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人便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踏雪而来,洁白的雪落在灰青色的袍子上,积上了薄薄的一层。
他进了亭子,抖了抖身上的披风,将披风上那层雪抖落了后,自顾自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鲜有凡人能入这大山深处,便是有人来,那也只是在山脚边缘转转,再往里一点,不是受不得寒便是被这风雪迷了路,寻不得归处而死在山中,更别说入这山腹的。
是故,轻音见这人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见有人来,停下手中动作,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散漫的打量着眼前这人,吊儿郎当的姿态下整个人显得冷漠不已。
许是轻音的视线太过直白,那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他道:“阁下也是来歇脚的吗?今儿个这雪可真大,说下就下,昨儿个还艳阳高照的呢,看这样子,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如此,恐怕要扰了公子清静了。”
见轻音不答话,他也不再多言,双眼开始打量着这四周,环视一圈后才将视线落在桌上的茶盏上:“这茶是公子煮的?不知在下有没有这个荣幸,讨杯茶喝?”
轻音不知道凡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这玩意,不过显然他今儿个心情不错,竟是点了点头允了。
只是轻音等了半响也不见那人很陶醉的表情,反倒是察觉他眉头轻微的蹙了一下。
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玩意的嘛,轻音当时这般想,事后才知道,自己这茶艺,简直是....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人与轻音有了一杯茶的交情后,话语便多了些,不过这话语大多是他在说,轻音在听。
本以为那一日相逢,便不会再有交集。
哪知道半月后,两人又是相见了。
彼时西荒大乱,轻音迫不得已前去处理,眼见事情就要结束了,却是遭遇暗算,身负重伤。
待他醒来时,那人笑吟吟的一张脸蛋就这样出现在自己跟前,他道:“好巧,想不到我们竟是又相见了,话说,你这一身伤,现在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轻音不以为然,他这次真是伤得极重。
那人扬言要为自己施针,轻音也不知道怎么了,竟是允了。
第一次有人敢在自己身上动针,轻音不免多看那人两眼,只听他碎碎念:“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原来你那日是不想搭理我,不过你这一口一个本座的,听着真是不顺耳,你不愿跟我说自己的名字,我也不想以后叫你喂,这样听着也别扭,我叫你轻音好了,自那日见你,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挥之不去,大有余音不绝,绕梁三日的感觉。再看你这样子,清清冷冷的,倒不像是凡间应有的人...........”
再后来,那人见他要么唤轻音,要么唤阿音。
有人给自己取名,这世间他算是第一人吧,好在这名字从他口中叫出来,嗯,居然有些悦耳,轻音也就不再计较了。
时隔多年,这情景,宛若重现............
就在季北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字:“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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