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阳是个不受宠的大小姐,她手里的首饰肯定不多,会被她吃穷的。
小桃很自责,这两天已经开始吃大丫鬟吃的饭菜了,连带着卢阳吃不上饭的时候只能把自己留出来的端给卢阳。
可是今天很奇怪,小桃端着留出来的饭菜来给卢阳的时候,卢阳竟然已经吃上了,摆在桌上的还是热乎乎的两荤两素两汤,和端淑阁的那两位小姐竟然是一样的份例。
小桃惊讶了。
卢阳笑眯眯的把目瞪口呆的小桃招过来,让她坐下来一起吃。
小桃虽然大大咧咧,可也知道下人不能和主子同席,她找了个小杌子坐着,高高兴兴的把自己的饭菜吃了,连卢阳剩的也被她一扫而空,一点也没有浪费,可见她这些天其实根本就没有吃饱。
这个小桃啊……卢阳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黯淡,不过她很快就振作起来,因为她已经和绘娘说过了,小桃会毁容都是被自己连累的,不能就这般将她赶出去。
绘娘也答应她了。
自从卢阳露了那么一手后,薛敏倒真的再也没有来过秀中园,让卢阳着实过了一阵消停的日子,每天由婆子抬着她去绘园给绘娘请安,虽然三天里总有那么两天会被徐方氏拦在外头,卢阳也不以为意。
闲了绣绣花画画丹青看看杂记,竟是从未有过的悠闲。
也许是卢阳又变回了那个亲切随和的大小姐,秀中园的丫鬟婆子便不再像开始时那么惧怕她了,院子里也偶尔有了说话声,却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肆无忌惮的聊闲天说八卦。
也没有人敢再克扣她的伙食。
但卢阳知道这些都是暂时的,已经有人在暗地里打量她,应该是在怀疑,为什么她能飞却甘心瘸着走路。
不过卢阳不怕,她的翅膀印迹已经存够了能量,随时都可以召出来。
她倒要看看谁敢做那个出头鸟,她绝对要让她后悔。
*
卢阳过了半个月前所未有的安宁日子,薛东源回来了。
他回来这天,正是中秋佳节的前一天。
桂花飘香,秋菊盛开。
是个好日子。
薛东源一回来便迫不及待的奔向绘园,看着面色红润、滋滋润润的绘娘,一颗始终悬着的心才放回肚子里,连带着对卢阳也罕见的和颜悦色起来。
卢阳此番前来也是听说他回来了,象征性的来请个安,见薛东源露出一抹“这里没你的事了,赶紧下去别耽误我和绘娘亲热”的神情,卢阳便知道,自己这大大的电灯泡是时候该退场了。
于是她露出十分乖巧的微笑,推说自己困了要回秀中园睡觉,绘娘知道她这磕睡虫是说来就来的也不拦她,还让她回去好好歇着。
卢阳这回还真的是困了,一回秀中园便直奔卧室,把门窗都栓得紧紧的,防止有人再闯进来。
也就是她才躺下的功夫,耳朵里便传来了各种各样纷杂的声音。
千里耳的状态又来了!
绘园里薛东源和绘娘诉说着离别的思念,你侬我侬的,被卢阳自动忽略掉,不听。
江婉晴熟悉的声音跃进耳中:“…娘啊,哥哥还在生您的气吗?”
她应该是坐在马车上,马车还在往前行驶,离薛府有三十里左右的距离,在东南方向。
卢阳不熟悉京都的街道,知道在哪个位置,却不知是在哪条街,那附近人声鼎沸,想来是在一条极为热闹的大街上。
陈宜岚气苦的声音响了起来:“都怪为娘,也不知道你哥哥的学业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如果连累他不能好好考试,为娘哪还有颜面去见你们的父亲。”
“这如何能怪娘啊,谁能知道那个小哑巴会如此放荡,我初次看她的时候,也和娘亲一样,以为她是个贞静安份的女子呢。”
陈宜岚咬牙说道:“哼,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我就说她怎么这么积极的想让我儿娶她的女儿。巫且闲那个贱妇!伺候完了小的,又伺候大的,被父子俩玩了个遍,竟然还有脸面活着!”
她恶毒的咒骂道:“她自己淫荡下贱,不守妇道,害死了自己亲爹,又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这样无耻浪荡之人又能教出什么样有礼数的女儿来?还想将一个又聋又哑又瘸的小贱妇塞给我的宝贝儿子!想让我吃这样一个哑巴亏,我呸,她休想如意!”
江婉晴无比震惊,“巫且闲,她原来这么下贱啊?”
“那你以为她会是什么贞洁烈妇?”陈宜岚的声音压得极低,“巫且闲刚来京都的时候才十四岁,那一年她随她母亲参加京都名媛的花宴,就那一次露面便轰动了整个京都,被冠为京都第一美人。”
“可是当天夜里,她却被人掳了去,那人还是个亲王,巫且闲的父亲为了救她,跑到皇帝面前参了那个亲王一本,结果那个亲王一生气,反而把巫且闲的父亲弄到了大牢里,告他藐视皇权,构陷皇室,最后还惨死狱中。”
“后来娘亲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到了先帝的手里,还封了她一个闲贵妃。”
江婉晴似是捂着嘴发出一声极轻的惊呼。
“再后来,先帝驾崩,闲贵妃也不知所踪,为娘还以为她死了,谁知道她竟然还嫁人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老蚌生珠,别人掩都掩不及,偏她夫君像是拣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语气酸溜溜的。
“她现在这个夫君,长得也一表人材,怎么会对她这般宠爱?”江婉晴有些羡慕。
陈宜岚哼道:“谁说不是呢,她也是命好,长得又漂亮,都不知道被人转了几道手了,她夫君还把她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真是可惜了那个风光霁月的卢家少爷。”
“卢家少爷?”江婉儿十分好奇。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初见那小丫头时会露出那般神情吗?因为她长得像极了卢家少爷!”
“娘的意思是……那小丫头是巫且闲和卢家少爷生的女儿?!那卢家少爷是何许人也?”
“他啊,曾经是延平府轰动一时的青年才俊,才15岁就中了头名状元,如果不是因他父亲病故,他要留在家中守孝,他和绘娘的婚事也不会拖了三年。”陈宜岚的语气中充满了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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