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寻头一回喝酒,还是藏了三百年的酒,还是林长清酿的酒,这个后劲,竟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中午。
而林端,也放纵酒劲到了第二天中午。
慕容寻是觉得身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动不了了,才有了些意识。
一觉醒来,果然是头痛欲裂。
真是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喜欢喝酒的。
慕容寻下意识想抬手敲一敲脑袋,却没能抬起来。
一个人形的绳子将她捆的严严实实,别说抬手了,动一动都有些困难。
林长清的酒酒劲儿颇大,这会儿她虽然醒了,但是脑袋还晕着,自己被束缚了,下意识就抬了胳膊肘往身后的罪魁祸首砸过去。
“哎呦!”林端这一肘子挨得十分委屈,多亏他把慕容寻抱得紧,要不然这一肘子就往他脸上招呼了。
一听林端的声音,慕容寻的神智总算找回来了大半,她赶紧回身,果然看着林端正捂着胸口哀嚎。
“这一大早的,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慕容寻脸色一红,林端此刻就穿了一层薄薄的中衣,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胸口还微微敞开着,虽然他正抱着胸口哀嚎,但是并没有把该捂的捂上,反而弄得中衣的领口更开了。
林端哀嚎了半天,没等到慕容寻的回应,皱了皱眉,一番苦肉计没有成效,倒是让林端觉得有些丢脸。
抬头看向慕容寻时,却发现,她一张脸红的,都快跟大红色的床帘一个色了。
瞧着这么清纯的慕容寻,林端忽然起了坏心思,想要逗逗她。
“怎么?害羞了,我们可是正儿八经拜堂成亲了的,同床共枕有什么,说起来,我们还没有肌*肤*之*亲呢!”
慕容寻是个委婉的人,而且是特别委婉的人,所以,听到林端说的还不算是调戏的话,她就已经不想接话了。
林端抬手想凑过来抱抱她,都被她下意识躲了。
至于慕容寻觉得的肌*肤*之*亲和他说的似乎并不是一件事,可是她也说不出口了。
这下,林端越来越觉得,昨晚没有趁人之危是一件非常非常明智的选择,否则,今早就不是一肘子这么简单了,说不定第一反应就是把他直接踹下床。
“公子,慕容姐姐,午饭做好了。”念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声音简直就像慕容寻的救星一样,还没等林端反应,她已经飞速绕过林端下床去洗漱了。
林端看着慕容寻就像躲贼一样的背影,胸口觉得有些疼。
今日没有了许君逸和林长清,也算得上是一家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当然,林端已经自动的将林长清这个即将要嫁出去的女儿踢出去了,就像踢什么碍事的石头。
陈家成真的是喝多了,这会儿还有些不清醒,念儒忙着照顾他了,林端倒是没多说什么,只管给慕容寻夹菜。
慕容寻瞅着自己碗里冒尖的菜,十分想说,她会自己夹的。
可是这菜都已经到她碗里了,她总不能再夹回去。
于是,慕容寻吃撑了。
而罪魁祸首林端,则是没有任何愧疚,反而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
“慕容姐姐,你昨天也喝了不少,等会儿我再去煮些醒酒汤,你喝了再去歇歇吧!”
慕容寻刚想说话,林端忽然把筷子一放,道:“叫什么慕容姐姐,以后叫嫂子,在胡乱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慕容寻抬头瞪了他一眼,而他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知错。
念儒笑了,“也是,是该改口了,嫂子。”
林端对念儒的乖巧十分满意地点头,倒是慕容寻,有些不好意思了。
林端瞧了瞧了陈家成,跟念儒说:“你爹果然是喝不得酒,倾城酿的酒更是喝不得,之前倾城有没有教给你什么别的醒酒汤的方子,你换一个试试,你爹一大把年纪了,可别出什么事。”
念儒道:“多谢大哥,我等会儿换个方子试试,不过我今早出门,见着附近的街坊邻居对我们家实在是好奇,我出门之时都瞅着我看呢!”
林端笑笑道:“后天就是登基大典了,我和小寻要去宫里观礼,你此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下,就不带你去了,等登基大典过了,我和小寻就要离开京城了,到时候这儿就安静了,你们与这些街坊邻居好好相处,这附近没什么不好的人,我都让人查过了,之后君逸也会吩咐京城防卫军时常关照这里,安全问题上,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你们安心住的就是。”
念儒道:“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么?”
“我们还有事。”林端这回可不是找借口了,“再说,我们在这里你们也不消停,而且这京城里认识我的人很多,在这里总是不安全,我也不会常呆,就连你爹都认得我,你觉得我一个‘死人’在这里呆着合适么?”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念儒紧张道:“我爹见过你也不过是巧合,也不是全京城的人都认得你的。”
林端笑了,“小子,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当年我打了胜仗风风光光班师回朝的时候,可是全京城的人都见了呢!”
陈家成的意识恢复了些,听到林端的话,点了点头,断断续续道:“确实,是,当年,林大将军,班师回朝,风光无限啊!”
听着陈家成不怎么顺溜的话,林端笑着道:“念儒,把你爹扶回去让他歇着吧,这么一大把年纪真是难为他了。”
念儒扶着他爹回去了,慕容寻盯着昨晚放酒坛子的地方看了半天,说:“你们昨天真的把那么多酒都喝完了?”
林端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一脸理所当然,“喝完了啊,不喝完能放君逸走吗?”
慕容寻虽然有些怀疑,但是对于林端这个老妖怪的酒量,倒是没什么好怀疑。
他以前只是伪装的好。
过了一会儿,慕容寻不急不缓地道:“你也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呢,喝这么多倒是一点也不为难。”
林端愣住了。
他怎么有一种,刚把媳妇儿娶进门,就被媳妇儿嫌弃年纪大了的感觉。
进而有一种,刚成亲就要被抛弃了的感觉。
再延伸一下,就是……他媳妇儿在成亲的第二天就要始乱终弃?
