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傅朝瑰这个表情，不得不说，此刻楚湘是很满意的，因为在她的眼里，傅朝瑰的笑容太过刺眼，她无时无刻不想撕掉她这灿烂的笑容。
“当年，傅氏被灭，举家被屠，当时……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他在又哪里？”楚湘的声音让傅朝瑰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年……她看着朝廷的禁卫军将左相府血洗，一个接一个的人死在自己面前……当时……她的确很想找到父亲，可是……她没找到。父亲当时在哪里？
楚湘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他正被人绑在水牢的刑架上凌——迟——处——死。”
傅明灏的拳头不由得攥得咯咯响。眼中迸发的恨意几乎要将楚湘撕成碎片。
“凌迟处死，你知道是一种什么刑法吗？”楚湘似乎很享受此时此刻傅朝瑰几乎快要崩溃的表情，故意放缓了语调：“就是，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第一刀是我父亲亲自执行的，割了他的舌头，当时……哈哈哈，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哈……”楚湘的笑声让傅朝瑰的血液一瞬间冲到头顶，她手脚冰凉心里痛的掉眼泪。墨奕城好像在一旁安慰她，可是别人说什么她这个时候都听不见。父亲……当真死的如此痛苦吗？
楚湘的声音再次如同幽灵一般从身后飘了过来：“当年的左相，何等的善谋，怎么会轻而易举地就被杀了？”楚湘走到傅朝瑰的面前，好像想要好好欣赏她的表情一般，接着说：“因为他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他有能耐带你们走，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杀害的命运，然而只要他死了，皇上就能放心，而你……苟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很大……”不待楚湘说完。墨奕城就从旁边冲到她身边直接钳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的话戛然而止。墨奕城的这一举动在场上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其一是因为墨奕城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通常情况下根本不会看到他如此失态，其二是因为墨奕城的修养是不会让他随便对女人出手，即便墨奕城早就知道楚湘的到来是来者不善，甚至楚湘多次故意插足他和傅朝瑰的感情，但是他却一直没有为难她。
他对女人一直都是如此，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对沈氏如此，对她也是如此，可是现在这个人已经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甚至妄图伤害傅朝瑰，他怎么能容忍。墨奕城的力道依旧施加在楚湘的脖颈上，楚湘的脸涨的通红，脚尖也渐渐离了地。
墨奕城咬牙切齿，对楚湘说：“当初自作主张让你的父亲执行凌迟处死的是我，亲自将你们全家送到地域的人也是我，饶你一命的人却是傅朝瑰。一切都是我，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墨奕城的故意变得粗重，傅朝瑰缓过神来，阻止了墨奕城：“等等，让她说完。”
可是墨奕城却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是铁了心的要把楚湘活活掐死。
“够了。”就在这个时候，傅明灏终于说话了。
傅朝瑰回头，望向傅明灏在夜空中倍显沉着的眸子，傅朝瑰仿佛失了声一般，嘴巴空洞地张了张，好久才发出声音“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傅朝瑰的眼中此刻已经满是泪花，她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问哥哥，刚才楚湘说的话是否是当年父亲死亡的真相。
傅明灏走到她面前，将手放在傅朝瑰的肩膀上叹了口气，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心疼得神色让人不能忽略，傅明灏略微躬下身来看着傅朝瑰的眼睛。就想小的时候每一次傅明灏出征的时候安慰舍不得他的傅朝瑰一般。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轻声说：“答应我，别在问下去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眼泪终于在傅朝瑰的眼眶里摇摇晃晃地跌落下来。终于傅朝瑰哭出声来，不是小声抽泣而是就是那样呜呜哭了出来。她摇晃着脑袋，如同一个哭闹的孩子，悲哀而又倔强：“我不，我想知道。哥哥，你都知道，他说的是真的，父亲是因为我，对不对……”
傅明灏将傅朝瑰揽在怀里，低声安慰着：“好了，哥哥在这里，以后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但是傅朝瑰仿佛并不为此而罢休，反而拽着傅明灏想要一个真相。傅明灏怕她伤心坏了身子，眉头一皱，开口说道：“你还记得当年你和碧依一同出府回来在小路上遇见一群司马府上的人欺负一对祖孙吗？”
傅朝瑰想了一会儿，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那天她记得是皇帝诞辰，父亲特许她和碧依一起出府游玩。那天回府的路上，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是……这和父亲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傅明灏接着说：“那对祖孙不是别人，而是当时太医院刚刚请辞的索太医！”
墨奕城眉头一皱：“索太医？”墨奕城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名字。
傅明灏点了点头，接着说：“没错，就是索太医，当时父亲的亲卫少杰，在索太医手里接过一沓信笺，那是当年墨奕秦逼迫他给嘉贵妃下毒至于她最后薨逝的直接证据。”
傅明灏说完这句话，墨奕城的拳头忍不住攥得咯咯响。
“楚稤担心事情败露，就想到了杀人灭口。”傅明灏的语气平淡至极，仿佛所说的一切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一般，就连身边的傅朝瑰也并未感觉傅明灏的语气中有一丝一毫应有的伤痛。只是仿佛他在客观地按照傅朝瑰的想法叙述事实而已。
“你还记得当年姑母后院的那一把火吗？”傅明灏问着傅朝瑰。
傅朝瑰当然记得，就是那个时候她和墨奕城彼此定情。
“那把火的始作俑者正是当年穆王墨奕秦的生母，魏贵妃所为。”傅明灏说的这些，并没有特别激动，因为他知道可能这些，就算没人和傅朝瑰说，她也会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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