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青阳堇身形一闪，浑身的戾气渐渐消散而去，血红的眼中也开始恢复了清澈，她看向手中的即墨婵，白皙的脸上已经涨红，奄奄一息着，十分脆弱。她强逼自己冷静，脑中的画面太过真实，她忽而转头看向了身后已经被冰冻成块的魔军，安静躺与麒彧身侧的仓秋，幸好，他们都没事。

　　青阳堇后怕，心中惊叹刚才自己说出的那番匪夷所思的话，让末彻杀了仓秋，她再为仓秋报仇，还牵连了许多无辜的人……这不是她。

　　青阳堇心中暗自颤抖，手中的气力不知觉中也松了许多。即墨婵得以渐渐呼吸，大口喘着气，她似是察觉到了青阳堇的不寻常，一双眼狠狠瞪着青阳堇，却不敢有所动作。

　　“青阳堇，”只听得末彻蹙眉，坚定道：“即墨婵虽也刺了你一剑，你也已还她了。而且杀了小妆的人是我，你想复仇该也该寻我。”

　　青阳堇渐渐手上有些吃力，她听着末彻的话心中一冷，眼下的情形，是即墨婵要杀她，结果败了却何时事都没有，她听着可笑，“的确是你杀了小妆，你该死。不过即墨婵比起你来，更该死。雪冰琉璃剑岂是她能随意拿起的东西，若那日刺入她体内的是琉璃剑，她早便活不成了。你总不能因着我大难不死便将此账一笔勾销了。”

　　末彻闻言，俊脸一冷，十分难看。他从头至尾都是知情的，细究起来，的确是即墨婵咬着青阳堇不放，三番两次背着殿下想置青阳堇与死地。只是，即墨婵自小与殿下一同长大，万年前的大战还未殿下一死，这天底下不会有人再比她更痴爱殿下了，末彻想着已经乱了心，他究竟是因着即墨婵对且重的痴情才几次对即墨婵施以援手，还是他对即墨婵早已起了其他的心思……其实，他一直都明白自己对即墨婵的情意，比起即墨婵对殿下的，实在太过渺小不值一提，便是替她死了，依旧卑微，过不久便会被彻底遗忘。

　　末彻渐渐心死，沉静的眸看向青阳堇，开口问道：“你要如何才放了她？”

　　青阳堇脑中忽而一闪，即墨婵是个死人，她既然能活，小妆为何不能！

　　这个念头只在青阳堇脑中存了一瞬，她知道即墨婵能活是用了逆了天的术法，这般人即便活了，也会遭天谴命不久矣，她怎么能忍心让小妆受这等苦。再过百年，小妆入了轮回道，去趟鬼族便可知晓下一世她托生到了哪儿，如此即便忘了前尘往事，小妆还是能活得恣意潇洒不必去管什么天谴。

　　青阳堇面容清冷，眸色愈发幽沉，她松开了手。下一瞬右掌幻化出了一柄冰剑直直刺入了即墨婵的右肩处，此等情形与那日在人界一模一样。

　　待青阳堇松了手，顿时冰剑消散，寒气直直入了即墨婵的血肉之中，即墨婵吐出一口鲜血，捂住伤口的手渐渐冰冷起来。末彻见状忙上前扶住支撑不住的即墨婵，他如果没猜错，再过不久，即墨婵身上的血便是完全被冻结，便如……那日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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