨奕臻看着白羽,薄唇轻启:“你知不知道,皇后的死,都知道是林充容的手笔,可是你知不知道,林氏的势力已经在朝中根深蒂固了,如果要动林充容就要先拔出林氏的势力,所以老七搜罗了林氏鼓动拓跋于烈造反的证据交给父皇。”墨奕臻拿起桌上的品茗杯轻轻晃了晃,接着说道:“但是林充容呢?放眼后宫,太后年迈,皇后已经崩逝,能帮我们的也就只有我的母妃。”
墨奕臻叹了口气:“可惜了,我们母妃生性冷淡,对什么都不在乎,可是我哥为了让她能出手,只好故意去激怒父皇让他将自己打得半死,这才让母妃不得不出手。”至于母妃做了什么,墨奕臻不能说,毕竟在后宫之中风云诡谲,他不能将自己的母妃推到风口浪尖。
两人对立,沉默片刻,墨奕臻看得出来白羽的心中已经开始犹豫了,墨奕臻刚抬手要说什么的时候,白羽利索地退了自己的斗篷,长腿一迈直接走了。
墨奕臻叹了口气摇摇脑袋,自言自语道:“浪费了这么好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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