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然呢?你想跟我一起?”庄御风露出风骚撩拨的表情。
声摇翻了个白眼,这人简直没个正形。
赵明德冷冷地望着口无遮拦的庄御风,这让余光扫到的庄御风不寒而栗。
“哦,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跟自己的亲戚同床共枕,也是,毕竟男女有别,那好吧,我就将就下,让你那个什么什么跟我一起睡吧!”庄御风指着赵明德,说得好像自己是主人一般。
“对哦,都没有问过你俩叫什么名字,太不厚道了,我都告诉你们我的名字了!”
明明是他自曝姓名,却来怨别人没有主动告诉他名字,庄御风这话让人没法接。
“在下李德,她是小女李瑶。”赵明德依然按照之前的说辞应付庄御风,哪怕知道对方在假装不知情。
“哎呀!哎呀!你俩是父女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小娘子一定是长得像她娘了,恕我眼拙,没有看出来,哈哈哈哈哈!那李兄,今晚你就跟我睡吧!”
声摇心下一咯噔,这个庄御风看似胡言乱语,有的话却说得十分准,比如自己确实是非常像母亲。一提到母亲苏秋,声摇陷入了哀伤,母亲若泉下有知,见到女儿也与赵明德“纠缠”上,不知道会做何想法。
赵明德自然是不愿意与大男人共挤一张小床的,于是便加了些银子让店家添了套被褥与草席给到庄御风,让他自己打地铺。
庄御风嘟嘟囔囔,内容无非是这桩买卖不划算,两人“克扣军粮”太不大气之类的。
赵明德与声摇都没有理这个“聒噪”的男人,各自睡下,他们俩赶了一天的路,此时已经十分疲惫。
庄御风见二人并没有理会自己,吹熄桌上的灯,悄然躺下,脑中转着今日与二人的会面。
没想到当今国王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号,看来他对江湖之事还是有所涉猎的。观这两人之间的表情,不似荒淫君主与祸国宠姬的关系,难道国王屡次中计被害得流落王城之外真的是因为王后篡位?王后有这能耐吗?那赵玄在这中间究竟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声摇并没有受这个不速之客的影响,第二天一大早醒来,轻手轻脚出门洗漱后拎回来几个馒头,准备若中午寻不着店家也不至于饿肚子。
及得赵明德醒来,又忙着给赵明德更衣,这些原本由仆人们来做的,如今全由声摇操持。
赵明德从小习惯了被人伺候,几十年如一日,也没觉得出门在外这样有什么不妥,庄御风却歪着脑袋在一旁说到:“还是当爹的好啊,有女儿这样伺候。”
赵明德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长时间一路上过多依赖声摇,衣食住行均由声摇辛苦操持,自己却不懂分担,实在羞愧。
声摇头也没抬,将鞋子给赵明德放好,继续忙活收拾行李之类的事情,顺嘴说到:“不然呢,你有没有女儿这么伺候自己?”
“很可惜,御风鳏夫一个,别说女儿了,夫人都没有。”
“你若改改这说话的习惯,现在还来得及有夫人和孩子。”声摇补了这一句,便下去结账,还得检查下小二有没有帮他们喂饱马。三人得早一些出发,如今珀罗国时局风云变幻,越早抵达越早获得主动权。
赵明德还处在自责之中,此前自己太过依赖声摇,将她的付出视作理所当然,然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路颠簸,还得照顾自己这样一个受了伤的男子,实在辛苦。
“喂,我说,你们其实根本不是父女对不对?你看她的眼神一点都不像父亲看女儿。”
“你不是没有夫人也没有女儿吗?你怎么知道父亲看女儿是什么眼神?”赵明德有些受不了庄御风这话痨。
“擅长打探消息的,都懂点察言观色,我虽未成婚生子,但见过的夫妻与父女却很多,你看李瑶那眼神,绝对不是父亲看女儿。”
“我们开诚布公吧,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是冲着我身份来的,所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想从我这里得到的?”
庄御风见赵明德认真起来,便不再等待,收回吊儿郎当的表情,严肃说到:“御风不想从国王这里得到什么,只是好奇国王为何会流落在外,此行一路往北究竟意欲何为,以及赵玄是否可靠?”
听得庄御风这一连串的发问,赵明德终于松了口气,不用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持续揣测,他的心力也可挽救回一些。
“在我回答你这些问题之前,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流亡在外,又是怎么查到我的行踪的?”
