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顺利找出梅悟溪的师傅,声摇避免不了找来梅悟溪一起商量,共同商讨赵明德的方法如何施行。
“没想到吾王愿意动用如此大阵仗为孟宇小王爷治病……”梅悟溪是知道的,赵明德轻易不会做这种劳民伤财,有损其声誉的事。
“选址、人员、消息传播、保密……需要确定的细节太多,悟溪,关于选址,我有个粗略的想法,你听听看怎么样?”
“你且说给我听听。”
“爆发疫情的村庄不宜选择离王城太远,否则物资人力调动未必及时,且村域不宜太广,人口不宜太多,否则不利于管理保密。我查阅过王城周边二十里内的村落,村域小,人口少的,唯有一个叫”黎州”的地方。”
“黎州这个村落内居住的绝大多数是黎姓村民,且极少与其它家族通婚,巧的是我与他们的族长是老相识,办事方便。”
“那如何让疫情的消息不在村落内引起恐慌,悟溪,你有没有想法?”
“封锁村域,只许进不许出,黎州族长可以助我一臂之力。这事需得速战速决,时间越久越让人生疑,因此疫情的消息需得尽快传播出去。”
“你可有好的办法?”
“我认识的那些江湖上消息灵通之人可以代为传达,王宫这边更可以昭告天下,广招医术高超的行医之人前来黎州会诊。”
“如此便尽快行动怎样?”
“由我先去打点打点,村落虽不大,封锁光靠近卫队那些兵力也是不足的,你去跟国王商讨下,多要些可靠的人马。”
“好!”声摇像又想到什么,补充到:“悟溪,我们这样兴师动众是不是于明德有损?”
梅悟溪浑身一震,刚刚声摇是不是直呼了当今国王的名字?他俩已亲近到如此程度了吗?
声摇一句习惯了的“明德”脱口而出,却让梅悟溪心潮激荡。
佯装感觉不到异样,梅悟溪补充到:“吾王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无须担心,何况赵孟宇小网页的身体确实等不起,越早争取到我师父给他看病,好转的希望就大一分。”
声摇点点头。
当夜,梅悟溪启程去往黎州,他曾与当地的族长有过一面之缘,仅此一面,却让两人成了忘年好友。这次有族长出面帮忙,封锁会容易许多。
而声摇则依约去找赵明德“借人”。
“跟梅悟溪商量得怎么样?”赵明德正提笔在批阅奏请,头也不抬地问到。
“封锁消息的人马不够。”
“上次给你的令牌可不止能调动近卫队,好好去问问队长赵玄,找他要人。”
声摇这才想起来上次赵明德给到自己令牌的时候,说的是除了可以调动近卫队,还可以调动亲信。
觉得自己给对方添麻烦了,声摇脸上一红,正打算退出去,赵明德叫住了她。
“瑶瑶,慢些,给你看个东西。”说完,赵明德抬起头来。
声摇转过头来,想看看赵明德要给自己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赵明德将椅子挪到面朝声摇的方向,费劲地褪下鞋子。声摇不知道他打算干嘛。
扶着椅子,赵明德站了起来,声摇正想上前去搀扶,赵明德摆摆手,示意不用。
声摇纳闷,赵明德却微微一笑,费劲地提起脚,试图不借助外界力量往前走。
声摇心惊:“莫不是……?”
赵明德左脚触地之时疼得龇牙咧嘴,但终归能支撑起右脚往前迈出很小一步,这对正常人而言无比轻松自然的一步,对赵明德而言却有如挪山拓海,右脚只有在左脚承受极大痛楚的前提下才能勉强往前进得一小点。
见此情景,声摇变惊为喜,不到半年的时间,他的腿好转了如此之多!
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赵明德强忍疼痛,一步一步往前瘸着腿往前走,虽然表情痛苦,但更多的却是兴奋。每多迈出的一步,赵明德的眼神里就绽放出越多的神采。
声摇看到如此辛苦的赵明德,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为免被赵明德看到,赶紧偷偷擦掉。
只有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怎样熬过钻心的疼痛,每日不间断地重复做复健,除了身体上的痛苦,他还需应对恢复行走能力希望渺茫的恐惧,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原本以为不可能的事,竟然提前实现了!
走了一小会儿,赵明德支撑不住,重又坐回椅子上,豆大的汗珠落下,竟似刚打了一场硬仗。
“真替你感到高兴!”
