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宏跑过来安慰他,告诉他,那个人是长生阁的小阁主,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他安全撤退时不幸丧命的。
这下付延松连恨都不能恨他了。
但付延松始终不服气,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打败他,让他刮目相看。
从此以后,付延松便开始发奋图强,刻苦学习。
相比于付延松的那点小心思,范宏想的可比他要深远,他随意的敷衍了付延松一句:“公子不必妄自菲薄,他再厉害充其量也就是个武夫而已,哪比得上公子文武双全。”
随后他又问卢阳:“你的意思是,这个真凶是因为好奇你的身手是出自何门何派,所以才从衙役手中把你救下来的?”
“那他得知你只会一点轻功路数,为什么一直到悄然离开都没有杀你灭口,还将你这样一个见过他真面目的人留在原处?”
卢阳此时已经后悔莫及,心中一阵阵发紧。
这范宏和付延松一定是认识那小骗子的,不然也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他们既然认识他,肯定也不会是什么正经良民!
她却将那小骗子的样貌给画了出来,而且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的丹青水平,速度又快,还将他画得如此神似,那还能有自己的活路吗?
他们就算不是和小骗子一伙的,也该担心自己有一天会落入官府手中,将他们这些认识小骗子的人的画像也一一画出吧?
也只有死人才会真的保守秘密了。
完了完了。
卢阳竭尽全力保持手不发抖,却还是有握不住笔的架势。
她都快哭了,自己只不过是想活着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呀。
“他定是觉得我一定会死在衙役手里,所以才没有杀我脏了他的手,而且他的功夫那么好,我就是将他的画像画出来,他那样的人,肯定也是不会怕的。”
手抖得太厉害了,写出来的字一个大一小,笔画还乱,丑得都不能看了。
没想到她卢阳没有死在小骗子手里,却还是要因他而死……
卢阳躺了快两天时间,滴米未进,本就虚弱得很,此番又被范宏等人一吓,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算很不错了。
她抱着生死由命的绝望心态晕了过去。
“她这是怎么了?”付延松惊问。
范宏道:“去个人将鸣广叫来,让他好好看一看,这小丫头是真的晕了还是在装晕。”
付府对外是做药材生意的,当家主事的就是付鸣广,也是付延松名义上的父亲,范宏名义上的嫡孙,此三人也只有付鸣广是真正的付鸣广。
他精通医理,尤其切脉了得。
在等待付鸣广来碧桐居的功夫,付延松看着面白如纸的卢阳,心中暗暗想道:“那个臭小子果然猖狂,把姜析杀了还将罪名安在别人身上,自己却片叶不沾身从容而退,哼!可惜他没想到,他以为会死在衙役手里的小丫头片子,人家不仅没死,还好好的被本公子带了回来。”
“那本公子就一定要保下她,将来好在那臭小子面前,狠狠的打打他的脸,看他还能不能总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好象天塌下来都不会惊讶似的,本公子看了就不爽。”
“而且看这小丫头提起他就咬牙切齿的模样,肯定恨死那臭小子了,这样同仇敌恺的人不留在身边,那还符合本公子的作风吗?”
不说付延松怎么想着一报打脸之仇,且说那付鸣广一听是范宏找他,撇下手头的事急急忙忙就赶了过来。
付鸣广是一位三十而立之年的男子,他长得眉清目秀,身材高瘦,穿着一件石青色素缎交领直裰,看起来很有几分书卷之气。
他来了之后习惯性的要给付延松和范宏行礼,被范宏止住,“无须多礼了,去替那小丫头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晕了。”
付鸣广又看了付延松一眼,见他根本瞅都没瞅自己,也不敢再耽搁,连忙给卢阳诊脉去了。
切脉之初,他的脸上还保持着镇定,都还没够五十息,他便信誓旦旦的说了一句:“确实是晕了,不是装的。”
可等他再细细一切时,他的脸色陡然间就变了,又细细的切了数十息的脉象,观察了卢阳的面色,又在卢阳的小腿处摸了又摸。
付延松看他脸色不对,不等范宏开口便抢先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付鸣广心念电转,突然松了口气,一脸轻松的对他说道:“并无不妥,是这小丫头的脉象太虚了,停了好几十息不动,我险些就以为她的脉象没有了。”
付延松不由鄙视道:“是你切脉的水平太差了吧。”
付鸣广羞惭的打了个呵呵,趁着他没注意,悄悄和范宏打了个眼色。
范宏接收到他的暗示,不免有些疑惑,这付鸣广可不是什么庸医,他家世代行医,其祖父付洪渊还曾经进过太医院。
不过因为先皇暴毙,他祖父连同整个太医院都被先皇太后牵怒。
所幸他祖父太过痴迷医术,于人情世故上着实欠缺,在太医院兢兢业业十余年,也始终只是个小小的御医,因此他并没有像他的上级一样被杖毙,只是被贬出太医院,永不复用而已。
但付洪渊的儿子也就是付鸣广的父亲,当时任正六品的院判却倒霉的死在了廷杖之下。
离开京城之后,付洪渊没有多久也死了。
范宏找到了当时已经落魄得快吃不上饭的付鸣广,一番游说之后,范宏便冒名顶替继续用付洪渊的名字在世间行走。
但范宏不懂医术,所以他对外宣称自己这一支从此不再问诊,只做些药材生意,连孙子曾孙子都不能继续行医。
这也是杜绝了有人慕名来上门求医,会有露陷的风险。
范宏看付鸣广一幅有话要说的神情,等付鸣广离开之后,也找了个借口准备出去,让魏子恒和余下的众人保护好付延松的安全。
付延松见状忙道:“宏伯,这小丫头可以留下了吧?”
范宏凝眉道:“等我回来再细说可好?”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本公子可先与你说好了,这小丫头,本公子是要定了。”
范宏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找留在外头的付鸣广说话去了。
两个人站在一株垂丝海棠旁悄声嘀咕。
付鸣广说道:“这小丫头命不久矣,及笄之前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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