“赵玄托我寻找您的下落,从一个年轻男子口中得知一美人与一腿上有伤的男子行在一起,一路追踪而来。”庄御风没有半句废话。
“王后掌控兵部,联手赵玄想置我于死地,李瑶冒死送重伤的我出城,此行往北正是要去往珀罗国寻求老国王普布的帮助。”
庄御风极其失望,没想到师兄真的走上了邪路,与王后沆瀣一气,对自己的主子下手。
“向邻国寻求帮助?国王不怕被要挟?”
“如今我只是个被公布死讯,实则还存活着的”前”国王,若夺不回兵权,周君宜大可让我腐烂于邻国,若说我还有什么价值的话,那便是借普布之手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兵权,为此付出些代价也在所难免,只可惜他走得不凑巧,不知道这代价将变成什么。”
“明白了,望国王哪怕身处险境,在衡量代价之时也一如既往替垚国子民着想,莫要牺牲垚国子民利益。”
“我心中有数,所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告诉赵玄我的行踪?”
庄御风摇摇头,“御风虽是个以出卖消息为生的人,但还识些大体,赵玄此番行径于垚国而言是祸国殃民,御风耻于其为伍,国王的行踪就此封存,再不提起。”
“谢谢你,不知道庄兄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折煞小人了,我一个散人,天底下到处可去,接下来如吾王不嫌弃,御风愿护送吾王前往珀罗国。目前珀罗国掌权的为四子泽仁,此人胸有丘壑喜好成迷,普布选人选得好,或许珀罗国接下来会有几十年兴旺发展,若能得到他的帮助,夺回兵权指日可待。”
“明白了,既是如此,有劳庄兄。”
赵明德既出得王宫,便准备将自己当普通江湖人一般看待,接下来,能自己做的他不想累声摇去做,他得照顾好这个美丽的姑娘,哪怕一路艰辛。
整巧声摇结完账,又检查完马匹回来,见二人面对面坐着似乎没什么要忙的了,开口道:“可以出发了,庄叔,接下来三天得委屈你,我们轮流骑马,走一会儿骑一会儿可好?”
“我都行的,两条腿哪哪儿都能去,千山万水都能走。”
赵明德问声摇:“瑶瑶,咱们余下的银子若买下一匹马之后是否够抵达珀罗国?”
声摇奇怪难道赵明德要为仅仅同行三天的庄御风单独买下一匹马?“应该勉强够,需要多买一匹吗?”
“走吧,我们为庄兄挑一匹脚力好的,他将和我们一起去珀罗国。”
“好,账已经结了,我们现在出发,集市上问问看哪里有卖马的。”声摇也没问为什么,便拿起行李准备走。
赵明德上前,取过声摇肩上的大包袱,没说什么,大步往外走。
声摇追上,想取回包袱自己拿,赵明德很认真地对她说到:“瑶瑶,我的伤已经好了,从现在起,所有的活我来做。”
声摇举起的双手僵在原处,她不知道赵明德这是怎么了。庄御风得意地瞧了瞧声摇,一脸的坏笑,仿佛自己是胜利者,可这事与他有关吗?
一行三人在集市里问到了买马的地方,给庄御风挑了匹不错的,便出发往北而去。
声摇一路上没有问为何庄御风要跟他们一起到珀罗国,也没有问她去结账的时候二人究竟谈了些什么,她对赵明德的判断从一开始就十分放心,哪怕面对的是庄御风这种看起来神神叨叨的男子。
珀罗国地广人稀,去往那儿的路途枯燥寒冷,若让赵明德与声摇自己赶路,沿途不一定能找见客栈,然而庄御风仿佛一张活地图,往哪个方向走,去哪家客栈入住,他都早早地在心里规划好,甚至沿途还给二人介绍了不少路途上的名人轶事。
有庄御风相陪,一路上有说不完的话,一开始“嫌弃”庄御风话多的声摇渐渐开始喜欢上这个风趣的男子。
寒风吹得人脸似要开裂,马掌下是浅棕色的砂砾与泥土,草木艰难生长。周围的山川不高,但绵延如沙漠,形成一道道的屏障,声摇不知道这种艰苦的环境下生活的人们究竟该有多少生存的智慧,更不知道珀罗国是怎样管理这面积大过垚国,但人口却远及不上的领土。
如不是认识梅悟溪在先,声摇简直要怀疑庄御风是垚国通晓事情最多的人,无论什么样的问题,他都能用调侃的语气解释个通透,越是临近珀罗国,言语越难听懂,然而庄御风却能像本地人一般沟通自如,赵明德与声摇皆庆幸将庄御风“带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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