“瑶瑶,我得感谢你,有你陪着,复健才显得没那么辛苦。”
声摇低下头,明明腿是因自己而伤,他却反过来谢谢自己,这个意志力惊人的男人,有时候糊涂得不像话。
“我给你去倒热水泡泡脚。”声摇想逃开,免得被看到自己复杂的表情。
“不用跑一趟了,一会儿我让仆人给我沐浴更衣。悟溪的方子有效,按照这个方法复健下去,不久后就能不用搀扶着走路了!虽然终究还是个瘸子,但本王很满意与比之前的境况强了许多。”
“是!”赵明德能好转,声摇内心也轻松了不少。
梅悟溪抵得黎州之时正是第二日的傍晚。只见此处村舍稀疏,隐有犬吠声此起彼伏,炊烟袅袅升起。梅悟溪深吸一口气,策马径直向族长家赶去。
黎族族长是本村内极少数学过四书五经的人,兼又天分极高,人情练达世事洞明,因而在村内极有声望。梅悟溪十分怀念与这位中年男子秉烛夜谈的过往。
抵得族长的家门,只见与此前来时房屋又整固了些,看来这两年族长的积蓄见长。敲响房门,内里一个女声问到:“谁呀?”
梅悟溪朗声说到:“故友!”
不一会儿,门应声而开,只见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望着自己。
女子眼神直直地望向梅悟溪低垂的面庞出了一会儿神,小会儿后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被察觉的红晕,继而问到:“公子是否梅悟溪大人?”
梅悟溪此前并未见过这个年轻女子,“正是在下,请问黎族长在家否?”
年轻女子似是要回头,又将脸转了回来,表情凄凉:“家父一年前已与世长辞,大人来晚了。”
梅悟溪如遭重创,哑声问到:“黎族长正值壮年,怎么会……”突然听闻忘年好友去世的消息,梅悟溪痛心疾首。
“家父一年多前去伯父家探亲,路遇绝命劫匪,不幸殒命。母亲因伤心过度,也在半年后撒手人寰,如今黎家一脉只剩下小女子我一人。家父曾跟小女子提起过梅悟溪大人您的事,故而小女子听得大人说是故人,便猜测您就是梅悟溪大人了。”
梅悟溪这才想起来黎族长曾提起过他有一个聪明伶俐的独女,对其很是宠爱,可惜妻女当时在岳父岳母家探亲,未能与梅悟溪结识。
“你就是黎瑛?”
“大人知道小女子的名字?”
“黎族长曾向我提起过他的夫人和你……没想到上次一别竟天人永隔,黎瑛姑娘,我想去祭拜下你的父亲。”
黎瑛开门将梅悟溪迎了进来,只见堂屋内黎族长名字赫然写于灵位之上。
梅悟溪点燃三支香,恭恭敬敬向黎族长鞠了三躬,念及黎族长刚及四十便早早殒命,又是一阵难过。
“黎瑛姑娘,如今你父母双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可找我。”
“谢过大人,家父家母虽不幸离世,但给小女子留下的基业还在,谋生不成问题。托父亲一直以来受黎州百姓敬重的福,如今我已接任黎州族长一职,更有乡里相邻帮扶,生活无忧。”
“我来寻你父亲,本除了叙旧,便是想拜托他一件事,既然黎瑛姑娘你接任父亲族长一职,我便与你商量罢。”
“大人但说无妨。”
梅悟溪将赵孟宇的身体情况,自己师傅的出入习惯,及国王的计划一应讲予黎瑛听。黎瑛眉头紧锁,慢慢坐了下来。
黎州本就人丁不兴通商不旺,如今再传出有疫情,只怕他日无人愿意踏足此地。
“我知道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让你为难,当今国王已许诺,事成之后给予黎州百姓每家一头牛及银两若干的资助,相当于单户五年的收入。”这是梅悟溪向赵明德好不容易申请下来的条件,让老友相助,必以现利报之。
黎瑛没有出声,这确实是非常有诱惑的条件,只是一旦这块土地上有过疫情,哪怕只是传闻,也再无法留下村民,只怕到时候也不过是领了资助各散天涯,不仅保不住黎州土地,也无法真真切切惠泽黎州百姓。
见黎瑛还在沉思,梅悟溪没有打扰。不一会儿后,黎瑛开口道:“国王之命,黎瑛不敢不从,要保捏造疫情之事不外泄,倒也算不得什么难事,只是须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梅悟溪本来还担心与黎瑛的交情不够让她配合此事,更不愿意强人所难,听得对方这样一说,心下一喜,追问到:“什么条件?姑娘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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