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明睿淡淡地勾起唇，漫不经心地揉了揉额角，缓声道，“朕考虑甚事情，需要向皇后报备么？”

　　这话出乎了南宫晓露的意料，微皱起眉头，“皇上这般说话，臣妾不敢当啊。”

　　北冥明睿不甚在意地拿起茶盏，也不喝，手指在杯盖上轻点了两下，又放回桌上。

　　“皇后，朕原本以为镇北王与王妃伉俪情深，夫妻和睦，如今看来是朕看走眼了。”

　　南宫晓露轻咬唇角，“皇上为甚这般讲。”

　　北冥明睿的唇角勾起了惯常的笑容，但是那笑意里头隐含了讥诮，“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情，朕为甚不知道？”

　　南宫晓露噎了一道，直觉北冥明睿变了。之前他就算知道，也会摆出温和的姿态，揣着明白装糊涂。

　　心里头浮起好些想法，眸光跟着意味深长起来。

　　停了一瞬，她吃吃地笑起来，声音婉转，“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不必说不出来呀，何必让臣妾难堪呢？”

　　北冥明睿的眸子亮了亮，饶有兴味地盯住她，“皇后，你父王当着上京百姓的面，不给你母妃面子。你母妃没觉得难堪，你有甚好难堪的？另外，朕若是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朕？”

　　这就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南宫晓露不明白他“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犹疑地抬起眸，“皇上，您真的想知道？”

　　北冥明睿唇角依旧勾着笑，声音却是凉丝丝的。

　　“你们是不是托得大了？忘记你父王的本事了？他亲自回京追察此事，丞相玩的那个招数看着新奇，然而他只要想想三年前的七星阵，便能推断出这中间有猫腻。镇北王府说到底是你父王的，你母妃在玩火知道么？”

　　他说的这些话，南宫晓露都是知道的，然而她也是无奈啊。母妃心理失衡入了魔道，她有甚办法？

　　反而北冥明睿一惯云淡风轻的，这么一表现，突然让她看不透了。

　　眨了两下眼，她也是文不对题，柔声地问，“皇上，昨晚您如何赵贵妃了？一大早便听说她生病了，闭宫不出呢。”

　　北冥明睿皱一皱眉，面上意外地浮起些烦躁，“皇后不要转移话题，朕只问你一个问题，南宫晓云究竟是不是你母妃生的？”

　　“不是。”

　　南宫晓露知道避不开这个问题，爽快地答了。

　　北冥明睿眸光一闪，似是好奇，“那？”

　　南宫晓露冷静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父王趁母妃生产乏力，用自己在外头生的私生女，换了嫡妹。”

　　北冥明睿微眨了眼睛，半晌没说话。

　　南宫晓露苦笑地勾起唇，声音里头带了些叹息，“皇上您也看到了，父王对这个私生女爱若珍宝，想见得对外头的那个女人也是喜爱得紧。母妃如痴如狂地爱着父王，他却这般对她，你说她如何能不恨？”

　　她心潮膨湃地喘着气，手指不由自主地又掐到了手掌。母妃如此，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爱而不得，求生若死。

　　北冥明睿面无表情地瞥她，突地垂下头，淡淡地说，“你父王不会放过这件事情，你们好自为知吧。”

　　南宫晓露身形微微凛起，轻声地问，“皇上会帮着掩饰么？”

　　“不会。”

　　北冥明睿抬起头，面色又是端正的温润，“在朕的心目中，镇北王比你们都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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