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听她说得这么坚定,茫然失措道,“那,师姐当真是要舍弃了他么?”
若水轻叹一声,道,“你还说不是向着他,这明明就是他舍弃了我呀。”
此刻跪在地上的蛇舞忽然上前拉住她的裙角,急的满脸通红道,“主子,瑞王也是情势所迫,不得已才娶的她,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其实,您早已失身于瑞王殿下,若他不娶你,只怕这世上也无人敢娶您呀!”
“因为无人敢娶,所以就该委曲求全么?”若水摊开手,哽咽道,“你可知,若我真如你这般怯懦盲从,只会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那赫连氏何等的骄纵泼辣,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何苦要将我往那火坑里推?”
“主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只要瑞王他护着您,没人敢伤害您的,包括那个赫连氏,包括。。。。。。”
“包括他的母妃?”若水截住她的话,反问一句,却见那二人顿时脸色陡变。她将蛇舞的手推开,垂着豆大的泪珠,发出一阵的狂笑声,直笑得他们心里都开始发寒。
“他要做孝子,要做这世上最良善之人,要去夺嫡,要做这天下的霸主,要做战神,要做万人敬仰的神,所以他,不能输,一次都不能输,所以他,不但不能娶我,而且还要与那赫连真举案齐眉,风雨共济。”
“可是,主子你以后怎么办呢?”
“什么怎么办?”若水嗤笑一声,扶着她起身,说,“若真的无人敢娶,那我不嫁不就行啦?也没听说咱们东元国有律法,不嫁人就要被问罪吧?”
“主子。。。。。。”
“师姐。。。。。。”
她将下巴上的泪擦掉,微笑着跟他二人说,
“羽绒被子还有两床没做完,你们还是做完了再走吧,那些卤味的做法,我已经教给胖子他们了,你们走的时候,务必带上几包我做的,应该差不多再有两三日味道是刚刚好的。穆白,那个蛇油和獾油我已经调制好了,还有方子,我都放在了那边的桌子上了,这次一定不会再有人以冻伤为借口做逃兵了。师哥给我跑的药酒我带走了,下次你见到他,务必替我道个谢,哦。还有,我不回京城了,你若见了师父,也替我跟师父道个别吧。”
“师姐,你真的要去海陵城?”
“主子,奴婢不走,奴婢死也不走,奴婢要跟着您,您去哪儿奴婢就跟着去哪儿。。。。。。”
诸葛锐听到这里,已浑身汗湿,他几乎迈不开步子,感觉双脚有千斤之重。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越积越厚,天上的乌云,黑压压地朝他压下来,好像把他压得心肺俱裂,透不过气来,正听得若水的脚步声往这大帐门口走来,不知所措的时候,景航,将他带着飞身而起,逃离开来。
“这孩子心气儿高,你也别想太多了。”景航坐在一高山之巅,用一根木棍,不停地拨弄着火苗。
“她,说的对。”这种全身冰冷,尤其是心肺也都冰冷的情况,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他极力靠近火堆,展开手掌取暖,却好像根本就无济于事。
“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诸葛锐木然地盯着火苗,喃喃道,“我。。。留不住她。”
“那,明日老夫就带她走了。”景航想了想,又说,“你要是有事,就来海陵城找老夫吧。”
“多谢岳父大人。”诸葛锐躬身行一礼,那景航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大概在这火堆完全燃灭的时候,诸葛锐望着那军营的大帐方向,忽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竟没那么疼了。他终于想通了,若水的心思通透,非常人所能及,她是真真正正地为他考虑,为大局考虑的,那些所谓的男女情爱,根本捆绑不住她。她也根本就不屑,不信,不会依赖。而真正爱她的方式,不是让她一路为他奔波劳苦,更不是让他与自己患难与共,而是应该将这些恼人的,烦心的,杂七杂八的事都自己先解决掉,以最快的速度全部解决掉,然后,再办一场最声势浩大的婚礼,去迎娶她!
他急急地下了山,回了营帐,却连一眼都不敢去看她,哪怕是偷窥一眼,也不敢。。。当然,他更不敢等到她走的时候,为她送别。于是,他连夜携赫连真,全速疾驰奔回新都。他要让赫连真认祖归宗!
“瑞王,本王妃真的是跑不动了,咱们停下来休息休息吧!”已经在马背上狂奔了一天一夜的赫连真,好几次都差点儿因为太困而从马背上摔下来。此时的她,感觉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整个腿,整个手掌,都磨起了无数个泡,实在是连缰绳都拉不动了,连马鞭都拿不起来了。
“就你这样,还想做本王的王妃?”诸葛锐难得说一句,却是把人噎地要死。赫连真刚想撒娇,只见他又一扬鞭,策马远去。
“瑞王殿下,这次换马,还是我去吧?”一个侍卫追上他,眼看着就要入城了,便小心翼翼地问着。
诸葛锐点点头,又转身问另一亲卫,“送信的怎么还不来?”
“回禀瑞王,景姑娘走的是大路,沿途的兄弟们,都安排好了,山匪们也又都照应过了,不会有事的。”
“多嘴,本王是问你和那几个送信的,怎么约定的时辰,这眼看着就要申时了,怎么还不来?”
“回禀瑞王,昨夜风雪大,许是在剑林关耽搁了。要不,还是我返回去迎一迎吧。”
“不必了,全速前进!”
赫连真眼看着就要追上他了,却听得他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又与她拉开了距离。她从未如此痛恨过骑马,从未如此痛恨过覆罗国的国土,竟是如此之大。
不知什么时候,她被人用缰绳死死地绑在了马背上,就像是个破麻袋一样,随着那马儿上下颠簸,唯一喘息的机会,便是换马的时候,但,一天只换三匹马。。。。。。她几乎可以认定自己的亲卫,全部都被处死了。现在,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全像个囚犯,不,像个死刑犯一样,被对待。
就在她神志不清,几乎要咽气的时候,有个男人,将她搂在了怀里,哭着道,“我的儿啊,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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