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吗?她又以一个什么身份心痛呢,随后笑笑“姑娘说笑了”
木心挑眉,点点头“如此最好,明日睿王府那新妃,陪我去看看热闹。”
朝瑰无奈,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罢了,既然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那又何必执着。她答道“好。”
她的回答水心明显也没料到如此干脆。
八月初八
睿王府纳妃,虽然是侧妃可这万人空巷的场面也够面子了。
都说沈氏貌美端庄,不会有男子拒绝吧。
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接亲的位置,朝瑰看着远处墨弈城骑着大马接过沈氏兄长手中的红马鞭。
墨弈城,在你心里,傅朝瑰到底算什么。
她已经不再是傅朝瑰了,傅朝瑰的一切自然也于她无关。朝瑰心里乱乱的,那种感觉或许是悲哀吧。
“芳草,所谓情爱一旦经历生死,就会原形毕露。”木心说着,朝瑰明了地点了点头。她看不见,为何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侧妃轿辇经过,那一顶豪华轿辇当真耀眼夺目。层层红纱帐,由八个人抬着。沈氏的身影若隐若现。一些小孩子骑在父亲的脖颈上忍不住探出脑袋想要看个清楚。
朝瑰不禁想到了姑母为自己做的那件嫁衣。那让整个皇宫绣坊所有绣女一起纺织的豪华嫁衣。直到现在还没完成呢。怕是这辈子都派不到用场了。
“罢了,没劲。我们回吧。”木心似乎很失望。
朝瑰从善如流,扶着她下了楼阁。
往日种种,譬如往日死,今日种种,比如今日生。左相府已经不复存在,她的所有亲人尽数被屠,认识她的人,除了墨弈城和安相宇其他的全都死了,而她也换了名字,墨弈城也成了家,虽然新娘不是她,但是……她如今不过一个妓女,而他是风华正茂的王爷。的的确确没有什么理由再和过去有什么牵扯了。
安府
自从那件事之后,安相泽性情大变。完完全全变得玩世不恭,整日花天酒地。
这日,京中的那些纨绔公子哥来安府找他
“安少!颐香苑出了个新人,长的那叫一个漂亮。曲儿弹得也好听。”
安相泽一哂“就你那眼光什么胭脂俗粉都能当个宝贝,母猪也能算是个美人。”说着把手中的书放回书架,“要想诓我逛窑子你们倒是也选个新奇地儿,颐香苑,去过八百回就是那几张脸,你们不腻,小爷都看烦了。”说完就走远拎出一本兵书翻看。
那人一听安相泽这么说当下就不服了。走近安相泽低声耳语道“我听说……那个姑娘长得很像左相府的傅朝瑰!”
啪!安相泽猛地合上书本,及其不耐烦地说“你够了吗?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看安相泽生气了,另一个公子哥赶忙来赶圆场“安少生什么气呢?子淳也是好奇,这傅府的千金我们谁也没见过。那颐香苑的芳草姑娘也是个尤物,若你安少看上了,赎回来放在府里当个红颜知己也不失为一个皆大欢喜。”
安相泽把兵书一扔,罢了罢了,他们是说不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了,反正在家看自家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不如出去透透风。
颐香苑处处莺环燕瘦各样式的美女都有,安相泽一来,众位姑娘一拥而上,竟然把三人冲散!
安相泽脸色一僵,果然什么样的女子在金钱面前都会暴露自己贪婪低贱的本性。
左相一门已经被灭已经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了。那个女子离开后,安相泽的世界都凋零了。
自那日起,他整日花天酒地,喝个烂醉,并不是因为伤情,而是因为除了喝酒,他实在不知道他应该干什么。
那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小丫头,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子淳叫来红姨,红姨扭着腰走了过来“子淳少爷~今儿是喝酒啊,还是听曲儿啊~”
子淳迫不及待地说:“红姨,我们来找芳草姑娘。”
红姨面露难色:“真不巧,芳草姑娘刚离开,今日的表演已经完毕了。”
安相泽挑眉鼻腔哼出个单音儿:“想不到这位芳草姑娘还真是清高,麻烦红姨通报一声,说我安相泽亲自来这颐香苑还请她给个面子,来陪我们喝一杯。”说着,在桌子上摞了五枚银锭子。
红姨收起了银锭子,谄媚地笑着“好好好,我这就去叫~”
安相泽冷笑,不过如此,还敢和朝瑰相提并论,简直是不自量力。
“安相泽?”朝瑰还是很惊诧的。
水心一笑“怎么?你认识他?”
朝瑰挑眉“不认识。”
安相泽怎么会来这里?搞什么?
“姑娘你有所不知,他可是安相的长子,可是一表人才……”
红姨夸起他就滔滔不绝,朝瑰左耳进右耳出,要说安相泽,她要比红姨了解得多。
红姨说了很多,最后终于扣上了正题:“那姑娘……去还是不去?”
朝瑰露齿一笑,红姨以为有戏眼睛瞬间就亮了。
“不去。”
红姨眼睛里的小星星瞬间就灭了“姑娘,你也说过,有银子不赚是傻子,安少这么有钱,你这又是为何。”
水心耸耸肩,接着抚琴。
朝瑰想了想,拿起纸笔写了一首小诗,拿给红姨。
“把这个给他,他就不会再闹了。”
红姨不认字,半信半疑的拿了去。
安相泽见来的只有红姨,确实有点意外。如今的帝都谁不知道他就是金钱和权利的象征。竟然还有女子不为此所动。真是难得。
安相泽接过那张纸只见上书:
危楼高几许,居其顶者知。
佳酿虽易得,尘封亦不迟。
故人既不在,一并消怨恩。
本非轻浮仕,何惹烟柳尘.
“安相泽!你干嘛去?”子淳见他看完信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人。百思不得其解。
“红姨,芳草姑娘写了什么?他怎么走了?”另一人问。
红姨也摇摇头“姑娘说,他看了这信就会离开。”
两人面面相觑,这芳草姑娘是神仙吗?这都能预知。
二人也无心多留,一起离开了。
深夜,安府。
安相泽辗转难眠,这么久了,他一直把自己定位为帝都众多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中的一员。
他都忘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酒囊里的酒足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曾经的事儿。
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他已经仁至义尽。可是这样的结果仍然让他的心中刻下了永远的悔恨与罪恶感。
今天芳草的诗竟然点醒了他。他是个贵族公子哥,可是整日的花天酒地并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朝瑰的事让他想过就此消沉下去,待他的手因常年喝酒而变得腕力虚浮而再也提不起佩剑,也就再也不用被人强迫着去伤害任何人了。
他一直如此麻痹着自己,他这样是为了不再做任何人手中屠杀的利剑。
他干脆起身点起一根烛火,微弱的烛光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他环视四周,左相被灭,安氏在朝中独大,他们的地位也在逐日提升。可是左相的下场让安相泽意识到,那受万人敬仰的天子,是不会放任他们就此扩张自己的势力的。
然而此时,安氏已经沉浸在权利的温柔乡,安相的贪欲越来膨胀,在这宁静的外表下,安相泽敏锐地嗅到了安氏未来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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