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羽淡漠了一张脸，看着面前急切的青阳堇，浅笑道：“你说这里是我的梦，你如何让我相信，我只是做了个梦？”

　　一个梦，他失去了家人，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他过了十二年如同地狱般的生活。在这个可笑的梦里，他谋划了十二年的复仇大计……他无法相信，到头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青阳堇不知该如何劝说凡羽，她能做的便是说出事实，“从刚才到现在，在你看来是真切过了十二年，但在我看来，只是一瞬。还记得你说的不信便是不信，要什么缘由吗？那时候我从书房出来，日月轮转，再看到你时，已经过去了十二年。”

　　“当真是……匪夷所思。”凡羽嘴中虽这般说，眼底却是淡淡闪着微光。他遭受了这一切，若真是个梦该有多好。

　　“凡羽，我知道我说的一切是多么荒谬，但请你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

　　“原以为过了十二年，你会说些别的。”凡羽淡淡开口，修长的睫毛遮住了黯淡的眸光，“没想到还是这么让人难以置信。若真是我的梦境，为何我经历着这一切。这般刻骨的疼痛，绝不会是一个梦。”

　　“这的确不该是个梦。”青阳堇记得，枯木吸食的正是人的记忆，所以现在发生的都是凡羽曾经经历过的，“这是你的……回忆。”

　　“你说什么？”凡羽面色忽而惨白一片，回忆比起梦境更让他感到心疼。

　　“我说，在这个梦里发生的一切，都是你曾经历过的，是你的回忆！”青阳堇忍住了心口的难受，一字一句说得清楚，“你若真想继续躲在这个回忆里不肯醒来，便是对不起已经扛过去，活下来的你！”

　　“又在说大话，即便我报了仇，也不可能安然活到二十岁。”凡羽好看的眸中渐渐满上了绝望神色，“就算是梦，也只能死在梦里。”

　　青阳堇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冷峻神色，只听得她冷冷道：“等你醒了，随便你寻死我都不会拦着，但是现在，你不能死。”

　　凡羽闻言一愣神，忽而听得一声低沉的男子声音。

　　“她说得不错！”

　　青阳堇面色呆愣，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子，渐渐张大了眼睛，“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秦池闲！”

　　秦池闲嘴角一边弯起，大步走近，依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本世子不过出去遛个弯，便到了这里。青阳堇，不过两日不见，瞧见本世子你便这般欢喜？”

　　“不是欢喜，是惊吓！”青阳堇虽不像承认见着认识的人心底是多了分欣喜，但一想到这里的险峻形势，欣喜便成了惊吓。

　　微吃惊的凡羽看着忽然出现的男子，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是怎么到这里的？”青阳堇知道此刻的秦池闲与凡羽一般，都是人族男子。既然是人族，又为何能这般轻易得进入另一人的梦境，青阳堇实在想不通没了修为的他是怎么做到的。

　　秦池闲撇了撇嘴，不便是因着漫山遍野得找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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