林端忽然从心底里冒出了深深的危机感。
他一个活了两千年的老年人啊,就要被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始乱终弃了啊!
想想都觉得可怜。
而林端的这一系列危机感,在慕容寻这里,并没有半点体会。
所以,林端所想,又成了那些深闺怨妇。
啧啧啧,这老妖怪的想法,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于是,念儒还没来得及回来问林端当年林大将军的事情,就看见林端抱着慕容寻从正厅里出来,不顾慕容寻的拳打脚踢,一路给抱进了卧房。
念儒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真是的,林端也不怕教坏他。
这下,慕容寻深深地知道了,林端所说的,肌*肤*之*亲。
一夜宿醉,加初承雨露,慕容寻硬是没从床上爬起来,林端也不知道饥渴了多少年,想想他活了两千多年的岁数,慕容寻有些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
新婚的第一天,竟然就这么过去了,对于慕容寻来说,有幸福,有欢乐,还有为人妻的初体验,虽然有些……惨烈,但是,依然有些美好。
第二天一大早,哦不,准确的说,是成亲后的第二天,宫里早早地来了人,说是给慕容姑娘送衣服。
当然,林端还窝在慕容寻身边享受温香软玉,自然是念儒出面接了。
宫里的人说,让慕容姑娘早些打扮打扮,今晚接慕容姑娘进宫住,方便明日观礼。
作为开国皇帝登基大典的贵客,慕容寻实在是受宠若惊,虽然浑身上下还是隐隐作痛,但还是坚定地甩开了林端,爬起来梳洗了。
林端第一次觉得许君逸多事,登基就登基呗,怎么还非得让人去看这个热闹。
不过,陪着自家媳妇梳洗,也是一件很有情调的事情,林端一双手如刀弄棒带兵打仗无所不能,可是这给女子梳妆这种细致的活,他表示,他一定能学会的。
这已经是第二次把慕容寻的眉毛画歪了,慕容寻忙着遮脸上的疤痕,一不留神,他的手就失控了。
慕容寻拿了手帕认命的擦去被林端画歪了的眉毛,道:“你放着我来吧!”
十分挫败的林端,回头看见慕容寻的一头青丝,以为有了新的用武之地。
结果……
这是慕容寻的头发,又不是敌方的战旗,林端下手倒是狠,差点没把慕容寻的头发一把给薅了。
疼得龇牙咧嘴的慕容寻,十分想将林端赶出去。
不过,她唯一能找到一点点安慰的是,林端这些年肯定没有对别的女人这么细心温柔过,看这手生的,要不是他长了一副好皮相,别的姑娘早就把他扔出去了。
话又说回来,别的姑娘会把他扔出去,那慕容寻呢?
慕容寻自然要当做家里的宝贝一样,好好护着。
毕竟是自家的相公,自己的夫君,她不护着,将来若是被哪个狐媚子勾了去可怎么办?
虽然毛病一大堆,手又笨,年纪又大,但是架不住是她自己挑的自己爱的,她可舍不得让别人得了去。
而被嫌弃了林端,看上去十分委屈,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在一旁看着慕容寻忙活。
那小表情,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孩子。
慕容寻刚开始还能装作视而不见,可是没一会儿,她就受不了了,回头装模作样地凶他:“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换衣服梳头,今晚你难道不去?”
林端皱了皱眉,看上去像是失了短暂的记忆,过了一会儿,才有些不情愿的,去里边换衣服去了。
说实话,他是有点排斥进宫的,那个地方有什么好,除了建的雄壮了些,也没什么好的。
林端换了一身正式的衣服出来,慕容寻见了,还是忍不住感叹,这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既给了林端无尽的寿命,还给了他不老的容颜,关键是,这容颜还是个英俊的无可挑剔的容颜,简直让人嫉妒。
当然,慕容寻是不嫉妒了,因为这容颜已经是她一个人的。
甚至,对她自己脸上的疤痕,她都不怎么在意了。
犹记得她第一次毁容之时,那叫一个万念俱灰啊,这会儿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不过她也终于理解,当初林长清被毁容时,为什么会这么风轻云淡了。
瞧着慕容寻这一脸痴迷的样子,林端甚是满意。
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仰慕,那是作为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
“怎么?是不是被你相公这张脸给迷住了?”
慕容寻没接话,只是从一旁拿了一块干净的手帕出来,展开,直直地就往林端的脸上蒙了过去。
林端顿时“花容失色”,一步并作两步地往后退。
“你要干嘛?”
慕容寻煞有其事地皱了皱眉,说:“为了防止这张妖孽一样的俊脸出去迷惑他人,还是不要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招摇了。”
虽然慕容寻没有明说,但是林端还是忽然觉得,抛头露面这四个字这么可恨。
当然,林端的这张脸现在不仅极具迷惑性,而且还极容易惹是生非。
面纱啥的他是不肯戴了,于是让念儒找了个斗笠蒙了黑布一身通缉犯的打扮,和慕容寻一起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好在是林长清提前嘱咐了,要不然,就林端这身打扮,是绝对不允许进宫的。
林长清住的长庆殿,此时已经铺满了地毯,挂满了喜庆的灯笼,那灯笼照的长庆殿灯火通明,看上去倒是极其的隆重。
夏夜并不凉,长庆殿里里外外却没有人,马车停在了长庆殿的门口,也不需要别人领路,他们自己推开门就是。
进了长庆殿的门,就听见林长清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大概是在和许君逸争论什么事情。
林长清:“我跟你坐一块?不合适吧?文武百官会戳我脊梁骨的。”
许君逸:“不会,我在这里,就容不得他们说你半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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