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和卢阳是一样的意思,当生命都难以保全的时候,其它的都不算什么了。
尽管有不少宝字辈的想把卢阳卖了,叶氏却不知出于什么考虑,最后还是把老妇人和卢阳一起带了回去。
老妇人又开始了她任劳任怨的苦日子。
卢阳则被沈宝珠逼着去照顾沈宝树,伺候他的吃喝拉撒,美其名曰等她长大了,也就照顾习惯了,反正迟早也是沈宝树的童养媳。
叶氏觉她说得在理,便依了她。
还这般告诉闹腾着不同意的沈宝山:“你若真想要那小丫头,就给我好好的跟着秀才老爷念书,等你考中了秀才,奶奶便答应把她留给你。”
“你若考不中,就别拦着奶奶把她留给宝树了。”
这正是叶氏留下卢阳的真正原因。
比起二十贯钱,她明显更想让沈宝山好好读书,等他真的有了秀才的功名,叶氏自然会有法子对付卢阳。
沈宝山不知道叶氏心中的盘算,信以为真,以为叶氏终于松了口,要成全自己,便听了叶氏的话,高高兴兴的住进了沈老秀才家,扬言不考中秀才绝不回家。
*
天气越来越冷,回沈家才五天的功夫,卢阳的手上便长满了冻疮。
痒得钻心,还不敢去挠,就怕挠破了更加严重。
以王氏对自己那厌恶的态度,药或者休息什么的就别指望了。
如果沈宝树乖乖的卢阳也不觉得日子有多难过,不就是伺候个小孩嘛。
可沈宝树却闹人得很,精力旺盛得不得了。
他能走能动,四肢健全,就是智力有如三岁孩童,嘴巴歪斜不会说话,只会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一个六岁的女娃娃给一个七岁的男娃娃开腚,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之前一直是沈宝珠伺候沈宝树,自从这个活计被卢阳接了过来,沈宝珠就解脱了,安心的准备明年开春嫁给孙麻子。
到底是意难平,总趁着沈宝树睡着的时候,支使卢阳去洗衣服扫地,总要挑点刺让卢阳多干点活她才甘心。
老妇人偷偷的来看卢阳,握着她红肿的双手,心疼的老泪纵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卢阳垫起脚,伸长了手努力的去为老妇人擦眼泪。
不要哭,这一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老不死的,你又跑到哪里去躲懒了?还不快过来倒洗脚水!”屋里的王氏骂骂咧咧。
老妇人本还有些话要叮嘱卢阳,此时却也没有机会,只好遗憾的摸了摸她的头发,转身给王氏倒洗脚水去了。
卢阳暗暗叹了口气,视线往左手腕上一扫,看着上面的图案,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那是一个翅膀的形状,却带着粉红色,像涂了浅浅的胭脂,格外的显目,完全不若前世那浅淡无色的模样。
她很肯定,这东西是随她一起来的。
因为她翻遍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也没有这样一块印记,而这印记,同前世一样,除了她谁也看不见。
卢阳心事重重的回屋,一直到沈宝树睡着了,这才有空去厨房,吃了一碗冷冰冰的玉米面糊糊。
又帮着老妇人洗碗刷盆。
等别人都洗完了脚,才轮到她和老妇人就着锅底的一丁点热水随便洗了一下。
脚上的水渍都没来得及擦拭,卢阳便被王氏赶回了沈宝树的屋里。
让她擦亮眼睛守着沈宝树,别让他把被子踢了着凉,要警醒着点,勤着给沈宝树解决个人卫生问题等等。
沈宝树有一点好,他要方便了会先哼哼一会,没人理他他就直接拉裤兜里。
这几天可把卢阳给累惨了,没有一宿睡过好觉,就怕一个不留神,沈宝树会拉得到处都是。
到时候她又要洗被褥洗裤子,还要挨骂,王氏又有借口饿着她了。
其实她还真没多少胃口,闭着眼睛都是黄黄的粑粑,恶心得她完全没有食欲。
卢阳看沈宝树睡得死沉,估摸着他应该可以消停地睡上一个时辰左右,便合衣靠坐在炕角,打算歇个小觉。
这一闭眼,卢阳惊悚地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状态。
耳朵像打开了闸门一样‘轰’的一声闯入了无数道声音,那声音扑天盖地,汹涌而至,几乎要将她淹没。
有风声、呼吸声、交谈声、家蓄声等等,甚至能听见冰冻的湖底里鱼儿在游动,水流的暗潮。
就连落满大雪的深山里,雪压垮了一根树枝,咔嚓一声,树枝断裂了。
上面压着的积雪也随之跌落在地,正好压住了一只路过的小松鼠。
它发出了吱吱吱的惨叫声,这一系列的声音卢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连声音所发出来的位置距离她有多远,在什么方位,她同样了如指掌。
着实诡异。
更诡异的是她完全无法动弹,就好象灵魂离了体,没有了这具身体的控制权。
脑海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充斥着,要炸开来一般。
仿佛她的耳力一下子提升了几千倍几万倍,方圆五十里之内的动静全部汇聚于她耳中,直要将她的耳朵震聋。
这是什么鬼?!
到底是怎么了?
卢阳吓得魂飞天外!
明明感觉到了自己的骇然之意,却仍旧无法动弹,就连却却手指头也做不到。
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卢阳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她快要崩溃了。
甚至已经在怀疑是不是有恶鬼附身,在抢她这具身体。
卢阳愤怒极了,她好不容易拣条命,还没回薛府,怎么可以被别人抢去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怒气起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所有的声音竟如潮水一样飞速退去。
卢阳终于能睁开眼睛。
她迫不及待的动了动手脚,待确定自己又恢复如常,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呀,糟了,沈宝树又拉了,难怪这么骚臭。
这不让人省心的孩子!
卢阳欲哭无泪地看着沈宝树身下那一滩黄色的污渍,皱着鼻子把他拖到炕角,又卷了脏污的褥子丢到木桶里用木板盖住。
盖的一床被子被沈宝树踢到了一边,倒没有被波及到。
卢阳拿了块抹布把炕上擦了一遍,将沈宝树裹在被子里,让他将就睡一晚再说。
伺候完了沈宝树,卢阳洗了好几遍手,才有空靠在炕角想事情。
她的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左手腕上的翅膀图案,不知道方才的诡异事件是不是和图案的变化有关。
毕竟这个图案在前世跟了她二十多年都没有颜色,怎么一来到这个时空就有颜色了?
难道这个图案是某种能量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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